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就差一點點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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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自在地理了理衣領,唐懷禮向文賦投以詢問的眼神,得到的回應是對方連忙把頭瞥向一邊,他真是被弄得滿頭霧水了。
    最近文賦老是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他,神色也很反常,但是每當被發現的時候對方又會如無其事地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這種欲言又止,欲訴還休的氛圍讓唐懷禮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噎得難受啊!
    想問個清楚,奈何文賦的嘴緊得很,任憑他怎麼問都告訴他原因,問得急了就顧左右而言他。然後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有用那種眼神繼續注意自己……唐懷禮很無奈啊。
    他不會以為文賦是對自己現在的地位有了想法,但是他會以為文賦暗戀他了誒。
    於是,有一天他終於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文賦——
    “你在暗戀我是不是啊!不然為什麼老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用眼光YY我?!”
    文賦當場就愣在那裏了,“YY?這是你哪兒學來的詞語?”他是真沒想到啊,唐懷禮這樣的出聲的人竟然會有一天從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來,太讓人難以想象了。
    聽文賦不答反問,唐懷禮笑笑地道:“就是長汀那些人叫我的啊,他們說身為一個時尚時髦,與時俱進的人就不能不知道這寫詞句。”
    這些?難道……“他們還教你記住了些什麼?”文賦有點心驚膽顫了,長汀裏的那些時尚男女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他真擔心他們都教了唐懷禮謝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還有什麼?”唐懷禮臉上露出個壞笑,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然後道:“他們告訴我人生最大目標應該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然後做人的原則應該是走自己的路,然別人無路可走……還有很多好玩的啊,像什麼……”
    “等等,他們就教你這些,然後你還學了?”
    文賦打斷唐懷禮的話,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有種長汀那些人在教壞小孩的感覺——雖然唐懷禮不管是年齡還是心智上都已經離小孩的稱呼太遙遠了,同時又覺得像唐懷禮這種竟然會去學這些東西而感到不可思議。
    在他的印象中唐家出來的人都應該是一本正經,行禮如儀,可以放進課本裏做教材的典範……現在這些所謂的網絡經典名言是怎麼想都不應該和他沾邊兒的,可是偏偏現在卻從他嘴裏說了出來……結合著以前的認識,這對文賦來說是一種精神上的衝擊。
    他就有種看見老鼠在天上飛的感覺。
    “你,你以後還是少說點這些比較好。”他撫著額頭,歎息一般地告誡。
    唐懷禮不願意了,“為什麼?我覺得很有趣啊,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簡直是驚為天人啊!太有才了,太厲害了,原來生活是可以這麼總結的。”
    驚為天人的形容是這麼用的麼?
    他說得興致盎然,文賦真是受不了了,“你的生活真要是照著這些話去做就毀了……”且不說以唐懷禮的身家想要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已經不是一種奢想,而是現實——要是他真想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那可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麵臨著失業了。
    ……
    等到兩人同時意識到一直在這個問題上麵糾結顯然並不是什麼好主意後,唐懷禮繼續他的問題,“說吧,你最近一直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是為什麼?!”
    文賦還有點遲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現在就向唐懷禮開誠布公地坦誠,或者等找一個更好的契機再向他說明?他拿不定主意。
    唐懷禮現在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必須讓他相信而不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得了臆想症的瘋子,所以言辭必須組織好,該怎麼開頭,該怎麼說明,又該怎麼說服……以前覺得自然而言坦然接受的事,到現在想來文賦倒有了種天方夜譚不切實際的感覺——他死了,又活了,活在了另一個人的身體裏——這貌似就是道家人口中所謂的‘奪舍’啊,難道說自己當初死的時候並非想象中那樣甘心,而是心中凝聚了怨氣,變成了惡鬼,然後趁著現在身體的主人文賦身體虛弱的時候搶占了他的身體?
    越想越亂,越想越詭異,到最後,唐懷禮看著他變幻莫測的臉色不禁懷疑自己的問題就有這麼大的威力?生生把一個平日裏表情缺乏,態度平淡的人弄成了個調色盤?!
    不過話又說回來,看著文賦一會兒深思,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瞠目結舌的樣子實在比平日裏端著一張溫存善解人意的麵孔,實際上卻什麼都不上心的樣子好多了。
    現在的文大叔比初見麵的時候多了很多人味兒啊!
