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雷聲猝響,四麵楚歌(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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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浩,這是不是你跟我離婚的原因,啊?你可瞞的真好,孩子都這麼大了。”鄭唯一,也就是站在江浩對麵的漂亮女人,曲子希口中的江浩的前妻,仿佛崩潰般,歇斯底裏地對著一臉詫異的江浩吼。
    江浩雲裏霧裏的,被驚嚇的不輕。這廂還沒搞明白到底怎麼會平白無故冒出來個孩子叫他爸爸,又被鄭唯一搶白,脾氣就煩躁起來,“你哪隻眼睛看出來她是我女兒了,我有這麼大個閨女我自個兒會不知道!”
    “哼!”鄭唯一冷冷回視,“那就要問你自己了,你瞧她那雙眼睛,還有左邊的小酒窩,明明是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還在這兒睜眼說瞎話是吧!”
    江浩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胸膛劇烈的起伏,克製著自己頻臨爆發的情緒。他耐著脾氣沒有扯開那個抱住她腿不放的小女孩,半信半疑地將目光移向她的小臉,從上至下認真地凝視。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掉,還真像那麼回事。
    他被定在原地,盯著漆點若有所思。
    他們幾人中間,要說對法語一丁點都不知曉的就屬曲子希了,這會兒,她瞪大雙眼不解地望著漆珂黎,又瞥一眼不可思議的江浩,他已收起平常慣在他臉上顯現的不正經的笑。
    漆珂黎從先前的震撼中緩過神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拉過纏著江浩不放的漆點,告訴她:“點點乖,他不是,你認錯人了。”
    “就是就是,媽媽騙人,他就是爸爸,跟放在家裏的照片一模一樣,點點認得的。”小姑娘委屈的跟什麼似的,不大一會兒,眼淚就下來了。
    “點點……”漆珂黎隻得無力地哄著她,以前在法國的時候,她不避諱把點點父親的照片擺在家裏是為了讓點點覺得自己跟別的小朋友一樣也有父親,她告訴她爸爸回國工作,所以不能跟她們住在一起。她還那麼小,叫她如何狠下心解釋何故她的父親在她的生活中一直缺席,那個真相赤裸裸地標榜著殘酷,她不能說。
    但是,要是她猜到今天,她會毫不猶豫把照片收起來,她騙了女兒,給女兒編造了一個美妙的夢,卻不知要怎樣才能圓謊,才能延續女兒對父親的期盼。
    無論漆珂黎說什麼,漆點都不聽,她癟著嘴使命搖頭,眼淚在眼眶裏搖搖欲墜,越發襯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漆珂黎即使不忍,還是硬著心腸想要強行把她抱起來,她該帶著點點躲得遠遠的,命運就是喜歡捉弄世人,讓她偏偏一回國就遇到這種百口莫辯的境地。
    無奈漆點不依,在她的懷中扭捏,一個勁地想脫離她的懷抱,嘴裏不停地哭喊:“媽媽,我不走,我要爸爸,他就是爸爸!”一張小臉喊得通紅,上麵掛滿淚水。
    漆珂黎看著心疼,鼻子不由的酸澀起來,“點點乖,聽媽媽好好說。”轉而又回頭喊呆呆站著,不明所以的曲子希,“小希,快過來幫幫我!”
    “不聽不聽!”漆點拚命扭動身體,雙手張開,伸向江浩站著的方向,意思是讓他抱。
    曲子希雖有好多疑問占據她的腦袋,見小孩子哭的這麼傷心,漆珂黎又神色焦急,無可奈何的樣子,於是也蹲下來輕言哄著:“點點,快別哭了,看眼睛都腫了,你媽媽得心疼死的!”
