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夜，過來。我要洗澡。”聽到少爺的叫喚，我放下手中的活，勤快地去準備洗澡睡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八年了，自從來到華家之後，一切都重新開始了。少爺叫我小夜，他說：“從現在起你叫小夜，你隻是我的仆人，屬於我的仆人，聽到沒有。”很強硬的口吻，我也……沒有資格拒絕，“是的，少爺。”除了順從還能怎麼樣呢？也就這樣過了八年了。
    擦過少爺纖瘦的的背部，本該漂亮白淨的身上，卻有一道道的傷痕。雖然是不仔細看也看不出的傷，而我卻記得很清楚。這是為什麼？尤其是左肩上，微微凹陷的那個傷疤。
    這段記憶，我想會一直存在。
    該怎麼說呢，其實華家，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那樣大富大貴的普通樣子。其實這中間摻雜著很多血腥，畢竟光與暗是相對的，隻是它表麵的光輝將一切覆蓋了。
    很多的殺手曾經出入過這裏，任何時候都會演變成一場血腥的戰鬥。但這一次，這個殺手不簡單，進入大堂後直衝少爺的房間，好像很熟似的，隻是不巧，正好撞上我。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和我對視，似乎並急於去完成他的任務。我看到少爺在他的身後出現，我沒有動。我在心裏恥笑這個殺手，哼，如此大意的人也能當殺手？我不過是一個仆人，死了我一個又能怎麼樣。大方地，我就直挺挺地站著，但少爺，他，居然在殺手向我開槍的那一刻飛快地撲了上來，“砰——”“砰——”兩陣槍聲先後響起。那個殺手倒下了，我的耳中再也聽不到什麼聲音，我知道，槍聲響起的那一刻，少爺倒向了我的懷中，我根本就抱不住他，不說他比我大兩歲，但他的身高絕對比我要高很多。我隻能順著他要下滑的趨勢緩緩地抱著他坐下，溫熱的觸感在我手中蔓延，我伸出扶住少爺肩膀的左手，上麵全是血，順著我的手指，一滴滴的向地麵流去，我呆呆的看著，忘了該馬上叫人，少爺的頭靠在我肩上，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我耳邊，恍惚中，隻有少爺低啞的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地回蕩：“小夜，別哭……”
    後來，老爺和總管都來了，把少爺扶進屋去。我才站了起來，手指碰觸臉頰的時候，是濕的，原來，我真的哭了。
    不記得有多久了，來到華家之前，終日在打罵中度日，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哭的，但這一次，連自己也覺得奇怪，可心中湧起的感覺讓我抵擋不住了，眼淚也就不自覺得流下來了。在這裏，各種生活條件都比在家要好，我也知道，老爺和少爺對我要比一般仆人好些，但我刻意的不去想這些，我是一個仆人，我能要求什麼？我隻求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而已。
    這夜，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神對我說，你應該愛自己。
    我說那我用七分愛自己。
    神對我說，你應該愛他人。
    我說我不相信別人。
    神又對我說，你起碼還應該愛一些別的東西。
    我說，那我用三分來愛錢。
    於是，神沉默的看著我……
    夢醒了，我想不行了，少爺為我擋了一槍，為一個仆人擋了一槍。我，不可能再裝作什麼都知道了。
    有什麼，在這一切之後，是在悄悄改變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