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蘇媽媽一進屋，便忙碌了起來，她走到蘇蓧茉平日裏寫作業最常用的桌麵前，打開中間的抽屜，裏麵放著一些作業本，然而，蘇媽媽將這些作業本全部拿出來之後，在抽屜的裏端出現了一個小口子，蘇媽媽將那個凸出來的小口子拉了出來，一塊閃著碧綠光芒的玉石頭便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
    “媽媽？這個是……”蘇蓧茉吃驚地看著蘇媽媽麵前的那一片綠色光芒從一塊碧綠色的玉石頭裏綻放出來。
    蘇媽媽卻沒有蘇蓧茉來得吃驚，仿佛這已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
    “茉茉，這一塊，就是‘以謙玉’了。”蘇媽媽說著，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以謙玉轉身麵向蘇蓧茉。
    “以……以謙玉……”蘇蓧茉瞪大雙眼看著蘇媽媽手裏剛才還發著亮光的以謙玉。
    “得到它的人，不是成神，便是成魔。”蘇媽媽繼而又解釋道，將以謙玉放在蘇蓧茉的手裏。
    蘇蓧茉接過以謙玉，愣愣地看著這一塊看似市麵上很普通的玉石頭。“神魔？”
    蘇媽媽點點頭，又說道：“它是我們先人用死後的人血和一塊離九重天最近的一塊小石頭合成的，因為被以謙玉被下了詛咒，所以，如果是大鷹帝國的人得到了以謙玉，便會成為魔，然而死去，而反之是我們這些反抗者，便會成為神，讓大鷹帝國的人民全部驅逐出去，之後……也一樣會死去……”
    蘇蓧茉聽著以謙玉的由來和作用，著實被嚇了一跳。她低下頭來看著手裏的這一塊碧綠，原來這看似小小的一塊玉石頭，包含著無數反抗者的血液，可是……“媽媽，究竟是誰想到要煉就這塊玉石的呢？”
    蘇媽媽單手環住另一隻的胳膊，說：“是聖靈大人……”
    “聖靈大人？”
    “她是我們反抗者當中唯一一個能夠抵擋得住先世大鷹帝王三招的勇士。可是，自她受到重傷之後，她就想過，今後的日子或許不會這麼好過，於是，她用自己的靈魂作為交換，醞釀出了以謙玉。”
    “那……那為什麼要由我們保管？別人不可以嗎？”
    蘇媽媽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歎了口氣，她將目光轉向窗口，外麵明媚的陽光照射著大地，夏末的季節往往讓人有種放鬆的節奏。蘇媽媽將目光收回來，麵對著蘇蓧茉說：“因為……我是聖靈的後代……”
    蘇媽媽，是聖靈的後代。
    雖然，她蘇蓧茉不知道蘇媽媽是第幾代後人，可是，蘇蓧茉卻更加的知道自己是誓死也要守護住以謙玉的人，哪怕自己將來也成為神，難後……神形俱滅。
    “茉茉。這塊以謙玉務必要收好。”蘇媽媽上前一步，握住蘇蓧茉的雙手鄭重地警告著。
    蘇蓧茉低著頭看著蘇媽媽附在自己手上的那雙母親的手，布滿了歲月滄桑。
    “以謙玉是什麼？！”
    轟的一聲，蘇蓧茉的房門被急急趕回來的蘇璃沫所打開，隻見那一抹倩影此刻全身正散發著憤怒的光芒，她將雙眼對準蘇蓧茉母女。“說！以謙玉是什麼東西？”
    這一對在蘇家隱瞞了十九年真實身份的母女兩，今日終於要原形畢露了嗎？
    蘇媽媽卻是一笑，她將蘇蓧茉攬到自己的身後，對著那跟蘇蓧茉一樣麵孔卻不一樣性格的蘇璃沫說：“璃沫，這不關你的事，你還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不知道？”蘇璃沫一聲大笑後，目視著蘇媽媽，惡狠狠地一句：“放屁！”
    隻一句，隨後便是一串呻吟……
    “媽媽！”蘇蓧茉驚訝著看著蘇媽媽一個瞬間移動，就單手支撐起蘇璃沫那白嫩的脖頸。蘇璃沫原本還在壞笑的表情，此刻因為疼痛而麵部露出一張極為扭曲的麵容來。“媽媽，媽媽快放璃沫下來啊！”蘇蓧茉害怕地叫著。
    然而此刻，除了蘇璃沫之外，就已經沒有人能看到此刻溫柔婉婉的蘇媽媽的麵部表情了，那一張以往被眾人稱作賢惠的麵容，由於氣氛而露出一雙憤怒的雙眼，眼珠子黑黝得發著光芒，看得蘇璃沫是一心的害怕。
    “唔……”
    聽著蘇璃沫的呻吟聲，蘇媽媽眼睛銳利地問她：“璃沫，你還敢用那種口氣說話嗎？”
    “唔……”蘇璃沫的眼睛溢出一些液體，透明色的。她的脖子由於蘇媽媽的力道而喘不過氣來，那寬大的手掌已經在蘇璃沫的脖子上畫出一片紅色，可是蘇璃沫的表情證實了她根本就不服氣。“我……我……呸！”
    蘇媽媽瞥過臉，臉上有蘇璃沫好不容易吐出來的一口口水。
    “媽媽！”蘇蓧茉幾乎是要哭出來了，她哀求著蘇媽媽，拉扯著蘇媽媽的衣袖。“媽媽放了璃沫吧……”
    “哼，這個丫頭，我早就該殺了她！”蘇媽媽憤恨地說著，將蘇璃沫一甩，蘇璃沫便一個疼痛摔在了門邊上。要不是疼惜蘇蓧茉的哀求，恐怕蘇媽媽一定會將蘇璃沫給殺害。
