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玩偶·突如其來的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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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下定決心要離開他——那個之前給過她無數幻想的男子。他是給過她美好的承諾,可是,那些美好的承諾在他的身份明確之後,早已化作陽光下幹涸的露珠。之前,她還願意為他等待,等待著自己的22歲的到來,等待著這個花花公子總有一天會玩夠,然後再回到她的身邊,陪她一起走完人生的道路……
可是,他是李念聰,是那個整日緋聞纏身的EricLee——她突然為自己曾經的幻想感到可笑。他是那麼容易地被沿途的風景所迷惑,而她,她已經沒有勇氣一個人孤獨地站在路的盡頭,無限期地為他守候下去……
她曾經那麼地迷戀過他,迷戀他美麗的謊言,迷戀他光鮮美好的外表,卻不知道,越是光鮮美好的外表後麵,越容易隱藏謊言……
從路邊的音像店裏傳出了熟悉的歌聲。她於是停下腳步,駐足聆聽——
I’msotiredofbeinghere
Suppressedbyallofmychildishfears
Andifyouhavetoleave
Iwishthatyouwouldjustleave
Becauseyourpresencestilllingershere
Anditwon’tleavemealone
Thesewoundswon’tseemtoheal
Thispainisjusttooreal
There’sjusttoomuchthattimecannoterase
……
淚水不知不覺地從臉頰滾落,也就是在這時,那個曾經困擾過她很久的問題終於又再次回來——
也許,這個時候,真的應該離開了;
離開這裏,離開所有的人,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開始全新的快樂生活……
夜晚的風有些淒厲,而她已經被凍得全身上下失去了知覺;隻有臉上冰涼的淚水告訴她,她又一次失敗了——他還是沒有追上來……
淚眼朦朧中,她看到在路燈下的垃圾箱旁邊,歪歪斜斜的躺著一個破舊的小熊公仔。她忍不住走過去,將它從地上撿起來,拍去上麵的塵土,然後,將它緊緊的抱在了自己胸前……
曾經的它,不知陪誰度過無數的黑夜,又在誰的懷裏溫暖過誰,可是最後,卻被它的主人隨手丟棄在寒冷的街頭……
原來,她和它都一樣,隻是可憐的玩偶,隨時都會被別人輕易地拋棄……
她慢慢地蹲下身來,在漆黑的冬夜的街頭,一個人痛哭起來……
“相裏茉——”身後一個稍顯陌生的聲音試探著叫她。
她不覺抬起了頭。
借著路旁昏暗的路燈,她看清楚了來人的臉——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她急忙擦幹臉上的淚滴,有些驚訝地問道。
站在眼前的這個大男孩,正是很久以前因為給她寫情書而和她一起被汪老師帶進辦公室的那個男生。
“我……,我回家……,你、怎麼會在這裏?”那個男孩結結巴巴地說著,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緊張和不安。
她站了起來,對他擠出一絲笑容,卻什麼都沒有說。
“你……怎麼哭了?”他很關切地問她。
她卻隻是搖了搖頭,什麼都不肯說。
他看著她臉上的陰雲,不覺蹙起了眉頭。好久,他都說不出話來,隻好低下了頭——雖然他沒有勇氣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卻願意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陪著她,和她一起分擔她的憂傷……
可是,她這時卻開了口:“我該回家了。再見!”
說著,不等他挽留,她就已經轉身離開了他。
他看著她即將消失的背影,終於鼓起勇氣對著那個單薄的身影喊出了聲音:“相裏茉,不管什麼時候你遇到任何事情,隻要你願意告訴我,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可是,那個背影並沒有停下來——她隻是放慢了腳步,卻始終都沒有回頭……
在這一刻,她唯一能找的人,就是小天。所以,她不能停下來……
敲開小天的房門時,已經是深夜。小天穿著睡衣打開了門,看到站在外麵的氣喘籲籲的小茉時,一臉詫異:“小茉?”
她勉強地對他笑著,帶著歉意對他說:“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可是,現在,我也隻能來找你……”
“先進來吧!”小天將她讓進屋裏,讓她在沙發上坐下,又幫她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她的手中,這才開了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雙手捧著那杯熱水,視線落在嫋嫋上升的水蒸氣上,半天才回答說:“你肯定不會猜到,我喜歡上了什麼人……”說著,臉上露出自嘲似的笑容,“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是說——”小天小心翼翼地回答著說,“EricLee嗎?”
小茉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知道?”她從來都沒有對他說起過這個人,可是……
小天輕輕地苦笑了一下,回答說:“我當然知道,因為,我見過他!”
