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精明的大胡子！看來是躲不過去了，怎麼辦？你如果不想被射成馬蜂窩，不如——求我。”男子轉過臉，頗有點幸災樂禍地望著一臉緊張的子夜，眼珠骨碌一轉，忽將唇再次湊在子夜耳邊，笑容詭魅。
    “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為。”耳邊再一次拂過一陣灼灼的熱氣，好似一隻慵倦的貓兒在她的手心輕撓。子夜倒吸了一口涼氣，簡直咬牙切齒。
    “我說了我是君子嗎？”男子微眯起眼，笑意如絲，大言不愧地回答，“我本來就是小人，隻有小人才能通天。”
    “你……”明明出口一嘴的下流無恥，神情依舊翩翩的風流。子夜練習十年無往而不利的鎮定，被他激得幾乎潰不成軍。
    “你時間不多。”男子輕輕用扇子指了指樹下，示意她自己低頭。
    “一……”樹下傳來朗朗的報數聲，隱隱約約的幾點寒光，從樹枝為數不多的縫隙裏漏進來，落在子夜隻有無奈的眼睛裏，縮成了兩點隱忍的青光。
    “求你。”她閉上眼，恨恨地吐出兩個字，被他逼得丟盔卸甲，無路可走。
    “如你所願。”耳畔輕輕劃過軟軟的四個字。隻聽得一陣朗朗的大笑劃落天際，他已如振翅的大鵬從樹上一躍而起，在空中瀟灑地轉了兩圈，穩穩落在地上。
    虯髯男子被這突如其來躍出的白衣男子驚得倒退了半步。一退之下，立刻醒悟，隻見銀光一閃，腰間長劍已被他拔出緊握在手。劍尖對著眼前閑閑而立，猶自輕搖折扇的男子抖了幾個淩厲的劍花，厲聲喝道：“什麼人敢夜闖皇宮？兄弟們給我拿下！”
    “是！”一眾侍衛中氣十足地齊齊應聲，“唰唰”幾下，就將白衣男子圍了起來，數人把劍尖直指他全身各大要害，作勢就要攻了過來。
    “慢！”男子輕笑一聲，漫不經心地收了折扇，變戲法般從懷中掏出一塊雕龍描鳳的金色牌子，遞到虯髯男子跟前，笑嘻嘻道，“大人你先看清楚這是什麼，再緝拿我也不遲。”
    “啊，九龍令！”
    虯髯男子隻覺眼前一片金光灼灼，定睛一看，方見白衣男子手中執了一塊似金非金似玉似玉的金色牌子，但見翻卷的雲水底紋上，有瞠目張頷，威風凜然的九條龍分居上麵，龍身環曲，每條龍前爪或作環抱狀，或分撅海水，或弓身弩背，似要破空而出。九龍龍龍頭都朝內而視，在騰挪跳躍之中將正中一顆用龍眼大小珍珠鑲成的火焰寶珠烘托在金牌中間。
    九龍令如帝親臨，見令就要俯首而跪，虯髯男子驀的變了臉色，麵上狂獰之色盡退，慌忙招呼眾人跪地呼道：“末將李準率羽林衛叩見大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原來是李將軍，將軍辛苦了，起來吧。”白衣男子笑容可掬地收了牌子，抬手示意李準等起身，未了一個不經意抬頭，嘴角綻開一個迷人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