    唐懷禮從小接受精英育才方式的教育長大,頭腦、能力還有手段皆是一流水平,而他最引以為傲的卻是他看人的水平——是超一流的。
    不要問他這項傲人的本事是怎麼培養出來的,不管任何人要是像他一樣從小被要求出類拔萃卻偏偏總一個同輩之人強壓上一頭的話,最後也會像他一樣,把人的臉色、眼色,甚至氣色觀察得清清楚楚——因為這個樣子就能讓自己注意到自己是不是被第一人當做了標靶,免得到時候怎麼中招的都不知道。
    他憑著自己傲人的觀察力當然能夠察覺到文賦之前雖然總是一副溫柔可親的樣子,可卻是徒具其形不見其心。雖然對待每個人都是笑嗬嗬的和善,但是卻把自己的心鎖得尤其牢靠,絕不會輕易讓人進入……當初要不是自己死纏爛打跟著他到了文家,隻怕大家同事一場最後他會連他家的家門往哪個方向開都不知道。
    就像長汀的那些男男女女,看他不爭不求是老實可欺,於是就用自以為無傷大雅的行為去磨他,結果到了最後,人家拍拍手,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然後暫時找不到雜務工的情況下就勞煩他們自己動手吧!
    廁所不通、下水道阻塞、重物搬運、喝水吃飯……不好意思,現在做雜工的人走了,不管你是帥哥美女還是金枝玉葉,都請自便。
    也許那些長汀的漂亮寶貝們不知道文賦這樣突然撂手不管的用意在哪裏,唐懷禮多少卻是明白的,於是在他的示意下人事部門的小姐應該會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招不到合適的助理了。
    那些人乃自己以為無傷大雅的做法去欺負人,不管是基於什麼原因就已經能夠說明一個問題——素質不夠,心胸太宰——而他們對付的還是平日裏對他們很不錯的人,這就更進一步的說明他們容易翻臉不認人,雖然自己隻是暫時替秦至真管理長汀,但是知道了的隱患還是應該根除。
    他早已經從側麵了解到文賦被刁難的真實原因,不過文賦不說,長汀那些人更不可能說,他自然也就不會提起。文賦這樣默默為他受的委屈他自然會記在心裏,但有些東西就是要放在心裏慢慢回味才是真切,有時候說出來了,反而少了份味道。
    先把長汀那邊的一檔子破事兒略過不提,唐懷禮在回過頭看文賦的表情,雖然很生動但是反常既為妖,自己還是見好就收比較好。
    沒有得到文賦的答案,但是唐懷禮現在可一點都不急了,在他看來手上的牌是越多越好,現在文賦不願意回答自己,放到讓他日後找到了消遣,想想,要是時不時問上一下,讓文賦變變臉,這也不失為一件有趣的事啊!一旦想通了這一點他反倒多了點老神在在的悠閑。
    看就看,眼神怪就眼神怪,隻要一切都還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內那就沒什麼。這下子唐懷禮不急著追問了,可是文賦還糾結在說還是不說之間,最後他終於打定主意,就把一切都告訴唐懷禮吧!不管他相不相信自己都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那個……我有點事想跟你說……”文賦組織著語言。
    “什麼事?”察覺到對方已經沉不住氣,自己根本不用多做什麼就已經能知道答案,唐懷禮不置可否地微笑著等待下文。
    “雖然我將要說出來的事情會讓人有點兒不可思議,但還是希望你能夠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文賦很嚴肅地對唐懷禮道。
    見他這樣,唐懷禮也收起了一些漫不經心,“有什麼事,你說吧!”
    “如果我說我是……我是說……如果……”文賦吞吞吐吐,實在不知道給從何說起。
    唐懷禮見他這樣,心裏也是好奇到底是什麼事能讓文賦這個樣子,但是不等文賦醞釀好情緒,唐懷禮的手機響了……
    命運交響曲的旋律打斷了文賦好不容易準備出口的話,也打斷了唐懷禮聽下去的性質……這首曲子是他特意為洛城設的,他知道那個老實懦弱的男人要是沒有什麼大事是絕對不會冒然給他打電話的,所以說……
    “我有點事,”唐懷禮滿眼歉意得對文賦道:“你要說的事我們晚上再談好不好?!”
    “啊?哦……”文賦有點失落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好吧,我們晚上再說。”畢竟要像一個人坦白自己死後重生的事還是感覺很微妙的,他覺得自己的心理建設還是不夠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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