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離開長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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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秦至真在把公司交給唐懷禮後,就做了甩手掌櫃,這樣的做法分明是想公司的員工表明了他是多麼的信任唐懷禮,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多留了一份心思,暫時不敢隨便在唐懷禮身上亂來——這也使得那些不滿的人心中怨氣找不到地方發泄,於是便挑著軟柿子捏,把矛頭指向了文賦。
現在文賦在長汀感覺是舉步維艱,他已經生出了辭職的念頭,
可是唐懷禮最近很忙,盡管長汀的管理工作讓他做來是得心應手,並沒有什麼值得花心思的,但是他卻很忙。沒人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麼,隻知道他忙得沒時間睡覺,沒時間吃飯,連關心文賦近況的暇餘都沒有。
於是那些作怪的人越發的囂張起來。
人家欺負人是欺負得隱秘不著痕跡,文賦就算心裏明白是怎麼回事,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人事部的推三阻四遲遲沒請到人,文賦就一直一個人包攬這這些雜務……他是沒脾氣去和人爭論,但是到這時候他也終於可以堅決地拋棄這塊雞肋了。
長汀長汀,味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現在也不可惜!
現在找工作這麼難,倒是自己的網上生意做得還不錯,文賦合計著文宇高考也就還有半年時間,自己倒不如專心的在家裏開網店,再兼職做點翻譯工作好了。
也許是因為離奇際遇讓文賦的心境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同一個靈魂經曆著完全不同的兩世人生,他對周圍的環境缺乏代入感,雖然一樣的和人說笑,和人交往,但總歸是感覺少了什麼的。
越是走到人群中,越是能感受到內心的空寂。
說來奇怪,真正能讓他感覺真是的竟然隻有唐懷禮一個人——隻因為隻要他是和以前的紹飛聯係在一起的。
總是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忘記以前,重新開始。
但是,人能夠沒有從前麼?
午夜夢醒,冷汗津津地自問自己是誰?得出一個四不像的答案,從前紹飛的經曆倒更像是南柯一夢,消逝無痕。每當這時就有一種空虛的疼痛開始蔓延。
就算再怎麼痛也是自己活過的證據,是自己真實經曆過的半生嗬!
可是隻怕在自己死後也不會有幾個人記得紹飛這個人了吧!
宛如螻蟻一般的渺小存在,努力地生活了二十六年卻連一個真心相待的人都找不到,把唐逸君當成了世界的中心,每天繞著他旋轉。因為害怕被別人發現他們的事,就連親密點的朋友也不敢交,所以沒有朋友是自然的。而親人隻有侄兒唐臻,可他還那麼小,隻怕等到他長大後早就往往還曾經有個舅舅吧!
至於唐逸君……文賦幾乎是不願意去像這個人的,因為沒想一次都會覺得疼。
這個人就像是紮入他靈魂中的毒刺,拔出了刺,卻還留著餘毒,不能根治。
能夠在自己性命垂危的時候和別人濃情蜜意的‘情人’,難道還會在他死後把他放在心上麼?不用想,答案也是顯而易見的。
因為這些近乎於怨恨的情緒,近乎於不平的想法,這個裝著紹飛靈魂的叫做文賦的人其實是不可能坦然地去麵對另一個人生的。
也許時間能夠衝淡一切,但是現在還不行。
也是因為剛醒來的時候生活實在拮據,幾乎是不給人適應的機會,紹飛就已經把自己投入了文賦的生活模式中,截然不同的兩個生命個體怎麼可能用同一個生活模式去生活呢?
開始時疲於奔命倒還不怎麼覺得,慢慢的,問題開始顯露。
而在被排斥的這一刻,一切的不適就像並發症一樣全都暴露了出來。
文賦真是覺得累了,偏偏他還不能把自己的這些問題告訴別人。
告訴別人又有什麼用呢?
現今能夠讓他傾訴的人選隻有兩個,一個文宇,一個唐懷禮。可是文宇太小而唐懷禮太忙,而且文賦也有屬於他的男人的自尊心——在工作上被人刁難其實是社會上再普通不過的現象,要說一般的出來工作的上班族多少都會遇見這樣的問題,現在自己遇上了,解決不了又或者不願意花精力去解決都是自己個人的問題,要是因為這樣就去找人說三道四未免顯得矯情,也懦弱了些!
經過考慮之後,文賦決定遵從自己意願辭去長汀的工作,給自己放個假。
“這是什麼?”人事部的林小姐意外地看向神情淡漠的文賦。
“這是我的辭職信。”文賦若無其事地道。
“文哥,你要辭職?”林小姐有些為難的皺起來眉頭。
文賦點點頭,“希望你可以批一下。”
“可是……文哥為什麼要辭職啊?工作得不是挺好麼?”林小姐有點急了。他們合著夥地為難文賦也隻是想出口氣,在他們看來也不是多嚴重的事。也就想著文賦老實必定是不會吭聲,可並沒想把人逼走啊!這樣是辭職信一交,不是什麼事都捅破了麼?單不提小老板秦至真是挺喜歡文賦的樣子,隻說現在壓他們頭上的唐懷禮要是知道他們私底下的那些動作指不定會怎麼做呢!
