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蕩著兩條白皙的腿，顧小哇坐在包廂餐桌上打電話。
    “恩，在這裏住幾天。”
    “夏時，你不要搶妃子電話嘛。。。哎？怎麼又變成小景了？”
    這個電話直到餐桌上擺滿了菜某哇還沒能掛斷，而她也乖乖溜到椅子上說話。
    “我會每天都打電話給你們的。。。知道了，恩。。。”
    一隻手橫插進來奪走手機。
    瞪！顧小哇伸出手，掌心朝上，整個人癱在椅背上。
    “還給我。”
    對麵的男子輕輕地笑開，依然有一絲不自然的僵硬，但好過第一次。
    “光打電話就能飽了？”久蘭柯把玩著手中小巧輕薄的手機，“是你邀我共進晚餐的，怎麼？”
    顧小哇輕嗤，也不討要手機，自顧自地開動了。
    她是目中無人還是毫不在乎？久蘭柯輕易選擇後者，
    正待說話，顧小哇的手機狂響起來。
    顧小哇抬頭，嫣然一笑，就知道妃子他們擔心自己了，電話半路被切斷，想必此刻家裏已經亂作一團。
    “接啊，然後告訴裏麵的人我正和我的舅舅共進晚餐。”
    真就聽了她的話接通。
    然後久蘭柯接受了那方三個人的輪番盤問，而在此期間，對麵的小丫頭沒再抬頭一次，什麼都不在意，這樣的人很可怕。
    掛斷。
    久蘭柯難得心有餘悸地籲出口氣。
    “我吃飽了。”擦擦嘴，顧小哇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問眼前的男人，“走吧。”
    久蘭柯不由苦笑，指指餐桌，“我還沒吃。”
    關她什麼事？顧小哇不耐煩地催促，“管你吃沒吃，我已經吃好了，再問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如果是在古代，那麼顧小哇鐵定是名小霸王，還是特單純的那種。
    有苦難言，久蘭柯歎息著起身，認命地替顧小哇打開包廂門。
    外麵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不大，但也能把人淋濕。
    到了本家門口，將車子開進車庫，等兩人出了車門發現雨勢漸大。
    “背我。”
    顧小哇開口道，這雨好大。
    久蘭柯早已忘記了何謂反駁，隻知道顧小哇說的話照做就好。
    趴在久蘭柯背上，顧小哇撐著傘東張西望，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
    “舅舅，你很疼我媽媽嗎？”
    她的媽媽在她七歲的時候就往生了，記憶裏的久蘭夜亦模糊不清，隻知道自己繼承了媽媽的相貌。
    以為久蘭柯不會回答了，顧小哇也沒強求。
    “自然，三兄枚中夜的年紀最小，最疼的就是她了。”
    顧小哇握著傘柄的手指微微發緊。
    “那你為什麼不保護好她？”
    輕輕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發問，夾雜著雨聲，聽起來竟有些冰冷。
    久蘭柯似是無所謂，那時的他力量不夠，根本無能為力，現在則是來不及了。
    至此，兩人緘默。
    一路上，相安無事。
    是夜，久蘭家還在晚飯中。
    當一身狼狽但不損其氣質的久蘭柯背著顧小哇踏進門時。
    石化。
    久蘭悠眼睛裏蒙上霧氣，指骨發白。
    他是她的爸爸啊，為什麼自己得不到他的寵愛，為什麼自己在他眼中比一個陌生人還不如？要說血緣，沒一個人比他和她更濃鬱了。
    而此刻，他正幫顧小哇擦拭頭發，眼中的溫柔是久蘭悠不曾見過的。
    她隻不過是他的外甥女。
    顧小哇甩甩頭發，嘟起嘴，“妃子要罵死我了，頭發糟成這樣了。”
    久蘭柯皺眉，提議，“要不，我找些護理師幫你護理一下？”她的頭發真是漂亮，溫順的觸感，惹人手癢，帶了點自然卷，這點倒是和久蘭柯很像。
    “不用，麻煩。”上樓，久蘭柯趕緊跟在她後麵。
    唇角拉開無奈的弧度，這是今天的第幾次了？無奈，然而欣喜。
    現在的久蘭柯，像極了十幾年前寵愛久蘭夜的少年。
    一幹人眼巴巴地目送兩人走遠。
    久蘭悠的下唇可見血跡，蒼白的臉色恍若透明。
    眾人心存疑惑，不知久蘭柯為何對一個小丫頭如此。。。尊敬？用這詞不大恰當，換個。。。是言聽計從，不曉得顧小哇讓他去死他願不願意。
    久蘭柯的眼睛裏，總算是有了笑。
    外婆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老夫人。”
    管家來報，手裏拎了個食盒。
    “方才，跡部家的人送來了這個，是交給小姐的。”
    這裏的小姐，自然是指顧小哇。
    “外婆，我正要上樓，就由我帶上去給表妹吧。”久蘭悠露出微笑，歪了歪頭，美麗不可方物。
    “既然如此，就你去吧，知道房間嗎？”外婆沉吟，然後同意。
    久蘭悠笑，“知道。”
    告退，拎了食盒往四樓去，那個樓層，是久蘭家三兄妹的住處，久蘭玉出嫁不住在這裏，而久蘭夜。。。早已被逐出家門。
    空蕩蕩的樓層冷冷清清，隻住了久蘭柯一人。
    久蘭柯與母親分居，眾人皆知的事實，久蘭柯外麵的情人十個手指頭都數不來，母親難以忍受，最終終日寡歡，現如今，能不碰麵就不碰了，免得徒生怨懟。
    敲門。
    久蘭悠怔怔，不在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