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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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瘋了!他一點內力都沒有居然還誘我出手!他是不是活膩了!他就這麼想死嗎?!”戚少商鐵青這一張臉在無情的房裏走來走去,近乎歇斯底裏!
     天知道當無情說他隻剩一絲氣時自己心裏有多氣!有多急!有多怕!有多懊悔!有多擔心!
     戚少商看著無情孤注一擲的用銀針插進顧惜朝的各大神穴,心就懸到了嗓子眼。
     鐵手將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進顧惜朝體內。追命站在鐵手身邊幹著急,他的內力畢竟沒有二師兄深厚。追命也是擔心顧惜朝的。顧惜朝曾在六扇門住的那段時間,追命與他的關係是出奇的不錯。倒不僅僅是因為兩人長著一張相似的臉,而是當時兩人都愛喝酒的緣故,那段時間瘋瘋癲癲的顧惜朝極愛酗酒,而追命本來也嗜酒如命,自然樂意陪著他瘋,瘋來癲去,兩人的交情就出來了。追命心裏一直是把顧惜朝當弟弟的,此刻顧惜朝被戚少商一掌打的命懸一線,他不急才怪!
     守在門口的穆鳩平最鬱悶。一開始他是被戚少商那樣子嚇著了,自然是不顧一切的幫著救人,哪知救起來的居然是他心心念這要千刀萬刮的顧惜朝。再看到他已被大當家打得幾乎快斷命,而且大當家一副隻要顧惜朝死就要殺光全天下人的樣子,穆鳩平就是再傻也知道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
     坐在紅木太椅上的方應看,悠閑的喝著雨前龍井。的確,他是此刻最悠閑的人了!不管顧惜朝是在玩什麼把戲,總之是反而助了自己一把。自己就等著瞧好戲吧!
     此刻與方應看懷有同樣好心情的還有一人。收到方應看的千裏傳書後,已是大遼北院太子妃的息紅玉難得的看到耶律延禧笑了。她當然不知道是因為耶律延禧收到了方應看的“好消息”。
     不過息紅玉很是慶幸自己來對了時候。耶律延禧很快就準奏她與太子前去杭州,參加她姐姐——也就是息紅淚的婚禮。
     息紅玉告退後,耶律延禧又展開了信,再又細細的看了一遍,然後便燒了。
     “真是天助我大遼!”耶律延禧安逸地在黃錦紫綢龍榻上半躺下,“顧惜朝,是你逼我孤注一擲的。”
     杭州。紫來客棧。
     大堂中人聲鼎沸。各路江湖中人議論紛紛。
     “昨夜金鳳細雨樓的樓主將一個人打成了重傷你們知道嗎?”
     “聽說就連無情、鐵手合力出手相救都隻能吊住一口氣。”
     “‘神通侯’方應看不是與無情公子走到一起的嗎?他手上有的是絕頂珍貴的藥,而且隻要他一句話,朝廷的禦醫都能馬不停地全趕往杭州。”
     “他可是方應看!他為什麼要出手相救?而且……”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你們難道沒聽‘名利圈’的人放出的‘江湖消息’嗎?那人本就是方應看要殺的人!”
     “那人到底是誰?與六扇門、風雨樓和有僑集團關係真麼大!”
     “隻知道是寒冰暮雪閣的人!沒瞧見冰雪閣的人都來嗎!”
     ……。。
     “哄”的一聲!
     無情的客房的門被一腳踢飛。木塊四飛。
     房內的人齊齊望去。
     踢門的是一個二十七八的女人。身姿窈窕,上身穿高貴黃色窄袖短衣,下身穿碧綠長裙。挽著個蓮花髻。左手上還戴著絕世寶物——翡翠白玉鐲!真是位絕代佳人!不過現在她絕代傾城的臉上卻露著要將人生吞活剝的表情。
     來者正是顧惜暮!她快氣瘋了!惜朝到底在搞什麼?她答應的隻是陪他玩個遊戲,誰知道他居然來真的!簡直就是目無尊長!
