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較量·誰是誰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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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剛剛開始了一天的營業時,一位打扮很入時的年輕女孩第一個走了進來,在最靠近前台的一個桌子前獨自坐了下來,卻點了兩杯咖啡。
這個時候,相裏茉已經不再是那個在咖啡店裏做兼職的高中生,而是一名正式的全職店員了。盡管這份工作並不能為她帶來十分豐厚的工資,可是,對於已經不用再擔心學費的她來說,這些錢已經可以讓她生活得比以前好很多了。更重要的是,她可以經常在這裏見到Eric——他很喜歡這家咖啡店裏的一種特製咖啡的口味,所以,經常光顧這裏。
她從前台給她送來了她點的咖啡,放在她的麵前。正要離開時,卻被那個女子叫住了:“請問一下,店裏是不是有一位叫相裏茉的店員?”
她愣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個素昧平生的女孩,不由自主地問道:“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這句脫口而出的話令她一時有些後悔:自己並不知道她來這裏的目的,這樣回答是不是有些太過冒昧?
那個女孩聽到她的回答,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便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同時上上下下不斷地打量了她一番。
在她的目光中,她感到有些不自在,不覺後退了一步。
“你就是相裏茉?”她抬起頭來,端詳著相裏茉的臉,終於說出了這樣一句充滿挑釁的話。
“嗯。”她毫無心機地回答道。
“那麼,請坐!這杯咖啡就是為你而點的。”她笑著將自己麵前的兩杯咖啡中的其中一杯推到了桌子對麵,然後伸手做出一個“請入座”的動作。
小茉不知道這個陌生的女孩來這裏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可是,直覺告訴她,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於是,她很有禮貌地委婉拒絕了她的邀請:“對不起,這位小姐!我們店裏規定,店員在工作時間內不允許坐下來。抱歉!”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她。
“等一下!”她叫住了她,然後對著前台工作的另一位店員說:“麻煩你叫你們店裏的負責人出來一下!”
那位店員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滿地皺了一下眉頭。不過看到來人似乎來頭不小,於是還是很不情願地進去叫來了店裏的負責人。
那位負責人出來後,向店員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等看清楚來人後,她急忙走了過來,對著那位女孩彎了彎腰,說:“老板,您怎麼回來了?”
相裏茉和另一個店員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幕,都感到十分震驚:她們都沒有料到,自己店裏的老板竟然是一位如此年輕的女孩!
她想:怪不得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也許是她之前看過店裏上交的員工名單吧!
那個女孩淺淺一笑,回答說:“回來有一點兒事情。”
“是這樣啊!”負責人笑著說。
“還有——”她說著,轉過頭來看著身旁的相裏茉,問那位負責人:“如果現在我找她談些事情,你會不會同意?”
那位負責人趕緊點頭說:“當然同意了!老板找員工談話,這很正常啊!”
她看著相裏茉笑笑,說:“既然方經理都同意了,那麼,你請坐吧!”說著,又再一次請相裏茉在她的對麵坐下。
她已經沒有了推脫的理由,於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在她對麵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請喝咖啡!”她指了指放在相裏茉麵前的咖啡說。
“不好意思,老板。我不能喝咖啡,因為一喝咖啡我就會胃痛。”她輕聲說。
“胃痛?”她看著相裏茉,然後輕輕地笑著說,“所以你一直隻喝奶味飲料,是嗎?”
她驚訝地抬起了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對麵的女老板。
“想問我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對不對?”她依舊還是笑著,可是,她的笑容卻令坐在對麵的相裏茉感到緊張不安。
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老板尖銳的問題,不知道應該點頭,或者還是搖頭……
可是,她卻不再在這個問題上進一步深究,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她輕輕地喝了一口杯子裏的咖啡,然後對相裏茉說:“我現在正在美國讀書,而我的男友大學畢業後就回到了這座城市。以前,我們的關係非常親密,親密到每天都要通兩次越洋電話;可是,前不久,他卻開始每天隻給我打一次電話——”說到這裏,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眼睛直視著相裏茉,臉上帶著灼人的笑容,問她:“你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語氣咄咄逼人。
而她,之前一直沉默而專注地聽著她莫名其妙的話,覺得她將自己的私人生活唐突到告訴她這個陌生人有些不太適合;直到她最後問出這個奇怪的問題,她才恍惚覺得,也許,一切都和這個女人的失戀有關——她隱約記得一本雜誌上說過,當一個女人失戀的時候,她常常會毫無顧忌地將自己的一切和盤托出,而不管傾訴的對象到底是誰。
她費力地在腦海中搜索著可以安慰這個女人的話語,可是,所有的努力隻是徒勞——她還是找不出一句恰當的話來安慰她。
她看到相裏茉半天沒有開口,於是又笑著對她說:“如果你不知道答案,那就讓我來幫你回答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答案就是:有另外一個女孩子和我一起共同占有著同一個男友,所以,他不得不將一半的時間花費在那個女孩子身上;而留給我的時間,隻有那個女孩子剩下的另一半。”說完這句話,她的嘴角上揚,帶出一個玩味的笑意,眼睛卻直直地盯向相裏茉,眼神裏流露出複雜的感情。
而坐在她對麵的相裏茉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她說這些話的深刻含義;於是,第一時間裏,她想到了Eric……
“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叫何藝辰。”說著,她將手裏還沒有喝完的咖啡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站起身來,離開座位,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甚至沒有和店裏的其他人打聲招呼……
她呆呆地看著她離開的身影,過了好久,才將視線移回到了眼前未曾碰過的咖啡杯裏:稠濃的深褐色液體正氤氳著誘人的香味,引誘著她伸出手來,為自己選擇了香醇的疼痛……
她拿起杯子,將那種可以令她的胃感受到刺疼的液體一飲而盡……
深夜,當她獨身一人出現在已經沒有顧客的酒吧的時候,令正和阿倫在一起的Eric感到吃驚。他站起來,看著眼前的她,問道:“你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麵?不是說今天很累,要早點兒回家休息的嗎?”
