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影奴大人 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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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的晚上,最適合做見不人的事,是傳說中最最邪惡的時段。而在這樣一個特別的時間裏,我們可愛的主人公正在做一件極富自我挑戰性的事情,那就是走夜路。順帶說一下,月迷同學最不上手的功課是星象學。原因其實很簡單。某人是個徹底的方向盲。天知道他是怎麼找到曼提來的。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奇跡。難得一見呀。
天上掛著的那盞銀色的大燈籠,對月迷來說,顯然是和擺設歸為一類的。除了讓他更清晰地體會到山間小道的在夜間的詭譎和恐怖。一心慌,竟把指路好心人的囑咐給忘記了。愣頭愣腦地往灌木的深處走去。
自然狀態下的植物沒有經過靈力馴化保持著一定的感知和力和攻擊性。多年生的植物生長的時間越長感知力越強,攻擊性卻相對減弱,幾乎不主動向其它物種進行進攻。存活年限越少的植物越少的植物越容易被激怒,攻擊性越強。
為什麼在這裏先作下普識的功課呢?因為,月迷的通識課學得很不用心,給他之前及以後的生活帶來很多麻煩。所以,隻好見一處就惡補一個。各位看客隻當是陪著某人一塊兒學習吧。
在野外,麵對數量龐大的植物,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在很多時候,人類是占劣勢的。所謂的寡不敵眾就是這個意思。故,月迷最為明智的選擇是走大路,而且是沿著正確的路線。很可惜。他兩樣都沒有占到。
首先,他從一出城就開始犯迷糊,在林子裏轉了幾個圈後完全找不到方向感了。
其次,他沒有把好心指路的人的話理解清楚。人家說詭鈴喜陰,潮濕,有它們在的地方浮靈幾乎不會靠近,年歲越大的樹,越容易招引詭鈴。他擅自理解為,詭鈴在水邊生長,那裏還有很多大樹。水邊有水草,所以先要找到草最多的地方。
秉承著這樣勉強的邏輯,他一路披荊斬棘,跌跌撞撞終於來到了個湖泊旁。眼前的景象使他驚呆了。
數十米寬的河麵上飄浮著無數半透明狀的浮靈,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層霧靄,走到近前才發現,這些“霧”是一個個形狀不定,可以自由移動的霧團。
月迷的出現,似乎讓這些敏感的小東西受到不小的驚嚇,它們迅速聚到一起,凝成一個巨大的白色球體,懸浮在水中央的上空。這樣的情形讓月迷吃驚,又大惑不解。
不知從哪裏傳來清脆悅耳的鈴聲,時高時低,若有若無。像是害羞的孩子不敢露麵,隻好躲躲藏藏一樣。
月迷像四周張望著,卻怎麼也找到到聲音的來源。同時他也注意到,河中心上空的白色球體正在發後變化,一些浮靈脫離了球體,飛向對岸的某處,而有些則在球體附近徘徊。球體在慢慢變小,變淡。
對岸有什麼在召喚著月迷。他不知為什麼那麼急切地想要過去一探究竟。他想著,要是有一條船就好了。奇妙的是,本來空無一物的湖麵上真的出現了一條小船。月迷沒有考慮這條船出現在一個荒野的小河上的合理性。隻是越來越焦急地想要到河的那一邊。於是他也沒有注意到水麵下,那一張張腐朽而猙獰的麵孔,正用空洞的眼窩“注視”船上的月迷。
“你看到了嗎?”一個壓低的男聲問道。
“清清楚楚。那個‘東西’又要來了。不過那小子的運氣有夠差勁的。看到他的本事也不過如此。……隼你不走啊。他八成是不能活著回來了。你不是說過不再插手苛莫菲家的事了嗎?”另一個男子小聲說道。
“不,頡,我還想再待一會,總覺得沒那麼簡單。你沒發現,林中的灌木都不近他的身嗎?我想再看看。萬一……”
“你還真是,算啦算啦,誰讓我攤上你這樣的主人呢?”
在他們交談的過程中,小船已經使向了河的中心,自己又停住了。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白色的球體開始旋轉起來,在月迷的周圍分散,然後收攏。像是給月迷穿上一件白色的紗衣一樣。周的鈴聲也驟然增強了,雜亂而又刺耳。
隼的神色一凜,用言靈張開一個結界,將兩人保護起來。
“河麵有好強的靈力,一般的‘靈媒’隻能用地靈和言靈的力量吧,這個好像不大一樣啊,聲音的力量不該是最弱的嗎?可是這個也太不可思義了……”影奴小聲道。
原本平靜的河水開始翻滾起白色的浪花來,小船重新向河的對岸使去。月迷漸漸恢複神誌,還來不及去想這一切發生的緣由,就被另一重驚喜震得目瞪口呆。
一株參天的大樹上,冒出一個個散發著淡紫色光輝的小花。悅耳的鈴聲猶在耳畔。月迷禁不住走向前去,伸手想要觸摸一下那惹人憐愛的六瓣精致小花。有趣的是,隻要是他的手碰過的地方,就會多出一片新開的小花。
在月迷玩得不亦樂乎的同時,他沒有注意到,每開一片花,他身上包裹的光暈就稀薄一些。與此同時,在河對岸觀察已久的兩個人也發現了異樣。對岸的黑氣越來越嚴重,河水也越來越不安分,空氣中也開始彌散出一股難聞的腐臭味。
“糟糕了,是殘念,那根本不是靈媒能帶來的東西。有人在這水中封印了不死魂。想必是要用不死魂的殘念來壓製什麼。”隼皺著眉頭說道。
“不過看樣子那個封印似乎要被衝破了。如果不死魂出來的話,曼提就不得安寧了。”影奴有些擔憂地說道。
“可我更擔心的是被封印在河對岸的東西。是怎樣的惡靈,要用這麼多強大的殘念來鎮壓……”隼邊說邊吩咐影奴將其他的獵人召集過來。不時地看向河對岸,那裏已經被黑氣完全覆蓋住了。
寂靜的夜空中突然出現一片斑斕的光亮。那是獵人們召集同伴的信號。夜輝思索了片刻,便向那個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