     “這位姐姐……你這是……?”方應看優雅的開口。
     “誰是你姐姐?”顧惜暮鳳眼一眯,“口腹蜜劍!想必你就是方應看咯。”
     必要的時候自動忽略他人帶有侮辱性、攻擊性的語言對方應看來說已是家常便飯,他的忍辱神功可不是練著玩的。所以此刻方應看風輕雲淡的一笑,說:“我也知道你是誰了。”
     “誰?”追命追問道,對漂亮女人他一向很感興趣,更何況,這女人居然跟顧惜朝有三分形像七分神似。
     “寒冰暮雪閣的閣主——顧惜暮。”方應看緩緩地轉動著手中的茶杯,好似那是世上最好玩的寶物。
     “不錯。我就是顧惜暮!”顧惜暮說著掃視了房中一遍。
     床上躺著的是自己的弟弟,果然傷的半死。顧惜暮眉頭皺的更深了!
     她凶神惡煞的一吼:“王八蛋戚少商!你給姑奶奶站出來!”
     一直默不作聲的戚少商被顧惜暮“地動山搖”的一吼給嚇著了。不隻是他,其他人,就連方應看都被嚇了一跳。
     顧惜暮大步流星的走到戚少商門口,迅雷不及掩耳地就給了他一巴掌。
     頓時氣氛凝結!
     “你瞪什麼瞪!我打的就是你!”居然敢對惜朝出這麼重的手!
     戚少商捂著一邊的臉,半天沒出一句聲。
     穆鳩平提槍就往顧惜暮麵前一攔,“你這潑婦!你做什麼?”
     “你才是潑婦呢你個小辮子!”顧惜暮說著還用很藐視的目光瞥了穆鳩平腦袋一眼。
     穆鳩平這輩子生痛惡絕的事之一就是別人鄙視他的發型!顧惜暮這句話差點沒將他的肺氣炸!這女人簡直跟顧惜朝一樣毒舌!
     “你又瞪什麼瞪!你們連雲寨的隻知道瞪眼睛嗎?”顧惜暮說完身一轉,對所有人說道,“除了戚少商,其他閑雜人等統統出去!”
     “請問姑娘,到底是何意?”無情抬眼問道。
     “什麼何意!”顧惜暮輕蔑一笑,“自然是救人!難道你們就讓我家挽惜這麼半死不活下去?”
     “誰是挽惜?朝朝嗎?朝朝是你家的?”追命吃驚的問。難道他們是——夫妻?
     “朝朝?”顧惜暮提高了聲音,“誰準你這麼喊他了!誰告訴你們他是顧惜朝了!”
     眾人皆是一驚!
     方應看放下茶杯,起身,“我看我們還是先出去好了。既然是顧閣主的人,想必絕不會害了她自家的人。”
     於是除了戚少商,其他人都出去了。
     “顧閣主,請你快些救人。”
     “救誰?”
     “顧惜朝。”
     “我不救顧惜朝。”
     “可是剛才你不是說……”
     “我說我要救的是商挽惜。”
     “好,無論是誰,戚某都望顧閣主高抬貴手救人一命。戚某感激不盡!”
     “他不是你仇人麼?”
     戚少商一個頭兩個大,幹脆什麼話也不說了。隻希望這個叫顧惜暮的女人趕快救人。
     顧惜暮好像看出戚少商的心思,越發想逗逗他。她眼波一轉,又說:“你叫我一聲姐姐我便立馬救人。”
     戚少商真的覺得很頭大!自從到了杭州,他的世界就一片亂七八糟了!
     戚少商深吸一口氣,悶悶的喊了一聲,“姐姐。”
     “好!乖!”顧惜暮高興的應道。
     然後他扶起床上的顧惜朝,出手就是一掌。
     顧惜朝吐出一口黑血。體內的汙血被全數逼出。
     “無情公子的醫術的確不錯。想必還借助了鐵手的內力。”顧惜暮鬆了口氣,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取出一粒血紅色的藥丸。
     “唉!這可是我最後一粒‘神仙血’了。”顧惜暮心痛的說著,然後將藥塞進了顧惜朝口裏。手撫住顧惜朝的胸口,用真氣幫他度下。
     “放心,死不了了,保管生龍活虎!”
