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春，大哥也到了鹹陽。因為連年戰亂，街上的孤兒很多，我讓下人就把那些看著乖巧些的帶回來。我給他們請了兩個夫子，一個教文，一個教武。有空時，我也會親自去給他們上幾節課。兩三個月時間，已經有三十多個孩子了。那個叫羅域的孩子一直是最安靜的一個，年紀也是最大的。我特意注意了他，他本就識文斷字，讀過很多書，也習兵法，還是個習武的好苗子，為人也鎮定，寵辱不驚。我就把他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他原是是魏國世家子弟，魏國國破後，全家被殺，他孤身一人逃亡至鹹陽。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清高與優雅，舉手投足間可以看出家教的深厚。不管流亡的路上他再落魄，依然無法抹去他的自尊。小小年紀，就已經顯露出了貴氣和非凡的能力。
    我打算讓他管那些孩子，培養他成為我要建立的情報係統的管理人。
    大哥和二哥一樣，很不理解我的用意，我隻告訴他說是有自己的人，省的以後出嫁了被婆婆家欺負。大哥也沒多問，說隻要我知道分寸，做什麼都可以，不要惹禍上身就行了。
    我盤下了鹹陽數一數二的一家叫妓院，改了名叫求凰閣。重新把它裝飾過，讓裏麵的想回去的就拿上自己的賣身契回去，想留下的就留下。我留下了原來的老鴇，讓她繼續營業。
    “我先說好了，留下的都是心甘情願留下的。以後我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就是我的人，我讓你們怎麼做你們就得怎麼做，明白了沒有？”我來這兒都是穿著男裝。
    “奴家省的了。”她們一起福了福身子，說道。
    “這樣，我會在關門休整的時候裏告訴你們日後應該做什麼。現在都散了吧。媽媽，你來一下。”我滿意的看一下剩下的女子，個個都容貌姣好，體態優美，表情乖順。
    “媽媽，以後這裏還是你來管，明麵上對人說你還是這裏的老板，讓姑娘們也知道。我會不定時的自己或派人來看一下。賺來的錢還是按你們原來的樣子分，我隻要盈利的三成，其他的盈利還是你自己看著辦。”
    “諾。”
    “還有，我要你的姑娘們幫我從來這裏的達官貴人的口中收集情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們應該很清楚。”
    “這。。。知道了，我會讓姑娘們明白的。”她聽完我的話身子一震，終究沒有問什麼就應了下來。看來她是個明白人。
    “這些姑娘們你就再給我好好調教調教，口風不嚴的你知道要怎麼做。在妓院回家了一個不是花魁的姑娘，有什麼人會在意呢？您說是吧，媽媽。這些金子你拿著。”我拿出一大錠金子，“姑娘少了，就再買兩個好姑娘。
    “諾。”老鴇接過金子，兩眼放光，“我會的，選姑娘的事就包在老身身上了，保管給您選幾個得力的。”
    “知道就好。那這裏就拜托媽媽了。”說罷，轉身走了。因為怕夕顏會反對，所以就沒有帶著她來這裏。而是帶著羅域一起。
    “以後，這裏的事務就由你接手。你要好好幹。對了，你以後不能用羅域這個名字了。你就叫亦颺吧。”
    “諾。”
    幾天後，求凰閣按照我的要求裝飾一新，重新開張。我帶著亦颺來到了在鹹陽中心求凰閣。我們直接坐到二樓特意留的位置上，在這個位置上，可以看清所有來人。
    我讓老鴇在二樓一圈沿著走廊多隔出了一排房間，對著在一樓大廳中央的台子。今天是求凰閣重新營業的第一天，來的人極多。擠滿了一樓的大廳。我讓下人們在鹹陽的達官貴人們常常出入的酒肆大聲地談論求凰閣在今天要重新開張。看來效果不錯。
    這一些天，亦颺都在這裏把新來的，原來就在的姑娘全部又篩選了一遍。留下的都是可以用的人。
    原來的頭牌花魁叫毓敏，長的花容月貌，身材妖嬈，但氣質孤傲，談吐優雅，琴藝絕佳，舞技也極好。堪稱尤物。
    今日我安排幾個花魁同台獻藝。
    我轉頭看向四周，二樓的包間都已經坐滿了人，點頭示意一直朝著我看的媽媽。媽媽見我點頭，就走上台子，清了清嗓子。原本喧囂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今天是求凰閣更名開業的第一天，今日，姑娘們都準備了節目，希望各位爺喜歡。”
    第一個出來的是傲梅，是新提上來花魁，原本隻是個彈琴清倌，看她長相也算是一等，換了身衣裳，化了妝，竟隻與毓敏差了一絲。
    她走上來，行了禮，坐下來，彈唱了一隻小曲，聲音婉轉，清亮動聽。引起人群一陣轟動。
    接下去幾個姑娘一一上台，或舞或唱。都引起一次次的驚豔。
    最後輪到毓敏上台。她今日穿了一件淺粉色的舞衣，施了薄薄的粉黛，眉若遠山，飄然若仙。一出來，就看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隻有一人依然神色淡然。就是遇見過的秦斯。
    毓敏跳了一支舞，舞畢，全場依舊一片死寂，“啪啪啪”秦斯鼓起了掌。有人回過神來，跟著也鼓掌。
    “毓敏姑娘不知今夜陪不陪客？”有人大聲的問。跟著有人一起起哄。毓敏微微紅了臉，神色還是鎮靜自若。
    “大家安靜。今日毓敏姑娘接客，價高者得。起價五百兩銀子。”
    讓她接客，本就在我的打算中。
    “我出一千兩。”“一千二百兩。”樓下的人已經叫嚷開了。
    “我出一千兩黃金。”一個聲音突兀而出。我一看，是秦斯。
    話一出，原本紛紛叫價的人全部停了聲，抬頭找尋喊價的人。老鴇聽見這個價格也嚇了一跳。
    “如果沒有更高的，那麼今夜毓敏姑娘就歸這位公子了。”老鴇一錘定音。
    我回頭吩咐了亦颺一句，亦颺轉身下樓，在下了台的毓敏身邊耳語了一陣。
    我也轉身下樓，亦颺跟在身後，一起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