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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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霜兒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像被瞬間定住,和石膏像毫無區別。小至早就料到會有這般反應,悠哉悠哉地坐下將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裏。
嗯,甜而不膩,吃完後口齒留香,在這大冬天還能吃上這麼美味的桂花糕,真不容易。也隻能在陸府這種地方吃著了,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塊桂花糕,已經能顯示出陸府的與眾不同。
嚼啊嚼,一塊桂花糕已經消失,某女子仍然以不自然的姿勢站著。嗯,再來一塊桂花糕好了。
啃啊啃,嚼啊嚼,如老鼠般,不一會兒一碟桂花糕就全進了小至的肚子。他滿意地拍了拍,四處尋望,沒見著什麼吃的了。和石膏像大眼瞪小眼那沒意思,還是喚醒她吧。
“醒醒。姐姐你醒醒。”
石膏像沒動。
“你不醒,我把桂花糕全吃啦!”
嘩地一下,屋子裏多了股氣流的波動,夏霜兒終於回過神。因為處於同一個姿勢太久,骨頭竟咯啦咯啦地響。她做了幾個舒展的姿勢,凶神惡煞地衝到桌前。
“想吃完我的桂花糕?你想得美!”說著伸手就去奪小至手裏的盤子,他也沒反抗,順著力將盤子遞入夏霜兒手中。
“怎麼這次這麼聽話。怕了吧,哈哈哈!”夏霜兒心情大好,捧著空盤子仰天長笑。
小至在一旁憋著笑,很無奈地搖搖頭。該不該告訴她呢,說白了自己也真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和美夢。不過,讓她捧著空盤子傻笑也不是個事。
“別笑了,趕緊去叫人再弄一盤過來吧。”
“這裏不久有麼,還需要多一盤桂花糕做什麼。這的桂花糕啊…咦…”手伸進盤子裏,摸索一回,終於肯低下頭看個究竟。“你…小至!你太過分了,居然把桂花糕全吃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不想知道你的夫君昨夜都做什麼了?”他輕易地避開夏霜兒撲麵而來的雙爪,涼涼地拋出一句話,讓那雙爪子一頓,乖乖地收了回去。
“說吧。”她安靜下來。畢竟著才是要事,雖然她好不甘心啊,明明桂花糕是她的。
“對於四爺,你有多了解?”他開問,將這數天落下的疑問一一擺上桌。“你認識他多久了?”
這也是她想問的問題,對於四爺,除了他叫陸蕭而且有權有勢以外,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對他的了解,還不如陸程街道上任何一個人。”她老實地回答。“認識他,是婚後的事,之前隻聽過他的名聲而已。”
“還有什麼,任何關於他的事。一個人想還不如兩個,而且,不管是否你信任我,說給我聽,真漏了風聲,別人也隻當是小孩的玩笑。”
還說得真周到,將夏霜兒的猶疑一舉消除。她翻了個白眼,不是不信任他,“我怕你給卷進些無謂也不關你事兒的是非。”
“我會小心。若真泄露一分半毫,叫我不得好死。”他一臉嚴肅,完全一個小大人的模樣。
“呸呸呸,哪能這麼說話。好啦好啦,”她屈服在小至那雙水汪汪的大眼下,一男孩子長這麼好看一雙眼睛,真是…唉!
“我這會也在琢磨一個問題,就是從逍遙樓裏帶回來的。”她坐下來,“你知道麼,我從定親到成婚,隻花了五天的時間。”
“五天?怎麼如此倉促。以前我見大戶人家娶媳婦,不,就算納個妾都是從長計議,張羅個老半天的,沒有半個到一個月都娶不著。”小至托著腮,對這個信息表示不解。
“對。這是第一個奇怪的地方,陸府這麼有權勢的家族,娶個妻怎麼這麼匆忙。”
“這是個問題…啊!”他突然想到什麼,不竟喊出了聲。“這可能就是那一晚上怎麼如此奇怪的原因!”
這會兒輪到夏霜兒不明白了,“什麼奇怪?”
“記得你嫁過門那晚上我被你從床底下揪出來吧。那晚上我是想從大廳溜出去的,裝成小廝的模樣,也沒有人留意到我。大廳本應該是滿人的不是麼,如此大喜的日子,在大廳卻一個露城熟悉的麵孔都沒有,除了幾個穿著華麗的麵生男人帶著小廝婢女在那吃吃喝喝,就隻有陸蕭父母和侍衛了。整個場麵冷清清,不但不喜氣,還覺得特緊張。我剛踏進大廳就被趕出去了,一侍衛揮著刀趕人。是不是很奇怪?”
“這…”她沒弄懂,“可是我拜堂的時候,有許多人的吵雜聲,都在道喜祝賀。和你說的有很大出入。”
“這就更奇怪了。你在那裏有沒有聽到你熟悉的聲音,比如住你旁邊的李伯。”
這會她信了。
“李伯說他會在我成親時坐父母之位,以他幹爹的身份出席,好讓人家知道我亦不是無依無靠的。他嗓門曆來又大又亮,可是,那天我的確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還奇怪呢。後來就給推搡著進了房,之後的事你也知道。可是,關於李伯的事兒,你怎麼得知?”