小茉驚詫得看著他,半天都沒有說話;好久,她的臉上才露出了一抹淒涼的笑容:“是啊,他那麼有名,有誰不知道他?除了我這個大笨蛋,大傻瓜……”
小天聽著她的話,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你一直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小茉搖了搖頭,一臉茫然。好久,她才又開了口:“可是,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如果我知道自己愛上的人是他,我一定會離開他的……”
“我以為,你是知道的,你和他……”
“我們不適合!”她打斷了小天的話,“如果我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我一定不允許自己淪陷的!怎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道。
“小茉——”小天突然緊緊地握住了她的雙肩,鼓勵著她說:“你不要這樣,自信一些好嗎?要知道,你是完全可以配得上他的……”
“別說了!”她任性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有什麼資格去喜歡他——他是高高在上的名門貴族,我是什麼?我什麼都不是!我拿什麼去和他相愛……”
他不禁低下了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安靜得太過詭異。
突然,小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在這個異常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響亮。
她以為會是Eric,所以,拿出手機就要掛斷,卻發現出現在手機上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也許,隻是一個打錯了的號碼吧!她這樣想著,所以,並沒有接聽那個電話。然而,那個號碼卻固執地一遍又一遍地打過來,終於,她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她小心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對方聽出自己此時的悲傷。
“小茉,你快來中心醫院——Eric他們出車禍了!”耳邊傳來Sue焦急萬分的聲音。
她一下子呆住了……
乘車趕到醫院的時候,她突然失去了剛才的勇敢,膽怯令她沒有力氣走上台階,她的心裏突然掠過一陣又一陣的恐懼——她曾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在醫院的病床上告別了人世,而這一次,她會不會麵對相同的哀傷……
也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不管自己願不願意,承不承認,Eric已經成為了她人生中唯一的意義,鐫刻在靈魂的最深處,也許,永遠都不會消失……
她在心底不停地祈禱著,甚至告訴自己,隻要Eric平安醒過來,她完全可以原諒他以前對自己犯下的任何錯誤;隻要他願意,她就可以和他重新來過,以前發生的一切不快從此一筆勾銷……
“小茉——”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卻足以令她失聲大哭。她努力地回過頭去,看著那個手臂上纏著繃帶的男子,接著,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他,他沒有事吧?”她哭著問向他走過來的阿倫。
“他沒事……”阿倫急忙安慰著她,“隻是一些擦傷而已,現在醫生正在為他包紮傷口。我帶你過去吧!”
“嗯!”她點了點頭,心中的一塊巨石總算落了地。可是,她卻哭得更厲害了。
“小茉——”阿倫急忙轉過身來,將她輕輕地擁抱在自己的懷裏,拍著她的頭安慰著她:“對不起,害你這麼擔心,都是我的錯……”
她在他懷裏搖著頭,製止他說這些道歉的話。“我不是故意要哭成這樣的,我……,我隻是……,好高興!”她哽咽著說完了這些話,然後抬起頭,努力地對阿倫笑著。
阿倫輕輕地笑了。他放開她,彎腰替她擦幹臉上的淚水,然後擁著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向醫院二樓走去。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同意Eric喝過酒之後還開車去找你……”阿倫邊走邊對她說。
“他去找我?”她打斷他的話,驚詫得張大了嘴巴,“怎麼會……”
“你也許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還遠遠不夠,可是,對於曾經那個花花公子來說,他現在已經做的很好了!他真的很在乎你,小茉!”阿倫替自己的朋友解釋。
“可是,他說過,他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她低頭呢喃。
阿倫無奈地笑了:“那是因為他是李念聰,是晟基集團未來的接管人,注定一生都要活在媒體的關注之下;所以,他才說自己給不了你所要的安靜的生活。可是,我們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她的心底,又多了一絲悵然……
就在這時,前麵的一道門被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接著,Eric和Sue緊跟著他也走了出來。
看到右手纏著繃帶的Eric就站在自己的麵前時,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眼淚也在一瞬間決了堤……
Eric微笑著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懷中,臉上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傻瓜,是在為我而哭嗎?”
她靠在他溫暖的懷抱中,突然一下子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用雙手捶著他的胸:“你到現在還能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嚇死我了……”
Eric始終微笑著,一臉寵溺地看著她。突然,他痛苦地叫出了聲音:“啊——”
“怎麼啦?”她急忙關切地問道。
“好痛……”他皺起了眉頭。
她變得有些慌亂:“哪裏?”
他拉過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然後壞壞地笑著:“就是這裏!”
她立即明白了過來,一瞬間紅了臉。等到要將自己的手抽回的時候,卻被他緊緊地握住了:“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離開我,可以嗎?”
看著突然認真起來的他,她一下子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做夢;而他,卻已經將她緊緊地擁進了自己的懷裏,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輕聲對她說:“否則,我會很心痛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