    “咳咳……咳咳……”蘇璃沫一手撐著身體，一手撫上自己的脖子，疼……“嗬嗬，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她倔強地說著。“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媽媽！”
    蘇蓧茉的雙眼被淚水模糊……她的腦袋現在一片空白，她手裏的以謙玉也似乎在此刻黯淡無光。
    “小丫頭，原來當初真是你躲在角落看到了啊……”蘇媽媽回憶著，那個殺戮的夜晚，雖然不是第一次殺人了，可是，她所殺的，卻是一個剛將蘇璃沫生出來不久的女嬰的媽媽。
    蘇璃沫緩緩地吸了一口氣，麵對著蘇媽媽那張毫無人性的麵孔，一點也不害怕。“是，我就是躲在角落裏看到你親手殺害我媽媽，甚至！還偽裝成她的麵容！”
    蘇媽媽笑著，笑著蘇璃沫的愚昧。“璃沫……你當初也不過出生才幾小時，怎麼就知道我所的事情是什麼？怎麼就懂得我是在殺人？”
    是啊……一個才出生幾小時的孩子，怎麼會知道蘇媽媽當初是在殺人？
    蘇璃沫被蘇媽媽這樣一問，也是一陣懷疑，怎麼當初自己就知道呢？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璃沫，忘了吧，就當作你什麼也沒有看到好嗎？”這次，哀求的是蘇蓧茉。她燦若繁星的黑色眼瞳裏流露出對蘇璃沫的憐憫。
    蘇璃沫聽到蘇蓧茉的聲音，將眼珠轉了個度，看向蘇蓧茉。而蘇蓧茉被蘇璃沫這一看，心裏一個後怕，她第一次看到蘇璃沫此刻的表情，此刻的眼神，無限又無助的雙眼裏寫著無法忍受。她不是蘇璃沫，自然不能理解蘇璃沫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姐姐……”蘇璃沫叫了一句。
    這一叫讓蘇蓧茉又開始心疼了。
    十九年來的第一次叫喚，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嗬嗬……姐姐？”蘇璃沫反而將頭仰望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映襯著粉色的牆壁，美麗的童話世界裏麵，居然如此的黑暗。“為什麼你們要出現在我的家庭裏？理由是什麼……”
    蘇璃沫雙手無力地放在地上，問出問題來。
    蘇媽媽的心情已經平緩了許多，麵對蘇璃沫的問題，她自己也感到無可奈何，可是，十九年來的彌補，還是無法讓蘇璃沫全身心的接受。
    “等待戰爭結束，我定會還你個完整的蘇媽媽。”蘇媽媽對著蘇璃沫說著，蘇璃沫卻沒有看她。
    因為她已經不相信了，已經死掉的人，還可以複活嗎？笑話……
    蘇蓧茉的眼淚不住地往外流著，終於有仆人走了過來。
    “呀！小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毫不知情的仆人看到蘇璃沫的脖子上那一塊觸目的紅色，雖然很輕易地就看出那是被別人所掐過的痕跡，可是，既然蘇家女主人沒有說什麼，她有敢說些什麼呢？
    “送璃沫回房間裏好好休息。”蘇媽媽說完，自己則先離開了房間。
    “是。”仆人向蘇媽媽答應了下，便將蘇璃沫扶著回了蘇璃沫的房間裏。
    於是，粉色的房間又一次恢複了寧靜。
    夏末的天色已經接近了黑暗，天空一輪明月漸漸露出臉孔，幾顆比較明亮的星星也開始了眨眼……一閃……一爍……
    事情到此居然就這樣明了了。蘇蓧茉將以謙玉小心翼翼地用一根紅繩串了起來，掛在自己的脖頸上。冰冰涼涼的感覺自骨頸處傳達到全身，蘇蓧茉對著這顆以謙玉說：“玉兒，若你是人，擁有人類的思想，你會怎樣處理這樣的事情呢？”
    可是以謙玉不是人類，它也沒有人類的思想，它沒有回答蘇蓧茉的問題。
    翌日，白朔好不容易將白爸爸交給他的事情全部辦完了，此刻正迫不及待地趕到蘇家。
    “茉茉！”一進蘇家的大鐵門，白朔就來到了蘇家大廳。
    近日來，白朔也聽說了櫻雪華跟白若消失的事件，雖然是傳聞，可白朔還是想親耳證實一下。
    蘇蓧茉帶著疲倦的身體出來迎接白朔。
    “朔……”
    已經是七天後的第三天了，白天愈來愈比黑夜短暫。
    “茉茉？”白朔看著一身白色長裙的蘇蓧茉晃悠悠地從自己的房門裏出來，站到樓梯口，那似乎一碰就會倒下的可人兒讓白朔心裏發疼。“茉茉，你怎麼了？不舒服？”白朔不想讓蘇蓧茉這似乎病怏怏的身體繼續前進，自己則快步跑上了樓梯，雙手抓緊蘇蓧茉的兩隻胳膊。
    “嗯？”蘇蓧茉感覺到自己被緊緊地抓著，才隱約清醒了一些。“朔……你怎麼會在這裏？”
    天，蘇蓧茉究竟是怎麼了？他白朔明明在來之前就已經給蘇蓧茉打了電話了，可是，怎麼蘇蓧茉現在卻好像得了健忘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