她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然後,對他露出了最燦爛的微笑:“我突然很想你!”她說。
他聽到她的話,先是有些發怔,隨後馬上就笑了:“那你可以打我電話,我會過去看你的。幹嘛這麼晚了一個人出來,不怕有危險嗎?”他的語氣裏又是她已經熟悉了的寵愛的嗔怪。
她隻是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問Eric關於那個名叫何藝辰的女孩的事情——她的心情就像一個在一次意外驚喜中幸運地得到了寶藏的路人一般:能和他在一起,便是她人生中最美麗的意外,對於如此完美的意外,她還敢有什麼別的奢求?所以,對於何藝辰的出現,她隻是不斷地告訴自己:她隻是他的過去,她隻是他的過去……
胃部突然抽搐了幾下,疼痛一下子加劇了。她疼得不禁皺起了眉頭……
Eric立即發現了這一切,他看著她瞬間變得慘白的臉,急忙扶住了她,擔心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血壓又太低了?”
她搖了搖頭,一隻手緊緊地抵在胃部,然後對他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說:“我沒事!”
“還說沒事?”他將她扶著坐到了凳子上,然後替她擦掉額頭上冒出來的密密層層的冷汗,看著她捂著胃部的手問她:“是不是胃痛?”
她隻得點了點頭。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出去給你買藥。”說著,急急忙忙就要出去。她急忙伸出手拉住了他,說:“不用了,我這裏有止疼藥。”接著,她的手伸進衣兜裏,從裏麵拿出了一小瓶藥片。
“胃痛怎麼能吃止疼藥呢?”他皺起了眉頭,將那一小瓶藥奪了過來,然後又堅持要出去幫她買藥。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阿倫卻從裏麵走了出來,叫住了Eric,將手裏的一盒胃藥遞給了小茉,又遞給她一杯水,讓她馬上將藥吃了下去。看見她吃完了藥,他又將一杯熱牛奶放在了小茉的手上,對她說:“趁熱喝吧,等一下就會好的。”
Eric在旁邊看著他熟練地照顧著小茉,不禁感到奇怪,於是好奇地問他:“你這裏怎麼備有胃藥?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有胃病……”
“得了吧——”阿倫今晚自從她進入酒吧,就一直皺著眉頭,現在依舊還是眉頭不展。
“這是我為Sue準備的藥。她整天沒有節製地喝咖啡,所以常常胃疼……”阿倫正說著,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拿過來看了一下,臉色馬上變得更凝重。
“不是吧,又刷了我兩萬多,那個女人今天是不是瘋了……”他很不滿地大聲嚷著,然後又氣急敗壞地一個人發著火,“那些服裝店、首飾店都不怕晚上有人搶劫啊,怎麼現在還在營業!”
Eric在一旁忍不住笑了。阿倫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說:“你就知道幸災樂禍!我知道那點兒錢對你這樣的公子哥來說不算什麼,可是,那卻是我一分一分地積攢下來的!”說著,又氣呼呼地走進了裏間。
小茉被阿倫的話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很好奇地問Eric:“他怎麼了?”
Eric笑了笑,在她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說:“他女朋友今天回來看他,向他要了信用卡拿去購物,從中午出去一直到現在,他不斷地收到信用卡消費的記錄,到現在為止,他的女友已經花掉了十幾萬,他就成了這個樣子。”Eric一邊笑著一邊說。“對了,你的胃還疼嗎?”他問。
她搖了搖頭,心裏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十幾萬?她在腦海裏構想著這個天文數字,可是,卻根本想象不出來:那麼巨額的一筆資金,不是她這種人可以想象得到的!
她此時突然很希望看到那個女人,那個動輒花費掉十幾萬元來購買服飾和珠寶的女人,到底應該長什麼樣子……
就在這時,酒吧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高挑的女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她急忙擰過頭,向她看去——
眼前出現的竟然是一張今天剛剛見到過的熟悉的臉。
“老板!”她一驚,急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那個女孩也看到了她,同樣地吃了一驚,不過馬上就鎮靜了下來。她走下了台階,來到了她的麵前,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挑起眉毛對她說:“你也在這裏!”
站在一旁的Eric更是感到奇怪,他看著兩人,很困惑地問:“你們兩個認識?”
那個女孩對他笑了笑:“當然!”然後,犀利的眼神盯著相裏茉的臉,又補充著說了一句:“我們今天早上剛剛見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