     聽了這話,戚少商終於放下了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走到桌子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好了弟媳婦,我弟弟就交給你了!”
     “噗哧”一聲戚少商剛喝進的水全部噴出!
     她剛才喊他什麼?弟媳婦?!
     顧惜暮走上前,非常“友好”地拍了拍戚少商的肩。
     “戚樓主,你剛可是親口喊了我姐姐的!大俠一諾千金啊!”突然顧惜暮語氣一轉,“難道是你覺得我弟弟輕賤?”
     “當然不是!”戚少商脫口而出!當年那句話真是他平生最最後悔的一句話了!
     顧惜暮認真地看著他說道:“戚少商,我敬你是真英雄,而且我相信我弟弟不會看錯人。想必你也知道了,現在有人要殺顧惜朝。我希望你能保護他,別看惜朝有一身絕世的輕功,但是除此之外他沒有一點武功,就連他發出的神哭小斧,都不能再破人護體罡氣了。三年前你們皇城決戰,你實在是傷他太重。我要救他,隻能廢了他一身武功。再說寒冰暮雪閣在江湖上才成立三年,而且江湖之事我們冰雪閣也是甚少參與,冰雪閣基本隻涉足商業。所以江湖上我們的勢力並不大,在杭州是還好,但是如果是京城,冰雪閣就鞭長莫及了。因此,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聯手。難道你不覺得現有暗地裏有股力量要處心積慮對付我們嗎?與其跟有僑集團聯手,不如與我們寒冰暮雪閣。隻要你與連我聯手,我可以幫你們金風細雨樓的勢力南渡。”
     戚少商閉了會目,然後再緩緩睜開。他其實早該知道,隻有扯上顧惜朝,他就等同走進一個接一個的陷阱。但是顧惜暮開出的條件確實很誘人。之前他就一直在和楊無邪商量,要將風雨樓的勢力南渡,如今天下局勢動蕩不安,江南的確是一塊優良的後備之地。而南渡之事,金鳳細雨樓已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這欠的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力。自從白愁飛一事後,轉而到王小石手上的風雨樓已是元氣大傷,各大商路有近一半被六分半堂和有僑集團占去,後來再到自己手上,雖然明爭暗奪過來不少,但金風細雨樓要恢複到蘇夢枕掌手時的繁榮,恐怕是極難了的。隻是現在出現了這個機會,到底該不該抓住?方應看不可信難道顧惜朝就可信麼?戚少商心裏沉沉地一痛,三年前他就是因為相信顧惜朝才落得個蒙冤受屈、千裏逃亡的下場。三年後,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好。我答應。從此刻開始,金鳳細雨樓與寒冰暮雪閣達成協議結成聯盟。”
     “不愧是九現神龍!膽識過人!”
     “不過。戚某還是有個問題要請教顧閣主。”
     “都是一家人了你還客氣什麼。有話盡管說,不必跟姐姐見外。”
     “他,到底是顧惜朝還是商挽惜?”
     “惜朝啊……弟媳,你是不知道。當年我派人從六扇門帶回他時,他已瘋的不行。為了救他,我是費盡心思。我知道,如果我都救不了他,那天下就無人可救他了。後來惜朝一點一點好起來,清醒的時候知道自己是顧惜朝,瘋癲的時候卻非說自己是商挽惜。商、挽、惜。戚少商的“商”,挽留的“挽”,顧惜朝的“朝”。對於三年前逆水寒一案,其實他心裏是後悔的。”
     “其實過去的事……是我沒有挽留住他,如果當時我留住他,說不定……就不會……說到底我還是引他進連雲寨的擔保人呢!嗬!”戚少商苦笑一聲。就連臉上的兩個酒窩都好像盛滿了悔痛。
     “弟媳……再信惜朝一次好不好?你們,重新開始一次可不可以?”
     可以嗎?真的還可以付諸信任嗎?
     戚少商默不作聲。
     “唉!至少答應我保全他的性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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