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驚恐萬狀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什麼嚇死人的事物一樣。
    夜輝在心中默念了三聲：不生氣，要冷靜。
    懵懂中的月迷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有人來說點什麼，解釋一下眼下的情形。可剛一張口，就被一個微涼濕溽的東西占據了，糾纏住，幾乎快要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夜輝覺得，在對付這個不諳世事的少年時，自己似乎過於投入了一點，雖然他是處於主導地位，但卻有種莫明地滿足感。
    可是，也許是上天故意要為難他，或者某一類人真的是另一類人的克星。月迷的一句話，又將夜輝地驕傲踏上幾隻難看的腳印。
    “這樣不對，怎麼和蓮翼教的不一樣？”月迷有些不滿地說。
    夜輝的忍耐終於徹底爆發。他捏著月迷的下巴，拉到近前，氣急敗壞地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哪裏不對了？”
    月迷湊上前去，咬住了夜輝正開合著的唇，笨拙地舔舐著。夜輝被月迷的舉動弄得莫明其妙，對方一直不得要領，不耐之下，又重新奪回了主導權。
    “你給我記住了，這樣子才算是接吻。知道嗎？”夜輝嚴厲地說道。
    “哦。好的。”月輝很認真地點點頭。
    這時，夜輝才發覺，自己剛說的話有多傻氣。看來，白癡是可以傳染的。
    “那麼，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主人了。”夜輝突然意味深長地笑道。
    “啊，這怎麼可能，你不是不願當別人的影奴嗎？”月迷有驚奇地問道。
    “沒有主人的影奴是不可以離開自己的居住地的，你別誤會我真的想要你做我的主人。能成為我的主人的人隻有一個。不會再有別人了……”夜輝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但僅僅隻是一瞬，便又回複之前的高傲。
    “這個，我可不可以有其它選擇？”月迷小聲問道。
    “我們不是已經交換過盟約了嗎？你該不是不記得在締約時，隻要重複對方的動作，就算是契約成立吧，以什麼形式進行其實並不重要。”夜輝好心地提提醒道，“我記得，你好象回吻了我吧。”
    “這，這個……”月迷的臉色變得刹白。“那好吧……”
    夜輝得懲了，幾乎沒有想過會這樣順利。第一次見到銀發的人，說實話，還很有點緊張。他多多少少聽說過生活在雪域迷城的那個民族的事。那是個一年四季都在冰封之下的國度，那裏的人有著雪一樣潔白的頭發和如同海水一樣蔚藍的眼睛。他們天生便有強大的靈力，但他們從來不參與任何的爭鬥，也鮮少與外界聯係。眼前這少年明顯還沒被這世界的規則所馴化。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
    “好。那我們現在來談談關於主人應盡的職責……”夜輝的眼中滿是算計的精光
    “第一條，不得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
    “好的……”
    “第二條，未經我的同意，不得擅自做決定。”
    “嗯，這個我明白。蓮翼說過，做事要分輕重緩急。可要是事情很緊急，又剛好找不到你怎麼辦？
    “怎麼，這麼快就厭倦我了，想把我拋到一邊了？哦，我記起來了，我的報答還沒進行完，要不咱們先繼續？”
    “呃，不，不用，你接著說。”
    “第三條，不可以對我說謊。”
    “我從不說慌，蓮翼說過，撒謊是最不可原諒的事。”
    “……”
    “你臉色很不好看，怎麼，生病了嗎？生病了要趕緊治療才行。蓮翼說過，小病不醫就會拖成大病，到時吃虧的是自己。”
    “蓮翼究竟是你什麼人，你這麼聽他的話？”夜輝煩躁地問道。
    “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一起修行的其它人都不願和我說話。隻有蓮翼肯和我一起玩，一起練習。他經常也教我很多東西。他是我最喜歡的老師，也是最重要朋友。這次去冥湖找先知泉隱的任務也是蓮翼推薦的，要是我完成得好的話，也許其他人就會對我另眼相看了。”月迷的藍眸猶如雨後的晴空一樣明淨，那樣的纖塵不染，那裏充滿著向往，期待，和無知無畏的勇敢。
    對這樣一個人，夜輝心裏暗暗的冷笑。人要是笨到無可救藥的份，那就隻有被其實人騙得屍骨無存的下場了。在他的眼中，弱者的命運就是隻有一個，那就是被強者所征服和奴役。根本不值得可憐。
    月迷就是一個最好的示範。冥湖啊，傳說中天堂和地獄的交界處。有很多想出名的人嚐試過去挑戰它，可是幾乎都有去無回。而順利過關的，得到先知的指點，人生將徹底改變。那樣的人最後不是一方霸主，便是蓋世的英雄。這樣的神話聽得多了，便成了一個難以企及的夢。
    沒想到，還真有人相信，並認真地當件事去做。實在是可笑。可是，夜輝還沒有好心到告訴那個笨蛋實情。他在想怎麼從這個小笨蛋身上掘取更多的利益。在這一點上，他和那些裝成好人的偽君子們是一致的。“你怎麼知道，他對你是沒有任何企圖的呢？你最信任的人，搞不好是最大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