    可是,漆點像是韌勁上來一樣,誰的話都不聽。她們的位子又剛好在酒店的大廳中央,很是顯眼,人來人往的,不免會有人狐疑地停下腳步駐足。大堂經理在一邊急著搓手,江浩他們的身份擺在那,又不好貿然上前。
    漆點的眼淚一直沒歇騰過,可能是哭累了,嗓子已嘶啞,喊出來的聲音絲絲的,令漆珂黎舍不得疾言製止她。
    漆點無辜地望著皺著眉頭仿佛在深思的江浩,無聲地流眼淚,睫毛被淚水濡濕,一簇簇不規則地低垂在她的眼皮上,更顯得楚楚可憐。她固執地伸著雙手,又糯糯地喚了聲:“爸爸!”
    麵對漆點蠻橫的渴求,漆珂黎束手無策。她不敢下猛力拉住漆點向外撲的小身體,隻是盡量控製力道讓她掙脫不開。她一隻腳跪在地上,一隻腳托住臀部,借力穩住自己的身形,以免她在拉住漆點的過程中,一不小心被力反噬兩人摔倒在地。
    曲子希站起身,歎了口氣,立在一旁。這種局麵她還真插不上手。
    在一邊冷眼旁觀稍許的鄭唯一不屑地冷哼:“這親女認父的戲碼真當精彩!”臉上盡是譏諷之色。然後又轉頭憤怒地看著一臉凝重的江浩,“怎麼,還不上去抱抱你的私生女,看孩子哭的多撕心裂肺的。難為孩子的媽迭迭想要逃開,還一心為你的名聲找想呢!”一時,神色變換莫辯,有俾睨,有怨懣,更多的應該是嫉妒。
    江浩對她的挖苦充耳不聞,連瞟都沒瞟她一眼,想來對她這種說話的方式已習以為常。他好像是突然想明白了,狹長的桃花眼散發出恍然大悟的光芒,他急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一把抱起漆點,輕柔地拍打她的背脊,哭笑不得地安撫道:“不哭了,我不是抱你了麼!”既不否認也不承認,態度模棱兩可。
    漆點伏在他的肩頭,還真停止了哭泣。他的一句話比別人苦口婆心說一大車都來的有效。
    鄭唯一看著這幅場麵,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眼刀子頻頻射向焦立不安的漆珂黎。她覺得她被欺騙的透徹,“江浩,你總算承認了。孩子都這麼大了,你說你怎麼對得起我!”她大喊道,聲音裏儼然已飽含哭腔。
    曲子希怕她當場鬧起來,大家都是場麵上的人,鬧開了誰麵子上都不好過。本想勸阻她幾句來著,不想江浩攔住了她的話頭。
    “鄭唯一,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我們已經離婚了。所以你已經沒有權利質問我。”江浩冷冷地說。
    漆點聽他突然變調的語氣,瑟縮了下。漆珂黎見狀從他手上接過漆點。
    漆點也不鬧騰,乖乖由她抱著,頭靠在她的肩上,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江浩。
    鄭唯一聽了江浩的話,好似不能接受般,踉蹌著倒退了一步,她的神色已經平複下來,語氣當中的怒氣被一股強烈的淒艾代替,她噙著淚,低緩地講:“二哥,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先前的冷硬蕩然無存。
    這一聲“二哥”讓江浩心頭的不快緩和下來。他原本是對她置著氣,他們離婚滿一年,她還動不動拿著八卦雜誌上的無聊新聞跑來質問他,從不看場合,不分在場的人。他好脾氣地忍受著,因為他欠著她。可是,今天她任性驕縱的大小姐脾氣令他忍無可忍,他總歸被氣到了。
    他輕輕喟歎一聲,眼光無意一瞥,剛好看到她右邊脖子上一大塊淡淡的傷疤,即便過了這些年,即便在國外做了許多次植皮修補手術,仍然不能徹底地消除。
    印跡的駐守終將是一輩子。
    那麼,他的愧疚呢?
    他的心突然就被刺痛到,深深的悔恨席卷著他,讓他力不從心,內心深處散發出的濃濃疲倦一波接著一波。他說:“唯一,二哥不該對你說重話。我先叫人送你回去,等我處理完這裏的事再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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