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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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出生了
這是我出生的家庭,奶奶本來有五個子女,那個年代的人家裏似乎都有幾個孩子。荒年過後,最後隻活下來了三個。三個都是兒子。出生在那個年代的老人,多少都受了點封建思想的影響把,我想,奶奶爺爺應該很高興,畢竟三個活下來的都是男孩兒。爸爸排行老二。都聽人說,做母親的會最寵老大,因為老大出生的時間最早,和母親相處的時間最多。做父親的會最寵老幺,因為幺子最小,最討父親喜歡。可是我的奶奶爺爺卻很奇怪,因為他們最寵我爸爸,那個家裏的老二。當時,奶奶爺爺的三個孩子都已經成家。大爸家裏有個幾歲的哥哥了。家裏是分過家的,一個大家庭,散散落落的。大爸另修了房子,奶奶爺爺和幺爸同住一個房子。而我們,呆在一個土瓦房裏。因為媽媽的堅持。她不願就這樣生活,她相信,在以後,憑借著努力,會有自己的房子。
1993年農曆的2月25日,家裏人誰也沒想到,我會提前出生。
那天晚上,家裏隻有媽媽一個人,爸爸在藥店沒回家。晚上十一點多,正是夜深沉的時候,天空一個響雷,劃破了夜幕下的寧靜。隨著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的,還有肚中的我不斷的踢著媽媽。雨,嘩啦啦的,下得很大。媽媽痛的叫喚,聲音驚動了離得不遠的奶奶爺爺。很不幸的,媽媽難產。在媽媽放棄著說了一聲“我不行了,我要死了”的時候,那樣的夜晚,那樣的希望即將破滅的時候,我終於出生了。
“接著,我昏死了過去。”媽媽給我說道,“雨下的真的很大,雷聲也不斷的響著,你由你奶奶帶著呆在家裏,而我被周圍的人用竹竿抬著送到了醫院。”
很幸運的,媽媽搶救過來了。很不幸的,我是個女孩兒。
就這樣,一個生命,由我掌控的,屬於我的生命,就這樣來到了人世間。
小時候的事我不可能記著,全是媽媽講給我聽的。
過了幾個月吧,幺爸家的孩子也出生了,是個男孩兒。三個孩子中,就我一個女孩兒。
事先也提過,奶奶爺爺多少有點重男輕女。
媽媽說:“那時候,你奶奶給你哥哥弟弟都買了衣服,可你沒有。我當然就有點生氣,憑什麼別人的孩子就可以這樣,而自己的孩子卻沒有?於是我就說了你奶奶,第二天,你奶奶就上街給你買了件衣服。”
家裏的情況,很糟糕。沒有積蓄,可以說用家徒四壁,一窮二白來描述。
“不說還好,一想起我就傷心。”過去一直是媽媽是不願提起的痛,真的很痛,“那時候,最傷心的就是下雨天,外麵下雨,家裏也下雨。而你爸爸,一天到晚就隻知道打牌,也不管家裏的事。一下雨,沒有一塊幹的地方,我把你抱到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在我九個月打的時候,媽媽實在看不下去家裏的狀況。她準備外出打工,家裏人肯定不同意。因為我還小。媽媽說,無論家裏人怎麼勸,隻要一想到這個家這個樣子,她就鐵定了要出去。
媽媽去打工的前一天,她和爸爸吵了架。
媽媽說:“那是我坐在沙發上,你奶奶抱著你過來了。你東瞅瞅,西看看,由於家裏光線暗,你沒看見坐在沙發的我。嘴裏咿咿呀呀的,最後你奶奶抱著你離開了。”
第二天,媽媽就走了,媽媽說,她很舍不得我,但她沒哭。因為她不能哭,這個家由不得她哭。
媽媽,去了深圳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