序
    師父說：“小茶，江南是個好地方。”
    我說：“師父和小茶一起去嗎？”
    師父說：“或許不。”
    彼時，師父有很溫柔的眉，很溫柔的眼，把頭發一直留到腳踝，再隨便束起。他抬起嘴角笑了，逆著光，仿若融入了一片昏黃，穿著紅色長袍，打白毛邊，襯背景一山雪色。
    我帶著小孩應有的直覺，突然緊抓著他的衣袖哭喊，把身子埋進他的袍子裏。他卻連解釋也不給我，隻是摸摸我的頭，目光越過了很遠的天空。
    阿軻跑過來，老遠就喊：“小茶去玩吧。”然後，他停住了。
    我抬頭，師父的臉很蒼白。
    我支撐不住隨他一起倒了下去。散了一地的青絲，鋪成了墨色。
    阿軻望向四周，漫天白色中，甚至看不見一星刀光劍影。
    師父說：“小茶我沒事，不信你問阿軻。”
    阿軻沒說話。
    我說：“師父你騙人，都流血了。”
    師父說：“是衣服的紅色。”
    他合上了眼，但我還抱著他，近乎貪戀地去貼近，那是最後的溫度。
    阿軻說：“我們先逃。”
    我深深搖頭，說“我擅自離開，師父會罵的。”
    我做不到，再也不哭。
    師父，你來罵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