文賦雖然和氣,但是也不知以為的老好人,知道這些人在排遣自己也覺得沒什麼意思。態度是熱不起來的,於是隻對林小姐淡淡地道:“我工作上勝任不了,還是辭職的好,免得影響到大家的工作。”
都已經好好的做了幾個月了,怎麼可能勝任不了呢?這話雖然沒有說明白,但是話裏的意思還是比較透徹了。
別人打了自己左臉,沒必要再伸出右臉讓人扇耳光,文賦沒那個情操也沒那個愛好。
知道這個時候林小姐才知道這個不聲不響看起來很軟弱的人其實一點也不好欺負,不禁在心裏後悔為什麼要答應那些人一起暗中使壞。
“文哥,你……”她咬咬唇,想說點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看著桌上的辭職信半晌,才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道:“公司裏的員工要辭職是要經過經理級的管事批準的,所以文哥要是不想做了,需要先到唐經理或秦者老板那裏簽字。”
要死大家一起死,本來也不關她什麼事的,全是那些人在那裏煽動她才扣住公司招人的消息,這下文賦要走,新的助理還沒有請到,如果上麵問下來自己是一定要遭殃的,林小姐也不是個聖人,會幹那種白白幫人頂黑鍋的事。
人都說為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林小姐是女人,她覺得自己就該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所以在讓文賦去找唐懷禮他們簽字的時候,她就已經存了要把其他人也一起拖下水的心思。
想當然的,秦至真已經做了甩手掌櫃,不是文賦說找就能找得到的,而另一個人和他同在一個屋簷下,是抬頭不見低頭見,雖然最近此君經常夜不歸宿鬧失蹤,但他自然還是要找唐懷禮簽字的——他知道對方忙,但總不會忙到連簽個字的時間都沒有了吧!
這天唐懷禮一臉疲憊的進了文家大門。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文賦,他明顯的一愣。
看看鍾,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他揉揉額心,走到文賦身邊坐下。
文賦起身進廚房給他盛了碗荷葉粥,“喝吧,一直煨著的,喝了清熱去火。”
唐懷禮伸手接過,呼茲呼茲地喝下去,溫暖的清粥劃入胃裏,暖暖的,讓人的精神也鬆弛了下來。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呢?”他再問一次。
之前他也有回來得晚的時候,往往文家父子都已經睡了,顯然的,他們是不流行等門的。
文賦看他精神了一點,於是拿出那封辭職信,“你簽一下吧!”
“辭職信?”唐懷禮的眉頭皺了起來,“為什麼辭職?公司裏不是做得好好的麼?”
文賦搖頭,“不想做了,想回家休息一段時間。之前受傷因為家裏拮據也沒時間多休息一下,現在手裏有點閑餘,所以想給自己放個假。”
“哦……”唐懷禮聞言略微沉吟,道:“你休息一下也好,畢竟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要是經濟方麵有什麼不方便的盡管找我說。”
“不用了,”文賦笑,“你每個月交的生活費已經是太多了。”
自從唐懷禮坐上長汀經理的位子,工資當然也大幅度的上調,雖然和他以前的家身沒法相比,但卻總歸是在本屬於高薪收入一族了,自然的生活方麵的捉襟見肘也就沒有了,但是他並沒有搬出問家,而是每個月給出高價位的房租,成了文賦他們家的房客。奇怪的是文賦也沒有說什麼,默默地收了前,默許了唐懷禮的行為。文宇在多次抗議無果的情況下也閉上了嘴。
隨便吧!雖然看這個姓唐的不順眼,可是也不想讓文賦覺得自己是個不依不饒不懂事的小孩子。
因為同處在一個屋簷下,而自己現在也很少在長汀逗留,唐懷禮覺得文賦要離開長汀回家休息也沒什麼不好,於是爽快地在辭職信上簽下大名。
見他沒有追問自己離開長汀的理由,文賦暗地裏鬆了口氣。
雖然白天在林小姐麵前說了一番隱晦的話,但事實上他是沒有揭發那些搞小動作的人的打算的。
反正自己也不在那兒做了,太多的糾纏也沒什麼意思。
文賦幫唐懷禮把沙發床鋪好,囑咐了他好好休息之後就安心地回房睡覺了。
唐懷禮躺在柔軟的被褥上,深深地凝視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門後。
辭職也不是不可以,回來好好休息也不是不好,但他希望這人總歸是應該開開心心的,不過顯然的,在自己忙著其他事的時候,長汀看樣子是發生了點什麼。他不急著追問,但是總要把事情弄清楚的。
唐懷禮決定明天把自己手上的事暫時緩緩,去長汀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