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露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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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露可,有一個傻乎乎但又很善良的雙胞胎妹妹。
小時候,妹妹常常哭泣,因為父親總喜歡不告而別,丟下我們倆人在家,出海做任務。每次父親外出時,露絲就會很害怕,總是抓著我的手不放,眼淚汪汪地問我,父親會不會不要我們了……
母親是因為難產去世的,雖然父親在我們麵前,總是一副很疼愛我們的樣子,但他心裏一定很悲傷,看到我們就會讓他想起母親的死因。或許隻有看不見我們的時候,他內心的悲傷才能暫時地平靜下來吧!
開始我和露絲並不知道,父親為什麼總要拋棄我們,經常出海到很遠的地方的真正原因。可有一晚,父親估計在外喝得太醉了,回到家後,露絲又一直纏著他,要他答應別再晚回家了。結果,父親突然發了瘋,抓住露絲,掐起她的脖子,嘴裏一直低吼著:“為什麼!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們!如果沒有你們,她就不用死了!”我和露絲都被嚇傻了,平時疼愛我們的父親變成了凶惡的魔鬼,想立即殺死我們的魔鬼……
看到露絲的臉因被父親掐而變得通紅,四肢的掙紮漸漸地變弱,馬上就要不行了……我的心還來不及疼痛,趕緊衝上前去,使勁全力地咬住父親正在行凶的手。也許是疼痛讓他有了一絲的清醒,父親鬆開了被掐暈過去的露絲,抬手用力地把我甩到一旁,抱頭無力地坐在了地上,輕輕地抽泣著,嘴裏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死的不是他們!如果當時你不保住他們……就不用死了……如果沒有他們,你就可以過上你想要的自由生活……為什麼……要保住他們……”
右手被父親摔得幾處錯位,疼得我直咬牙,但我忍著沒有掉下一滴眼淚。父親的話就像一把把利劍插到我的心上,被刺得鮮血淋淋。原來我們在他心裏如此卑微,所有的疼愛都是假的!可我們也是他的骨肉呀!我很氣憤,又不是我們想要害死母親的,為什麼要把罪行全加在我們的身上!
看著暈在一旁,差點就離我而去的妹妹,不由而生的緊張感令我更加的氣憤,我們也是無辜的,為什麼父親不考慮下我們的感受呢!
我忍著身上的傷痛,爬向自言自語的父親,悲傷地對他嘶吼道:“為甚麼要這麼殘忍地對我們?難道母親的死全都是我們的錯嗎?難道母親選著讓我們活下去,也是個錯誤嗎?我們也是無辜的,父親你有的悲傷,難道我們就沒有嗎?”
硬硬咽下喉嚨裏湧上的鮮血,繼續咬牙訴說道:“我們被很多人欺負時,被其他孩子罵做害人精時,你又在哪呢?我們就不可憐嗎?我們從小就沒有母愛,你又時常不告而別地出海很久,我們也不曾和你抱怨過一分。露絲被欺負得大哭時,被其他孩子捉弄迷失在樹林時,也從未告訴過你,隻會在你麵前表現得一副總是很開心的樣子!父親,你……”
“你們都是那卑鄙小人的種!你們父親奪走了她的自由,又無情地拋棄了她!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你們又奪取了她的生命!你說,我能愛你們嗎?如果不是她死前苦苦哀求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們……如果不是你們身上流著她一半的血……我早就把你們丟到迷霧森林去喂野獸了……”父親抬起頭,布滿血絲,睜大的雙眼狠狠地盯著我,無情的插過我的話冷冷地說道,抓著我衣領的大手似乎下一秒要把我捏碎一般……但最終他還鬆手把我丟在地上,蹣跚地走出了家門。
我被他的最後的話給驚呆了,心跳似乎也戛然而止,緩緩地閉上眼睛,原來我們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怪不的,他能忍心常常丟棄我們在家……他心裏一定極其恨我們吧!母親,你留下我們,真的是愛我們嗎?可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疼痛的感覺漸漸讓我失去了意識……
(2)
“哥哥!醒醒……父親又走了!嗚嗚……他這次一定是真的不要我們了……”露絲的哭聲在耳邊清晰地傳來,睜開眼睛,清晨的明媚陽光讓我覺得極其刺眼,吃力地爬起,幫露絲摸去眼淚。
身上的疼痛減少許多,錯位的右手昨晚已經被人接好,身上的傷口也被上了藥,但心裏劃開傷口是永遠好不了……所以決不能讓露絲知道真相!痛苦都由我一人承擔就好……
於是我撒謊道:“昨天父親喝醉酒才做得太過火了,所以現在沒法麵對露絲吧,才又悄悄跑走的啦!”
安撫地摸著露絲的頭,我帶起微笑的假麵具接著說道:“父親隻是太愛母親了,所以悲傷才得無法釋懷,我們可是他的孩子,他不會拋下我們的!再說,他那麼疼露絲,怎麼會拋下你呢?”
