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
    劍早有人撈起來就插在那河岸上等著她，似乎是料到她會來。
    那碧色的寶石，在寒風之中格外凜冽的光芒，絲絲縷縷，尖銳如刺，冷漠若冰。
    這樣大的雨，渾身冷得厲害，一步步靠近，雨水在那傾城絕色的臉上蜿蜒流過，說不出的淒美，好似繁華過盡的春色。分不清是雨是淚。
    “明玉！你出來啊！我知道你在的。你為什麼不肯出來見我啊！”
    兀自跪在那裏，懷裏抱住那把凝眸劍：“明玉，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這麼討你厭，你說啊！你為什麼就是不肯來見我呢？”
    低低的冷嘲：“還是，明玉，我配不上你？”
    一側的矮牆後，那個青衣的少年靜靜的立著，手中一柄淚痕，衝刷著雨水，當真如淚過留痕。
    心如刀絞，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風玥一把紅傘，一襲紅衣，伸手便打了他一記耳光：“歐陽明玉，我真是好恨你，也好恨我自己。為什麼，舞兒先遇見的人是你呢？為什麼她，要愛上一個懦夫？”
    抬起眼，多年的好友。
    “舞兒？”
    那羸弱的雪白，在這風中，盈盈倒下。
    明玉著就想衝上前坦白了一切。
    可是，
    接住她的是匆匆趕到的謝錦雲。
    一個同樣愛她的人，也是視她如珠如寶。
    就是那樣摟入懷中，明黃的龍袍，至高無上的象征，隻為現在懷中的人。
    “明玉？”風玥笑，往日風華絕代，“你可以滿意了？”
    搖曳，那如火，如曼珠沙華。
    皇宮
    “如何？晉王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禦醫搖搖頭：“本來身子就弱了，這樣出去淋雨，簡直就是玩命啊！不過，好在王爺吉人天象，燒已經退下去了！唉！皇上一定要勸著。”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舞兒？”錦雲捧起那雙如寒玉雕鑿的素手，“你為什麼總是不肯相信朕呢？朕不過是想要把你留下來！所以……。”
    冰涼的藥水，緩緩喂進去……
    “做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輕輕的吻著她的唇，無比的愛憐。
    微微的遲疑，錦雲狠下心拉開她的衣結，雪樣的衣裳下是玉凝成的肌膚，光滑得令人觸手銷魂，如雲青絲間，纖美的脖頸一彎誘人的弧度。
    還在低燒，一點嫣紅的朱唇好比那清水中點入一縷血色，萬般嫵媚。
    錦雲隻覺得自己好熱，那樣渴望身下這冰涼的身子，手滑入衣襟……那精致的龍袍拉扯得一片淩亂……。
    舞雩睡得極不安穩，緩緩睜開明眸，腦還有些昏沉，卻下意識的一巴掌。
    錦雲一愣，馬上明白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低笑，伸手壓下那潔白的皓腕，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舞兒，朕的皇後。”
    舞雩清醒過來，絲毫沒有力氣去掙紮。
    “你做了什麼？”
    “你的武功，你的內力，朕廢了她。你再也逃不走。”
    舞雩沒有失神，好像早就料到一樣，隻是不再動，靜靜的，任錦雲親吻、噬咬。任錦雲的手在她身上緩慢的摩挲……她甚至在笑。
    “舞兒，嫁給朕。”
    “皇上要做便做，記得做完了，要殺了舞雩。否則，我會殺了你。”
    “朕，在你眼裏就是那般的不堪？”
    舞雩輕笑，合上眼。
    “不過，無論你怎麼樣，朕，不會後悔。”
    低低的幾聲咳嗽，妖豔的血絲自唇角滑落。
    “舞雩！舞雩！禦醫，快傳禦醫……。”
    外頭亂糟糟，她一點也聽不清。她隻知道，現在她好累啊！
    “怎麼樣？”
    禦醫無聲的跪下，臉色蒼白：“皇上，王爺不過一個小女子，您何必逼得這麼急呢？”
    “你，怎麼知道？”
    “臣行醫多年當然知道晉王的女兒身。隻是這樣的奇女子，世間獨獨一人。皇上要什麼人都好何必要逼她？這樣的人，是應當在朝廷上叱吒風雲，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王爺，不是後宮的小女子。皇上難道不懂麼？”
    “朕現在隻要知道寒紹的病情。”
    “唯有看天意了。王爺的病隻能看調養，切不可太激動。”
    “朕明白了。你下去吧！宣左相莫文賢。”
    “是。”
    “舞雩的病，你知道吧！林禦醫的話，是你教他的？”
    “是臣教他的，卻是他的意思。皇上，你放手吧！臣不願意舞雩死在這裏。在很多年前，我讓舞雩做將軍時，趁便答應她，有一天她要走。臣會助她。是臣自私，說什麼為天下，為蒼生留住她。如今，臣也不想自欺其人了。舞雩要走，江湖才是她更好的歸屬。皇宮，再繁華也配不了她的逍遙。”
    錦雲靜默。
    許久：“可是，文賢。朕現在已經沒辦法放手了。林禦醫方才沒有告訴你，朕廢了舞雩的內力。舞雩沒了武功，如何再去江湖？在江湖上，以武功論英雄。所以，文賢，你不用說了。朕就算錯了，也要錯下去。在皇宮中，無盡的榮華富貴。”
    “皇上還是不了解舞雩啊！臣無話說了，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