小至聳聳肩:“我溜出陸府想找個屋簷避避,就去了他家。李伯得知我混進了陸府,給我開了門,跟我說他給攔下的事。據他說的,露城所有人似乎沒一個進去了。”
“真有此事?”夏霜兒驚呼,如此嚴厲的防範,防誰?“這地方難不成還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她靈光一閃,“若真是這樣,可能還和那個未見過麵的雪姑娘有關!”
“此話怎講?”
“我收到聘禮訂婚的前一天,陸府有人去過逍遙樓,而且據那女子的描述,像是四爺。”
“怎麼這麼複雜。越來越多的雜事兒都混一塊了!”小至哀號,抱著頭好痛苦的樣子,弄得夏霜兒也忍不住了,咒罵著自己的壞運氣。
“說說昨晚的事吧。”她歎著氣,喝了口茶。說得太久了,桌上的茶早已涼去,苦澀澀的。
“昨晚我去拿解酒茶給迷了路,到處亂轉,最後見到了大廳就給進去了。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就想去拿茶,但覺得再這麼亂轉也不是個辦法,就折回來了。”
“真的是這樣?”夏霜兒眯起眼,這話怎麼覺得好瞎。
“我…”畢竟還是個六歲的孩子,對撒謊還是經驗不足。一給猜穿,底牌還沒掀呢,就舉先投降了。他一雙眼睛感覺看哪也不是,左瞄瞄,右瞧瞧,就是不看夏霜兒。要是現在和眼前的人對看,他肯定要舉白旗了。
夏霜兒看到這情景,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以前她也有過騙人,這種反應是正常的。她軟下聲音:“小至,你若真的有事不能說,姐姐也不想勉強你。但是姐姐想你知道,你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會有人在你身邊陪著你的,而我希望這個人能是我。”
她的話讓小至的眼眶開始泛濫,酸酸熱熱的,他強忍著直到眼眶幹了為止才幹抬起頭。
他是個無依無靠沒有家的孩子,也曾經為了得到一點溫暖安慰拚個頭破血流。夏霜兒的話讓他對世界的評價改變了,其他的不說,至少,對世界有了些信任。
“姐姐。”他堅定地說,“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夏霜兒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一番話換來了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承諾。“姐姐也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她摸摸小至的頭,將他摟到懷裏。“告訴姐姐,你是怎麼回來的。”
“我…很用力很用力地想我們小院,睜眼就發現自己在院子裏了。但是被樹擋著,所以沒被四爺發現。”
呃…說真的,這個回答更瞎…夏霜兒有些汗顏,腦子裏突然閃過昨天的事。“你就是用這法子找到我在哪的?”雖然兩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它們就這麼融合在了一起。
“嗯。”不出她所料,小至點了點頭。
“超能力…”她用怪異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孩子。長這麼大,她一直不相信什麼妖魔鬼怪之說,而偏偏眼前就有這麼一個人…或者物?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但是我知道,這不正常。”他痛苦地抱著頭,掙脫出夏霜兒的懷抱,縮成了一個小團。
看著眼前的小至,她拍了拍他的肩,說:“不管你怎麼了,你都是小至。”這個孩子,到底在心裏藏了多少痛苦。“現在,咱們不要在拖了,告訴我四爺他昨晚的事。”
“我看到他挺驚訝的,”他趕忙整理好情緒,“他麵對著東邊那扇牆,一直僵硬在一個姿勢,感覺就好象有人出來就要撲上前攻擊似的。也好笑,那是扇牆隻有一個很小的狗洞,怎麼會有人出來呢。然後–”
“哪扇牆?”夏霜兒搶過話,聲音緊繃著。
小至推開窗,指向夏霜兒昨晚掙紮著爬出來的地方,她的心唰地涼了。
“他後來怎麼進屋了。”
“我從一旁閃出來,半防著喊了聲四爺,果然他一轉身就出手要攻擊,一見是我又馬上收了手。他問我你去哪了,我就撒謊說去了千千姐那,說實話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你在哪。但看他神情你似乎不在房裏,就瞎扯了一個理由。”
夏霜兒聽完了他的話,心像被浸在了冰水裏,都開始發麻了。
這件事裏,四爺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是友是敵,現在她連個底都沒摸清。他怎麼知道有人會從那裏出來,難道…他知道這個迷陣,或者…他就是這個陣的主人。他是在等誰,他等的人似乎不是她,因為他沒有攻擊自己。這個院子到底是怎麼了,自己已經被卷進了這個詭異奇怪的旋渦裏,被人了解得清清楚楚,而自己還在迷茫地亂轉。
“調整計劃。”她快速地說,“我們立刻去找算命仙要麵具,若他沒有,計劃還是要進行。我需要你去監視著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