“雖然父親昨天的樣子令我很害怕,但我想他一定不是故意的,我隻要有父親和哥哥呆在身邊就覺得很幸福了。就算是……一輩子沒有母親,沒有朋友,那也沒關係!”露絲緊緊地抓著我說道。
聽了露絲的話,我難受地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淡淡地應了一聲“恩!”
“露絲怎麼又哭了?唉!你們父親也太無情了!這次回來還呆不到一個周,又出海做任務!再怎麼拚命掙錢,也不能這樣的呀!早上又在我門前留下一筆錢就跑掉!連招呼都不打!放心,奶奶會好好照顧你們的。下次他回來的時侯,奶奶幫你們好好教育一下他!”鄰居家獨自生活的羅奶奶提著一個大籃子走進屋來,笑眯眯地說道:“露可帶你妹妹去洗漱,奶奶先回家去幫你們做好吃的早餐!今天有露絲喜歡蜜蜂烤麵包哦!”
“恩,謝謝羅奶奶,我們很快就過去了!”露絲破涕而笑,拉起我跑去洗漱。
經曆這件事情之後,露絲常常坐在窗前發呆起來,問她怎麼了,她也不答,隻會微笑地搖頭。我和露絲出門去玩的次數也變得更少了,除了每天去羅奶奶家吃飯和她聊聊之外,基本上都呆在了家裏。村裏其他孩子大多都與我們不合,總是喜歡欺負和捉弄我們,因為這個原因,令我們更不想出門。
這種枯燥無味的日子過了3個月,露絲開始漸漸變得有些焦躁不安起來,看著窗外的時間變得更長。其實我知道,她心裏一定又在擔心父親這次是不是真的丟下了我們。
但是,我每天隻能裝作一副很開心和無所謂的樣子,和她開玩笑著說,這次父親一定會給她帶回很多的禮物!還有每天做不同的木頭雕刻給她看,想盡辦法讓她忘記擔憂……
幾天後的一個清晨,我和露絲照例從羅奶奶家吃完早餐回家,準備繼續我們每天所做的千篇一律的日程表,可就從今天起,我們枯燥的日子被一個叫路伽的男孩和他妹妹給撕開了。
“砰砰砰!”敲門聲打破了屋裏的寂靜,離門最近的露絲跑去開門,我也走了過去,心裏有一絲疑惑:會是誰呢?不會是他回來了吧?
“你是?”露絲看到門外的人,愣了愣,有點失望的樣子。
我走到門口,打量起門外的人。是一個和我差不多高的金發男孩,背著一個小籮筐,笑容暖暖地看著我們,手裏還牽著一個撅著嘴巴的小女孩。
“你們好!咦……你們是雙胞胎哦?!第一次看到,長得真像!嘿嘿,我們是昨天剛搬來村裏的,我叫路伽,她是我妹妹路懿,我家在村子最東邊的那戶!很好找的。看起來,你們和我同齡耶!有空來找我們玩咯!對了,這是我媽媽做的藥,如果肚子疼或感冒之類的可以用來試試,我媽做的藥很有效的哦!我老爸是……”男孩噼裏啪啦地說了起來,熱情得把我和路懿都嚇了一跳,可惜說得興奮的他,被自己妹妹狠狠地踩了一腳,疼得抱腳直跳。
“哥哥,你要是每家登門拜訪都這麼長篇大論,我們估計午飯就沒得吃了!”叫路懿的小女孩,嘴撅得更高起來,一屁股坐在我們家門口,氣鼓鼓接著說道:“哥哥自己去串門吧!速度點!我在這裏等你好了,和他們一起玩!”
小女孩無視自己哥哥的連連抱怨,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轉向我們問道:“我可以在你們家玩嗎?”
我和露絲對視了一眼,同時點頭。家裏很久沒來客人了,我和露絲沒什麼好拒接的。小女孩跳進屋來,對這門外的哥哥甜甜地說道:“哥哥完成老媽的任務再來接我哦!”小女孩把門關上,拉起露絲道:“我們去玩咯!姐姐!”但又跑到我麵前說:“對了,這位哥哥記得現在別給他開門哦,讓羅嗦的哥哥自己幹活去吧!路懿才不陪他幹苦力呢!”
我笑道:“好呀!那路懿,下次要叫我露可哥哥哦,她是露絲,我妹妹。”心想:看起來這兩兄妹很有趣噢,可惜這次沒和他說上話,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如果能和他們成為朋友,一定會很不錯吧?
路懿吐了吐舌頭,道:“知道了,露可哥哥!還有露絲姐姐!”
“哥哥,那我帶路懿去房間玩了。”露絲也笑著說道。
才剛剛認識的兩人,卻很開心地在房間裏玩了起來,笑聲不斷地從房間裏傳來,我感覺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心中埋藏的傷感似乎也因今天愉快的心情變得有所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