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最後的鎮魂曲(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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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樞看著零的眼睛,他多麼留戀那雙眼睛與他對視的一刻,也許,再也沒有機會了吧,以前從來都沒有溫柔地對他說話,每次都是用尖刻諷刺的語氣刺傷他然後自己默默後悔,早知道,早知道相處的時間不長,就應該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他感受到自己關切的心情啊!玖蘭樞,你到底都在做些什麼啊!
    很多話,不去說,便再也沒有機會去說;很多感情,不去挑明,便永遠也沒有辦法讓別人知道。
    樞死死地抱著零,好像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身體一樣,雖然口中幹澀,卻還是沙啞著嗓子一字一頓道:“零,雖然你恨我、討厭我,可是我還是,還是要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對我而言比你更重要,沒有一件事情能比你的笑容讓我更快樂,我一直都想著,希望能盡力讓你得到最大的幸福,沒想到,卻陷你於最深的痛苦,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我不配,我不配得到你的愛,請你不要再因為我悲傷,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好好……”
    “啪!”清脆的槍聲在空曠的雪地上響起。
    雪白的製服噴滿了血花,在雪的映照下特別刺眼。可是樞驚惶地發現自己沒有痛楚的感覺!
    “零!零!”不知什麼時候,零突然掉轉了槍口,決然地扣下了扳機!
    “對不起,樞。”零努力地保持著臉上的笑容,淚水在臉龐上凝結成薄冰,凍住了僵硬的表情,蜿蜒的血液不斷地從他的嘴角湧出:“謝謝你讓我明白,可是我實在,實在沒有辦法留在這個世界,陪你,我……”忽地,零的眼裏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彩,用盡全身力氣支撐著自己的頭,捧著樞的臉,在他唇上淺淺一吻:“樞,其實,我之所以說,討厭你,不是因為真的討厭,而是討厭喜歡著你,卻不敢承認的自己……”零的語音漸漸縹緲,手終於無力地滑落,凝視著樞的水晶紫眸忽然黯淡……
    “零!……”樞心裏絕望地痛呼,可是張著嘴卻什麼也喊不出來,剛剛出口的聲音立刻就被灌進喉嚨的狂風吞沒,悲痛到無語凝噎!懷裏的單薄的身體越來越輕,再熟悉不過的音容笑貌漸漸模糊、透明,樞低下頭想親吻零的額頭,卻發現已經沒有肉體的觸感!手裏好像隻剩下滑膩的血腥液體!
    白色的光芒中,零如輕煙一樣漸漸消失了,隻留下雪地上扭曲的暗紅血跡和一把刻著花紋的BloodyRose,酷似一個巨大的血黑色休止符……
    烏雲翻湧,夾雜著冰雹與雪的狂風越來越猛烈,天地好像要變成混沌的一體,陰鬱的灰色大地上,一個跪著的白色身影久久不動,似乎已變成一尊永恒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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