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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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三。杭州城。一片風光秀麗。
朝廷、江湖各大主力人馬紛紛進城。皆住入當今最大的客棧——寒冰暮雪閣旗下的紫來客棧。
方應看下了馬。一眼就看到了戚少商。
“戚樓主!”
“小侯爺。”戚少商習慣性的換上了官場上的笑臉,“咦?”
戚少商看到了一頂非常熟悉的轎子,他自然知道轎中之人是誰。心中暗暗一笑,原來名利圈傳出的消息是真的!
“無情,你原來真的……”戚少商別有意味的目光在方應看與無情身上掃來掃去。
無情眯了眯眼,突然覺得戚少商很礙眼。
“大當家!”穆鳩平小跑過來,“房間安排好了我們上去吧!”
“小侯爺,在下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回房休息。”
“等等。戚樓主。今夜我們不如在夢顏窟一聚。”
“好說。”
方應看覺得背脊一寒,卻反倒回頭笑著迎上了無情的目光。
“崖餘,我去夢顏窟絕不是買醉的。”
無情放下車簾,冷冷的道:“你去青樓與我何幹。”
“誒,崖餘……”
“紫來客棧不會隻剩一間房了的,小侯爺請自便。白可兒,起轎。”
無情進了房,便派白可兒去聯絡鐵手與追命,派“陰山鐵柔劍”葉告去跟著方應看。無緣無故方應看怎會邀戚少商去夢顏窟“敘舊”。
夜,很快就來臨了。
“小侯爺,你邀我前來不隻是喝酒吧?”
“戚樓主聰明。”
“那所謂何事?”
“我要你交出顧惜朝。”
戚少商手一抖,琉璃杯的酒灑出了幾滴。
“小侯爺你真是說笑了。你要人要到戚某頭上來了。更何況其實你也知道,顧惜朝根本不在我手上。即使在我手上,你怎麼如此肯定我不會早已將他殺了?”
方應看溫雅一笑,“三年前你不會殺他,三年後你亦不會殺他。”
“小侯爺,你到底要套我什麼話?”
“戚樓主,你真是多心了。不過我方應看可真是把你當朋友看呢!這樣吧,你若遇上了顧惜朝,就告訴他我要殺他。當然如果戚樓主要替在下代勞,也可以,但我死要見屍。”
“你就這麼肯定顧惜朝在杭州。”
“你不問我為什麼要殺他?”
“有僑集團的事我們金風細雨樓不參與。”
“好。很好。”方應看舉杯。“請!”
兩人相對一飲而盡。
紫來客棧。
無情聽了葉告的彙報,陷入了沉思。
方應看來杭州的真正意圖難道是來殺顧惜朝?他為什麼要殺顧惜朝?而且還要告知戚少商?難道他要聯手金風細雨樓?但是師傅交代密令時是說方應會看勾結大遼。這與顧惜朝又有什麼關係?
正在無情沉思細想中,白可兒敲門進來了。他身後跟著兩個人。
身材較高壯的男人,一身黑衣,五官英朗,神情莊重,這便是鐵手。另一個偏瘦,白衣藍帶,長相七分帥氣三分可愛,這便是追命。
一進房就聽見追命大喊一身“大師兄!”,他那可驚可怖的輕功到了房裏還不停的施展,時而人在床上,時而又坐到了窗沿上,時而又蹲在裏桌子上,嘴裏還不停地向無情說著他與鐵手這一路來杭州的趣事。
“好了。說正事了追命。”鐵手說道。
“哦。”追命怪怪的挨著鐵手坐了下來。
無情在心裏道:真是一物將一物。
三個人交換了彼此的信息後,都開始沉思起無情剛才在沉思的問題。
“方應看真不愧是方應看。”追命說道,“他武功高絕,城府極深。明明少年老成,卻總喜歡在人前作出一副稚氣可愛、率真無邪的樣子而令人不加防範。”
無情談談的瞥了一眼追命,心裏想,他說的是對的,方應看不就是一個虛假的人嗎,如今又與遼人有勾結,如果證據確鑿,那麼無論他有什麼下場,都是他咎由自取。
“大師兄?”追命喚了他一聲
“嗯?”
“你剛才在想什麼?”
“……我在想顧惜朝。”
鐵手望著窗外重重的歎了口氣,說“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顧惜朝,帶回六扇門。”
“恐怕沒那麼簡單。”
“是啊!”追命也應聲道,“不過,現在我隻想去喝酒了。聽說杭州的仙珍樓的女兒紅味道純正名揚天下!”
“追命!”鐵手低吼了一聲,然後又無奈一笑,“你小子啊……你不就是想去找戚少商。”
是了,追命與戚少商是絕好的酒友。
無情道:“戚少商在夢顏窟。”
“啊?江南第一青樓!與京城的小甜水巷齊名呢!”
“聽口氣,你好像很向往啊追命。”鐵手說道,“魚天涼可也在杭州呢。”
“誒二師兄,那隻是江湖流言!流言!”追命急忙辯道
“別扯遠了。”無情頓了頓,展眉道,“我大概也理出了個頭緒。”
“什麼?”鐵手與追命齊聲問。
“別的還不敢確定,但是能肯定的是,方應看是想通過戚少商引出顧惜朝。”
“為什麼?”追命很是覺得奇怪。
“一開始我也沒想到,不過這趟與方應看同來杭州,反倒想明白了。”
“此話怎講?”鐵手問。
“當年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逮捕獨孤伊人,但是你沒有,她也可以無數次的下毒殺你,可是她也沒有。為什麼?”
麵對無情的問題,鐵手麵無表情,沒有作聲。
追命心裏一沉,莫名的難受,低低的說道,“那是因為他們有情。”
無情轉而問追命:“還有你和吳離離,當年那般又是如何?”
“也是因為……”追命沒說下去了。有很多事情,真的太傷人,即使過去很久,都不想在提起。
“所以說,戚少商和顧惜朝,你們仔細想想,不覺得……奇怪嗎?”
無情此話一出,無異於晴天霹靂。
鐵手和追命麵麵相覷,驚的說不出話來。追命整個人都懵了。男人和男人?戚少商和顧惜朝?如果……那麼有朝一日太陽從西邊升起也不會覺得奇怪了吧?!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鐵手不可置信的望著無情,“可是顧惜朝畢竟殺了戚少商那麼多兄弟朋友,他真的是血債累累。”
“可是戚少商還是沒有殺他對不對,不但自己沒有殺,還阻止穆鳩平殺他。答應晚晴姑娘的是你鐵手不是他戚少商。”無情說著,展開折扇,慢慢的扇了幾扇,話雖是他自己說的,可那並不代表他就不驚訝,現在他同樣需要冷靜。顧惜朝在六扇門呆過一段時間,他的性格認識他的人都很了解,如果剛才的話被他聽到,恐怕這屋裏早就是鬼哭神嚎小斧橫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