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謅亂世 胡謅亂世之無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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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某五前些日子抽風抽得很HE,所以生出了寫章溫馨文來過過癮的想法
而某五隻要是在抽風抽得很HE時,爪子也會隨之變得灰常勤快,所以:這篇稀裏糊塗的番外就那麼騰空出世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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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百物複蘇,山巒重疊下的山澗之間,一條潺潺的流水自蜿蜒曲折的小溪中泠泠淌過,帶著一絲涼爽,也帶著一點溫和。
萬裏無雲的碧空下,有人正在淺淺的溪水邊持杆垂釣。衣袍是幹淨的白色,精致的緞料上麵不見繁瑣的秀飾,隻在袖口和衣邊有一圈簡潔的花紋,不明顯卻點綴得恰到好處,他微垂著頭,一雙比月還有清透的眸子靜注著不遠處一個半浸在水中的木浮,腦後的三千青絲被一根玉簪鬆垮地束起,春風吹拂而過,纏纏繞繞中泛起了一種離世的安寧。
“泠傲,我一定能給你抓條大魚的,等著!”信誓旦旦的聲音從略顯湍急的溪水中央傳來,他抬眸望去,本波瀾不驚的眼中也隨之染上了一層微微的無可奈何。
“我的魚都被你驚跑了。”
“沒事!看我把它們都轟過去!”正在河中赤手抓魚的男子笑答著,把褲子的鬆口又往上卷了卷。雖然身上的衣物已經水浸了個貼身,卻也恰好顯露出了那副極好的身材,不似武夫的粗悍,也不偏向文人的瘦弱,思來想去,或許也隻有精壯二字能與之匹配。
看著河中男子在水裏奮力地摸索抓撲,又急又氣之下好像連擁兵征戰時的那套本事都快使上的樣子,喬泠傲斷然收回手中的釣杆,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一旁的樹蔭下。
“泠傲……泠傲啊!看著為夫如此辛勤地捕捉著咱們二人今日的晚飯,你卻借機乘涼,於心何忍啊!”有人眼疾手快,趁勢裝出一幅痛心疾首的可憐模樣,嚇得河中的魚兒們大驚失色,就差沒一激動翻了白眼,給我們的聿煬帝騰了清閑。
喬泠傲把頭從萬綠叢中抬起,冷冷一瞥,“是誰硬要說晚上要吃魚的?”
“為夫不是想改善一下生活,來點野味給你嚐嚐鮮嘛…”義正言辭,顯然是早已在腦中溫習了不下一百八十回。
好…喬泠傲也不惱,接著問道:“那又是誰硬要來這溪邊垂釣,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不到半日絕對會有佳肴上鉤的?”
抓抓頭,“……我”
“那又是誰不甘心等候垂釣硬要下水去摸魚來的?”
烏壓壓一片安靜,而後……嘩啦啦水聲四起。
“別跑!就是你……最胖的那個,就是你!還跑!”
隻可憐那些還未見肥美的魚兒,一條條驚得花容失色,卻隻得在越振宣手邊不停地竄躲起來……
喬泠傲注視著溪水中那個仍在羞惱的身影,隱藏在一片淡漠下的淺淺笑意終於在眉角與唇邊肆無忌憚地悄然綻開。
初見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想不到轉眼之間,他已從一個狂妄不羈的紈絝子弟蛻變成了一代英武賢明的大傲君王,由始至終受著萬民的敬仰,百姓的簇擁。
天子這個位置,好啊……竭盡所能為他出謀劃策,等到家國仇恨已報,等到天下富貴已得,他卻抱著他說:“泠傲,這個位置,真是好冷啊……”
高處不勝寒,即位者知,他——亦知。
所以眼前這幅情景,是最好的吧。
縱使沒有榮華富貴,縱使不能隻手遮天,兩個人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啊……
枕著手臂的頭莫名地變得有些沉重,眼前的視線也被幾縷散落下來的墨發遮遮掩掩地模糊了起來。
斑斑駁駁中,他瞧了瞧天邊逐漸豔麗起來雲色,又望了眼還在水中奮力捉魚的某人,終是安心地放下手中的書冊,緩緩闔上了那對清亮的瞳眸……
時間這東西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總是隨性地因人而異。有時候忙碌起來,一盞茶的功夫都恨不得翻來覆去地利用;有的時候卻又閑得很,除了打著哈欠數葉子上斑駁的蟲眼,就再找不到其他的法兒來消磨了。
不過,越振宣偏偏就屬於了這兩種之外的那第三種,也是最為愜意的一種。
早上心血來潮地想去溪邊垂釣,半個時辰後人就出現在了溪邊,提著竹簍,舉著釣竿,在岸邊席地而坐,倒頗有些垂釣者的安閑架勢;但也僅過了一個時辰,本就不算太富餘的耐心就被嘩啦啦的水聲磨去了大半,嬉笑挑逗著身邊之人,坐也坐不安寧。再後來,也就僅堅持了半個時辰,就再也耐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卷起褲管、別上袍擺就下入了水中。
等到好不容易把一條還揚著尾巴掙紮不已的六寸小魚提到岸上時,天邊的紅霞已映著漸褪的暮色滾滾湧來。
不知不覺中,晴好的一天已在手邊匆匆流逝去了……
他一手提著活魚,一邊朝不遠處的樹蔭下走去。
最初的得意還在不停地牽動著嘴角,但腹中的空城計也在此時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
“嘿,泠傲!看,為夫沒有食言吧!”他洋洋得意地晃著手中幾近昏迷的可憐魚兒,隨手拎起了草上的袍子,人還未走近,話聲已經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幾聲鳥叫在山間啼鳴幽婉,樹葉間簌簌的刮擦伴隨著風聲在衣間聽得緩慢而真切……四周傳來的聲音有許多種,卻唯獨少了那人最重要的回應。
小心翼翼地徐步靠去,才恍然發現了一張安睡的容顏藏匿在了若隱若現的花草之間。
繁花細水,隻那麼靜靜地看著,都好像是一種貪婪……
睡意未濃,周圍的山風從衣袖間躥過還帶著一點涼意,雖然不願去多加理會,但依舊能隱隱地感受到,他的頭輕輕地靠在臂上,半睡半醒間,一股溫暖已經環抱了來。
睜開眼,原來是一件墨色的衣衫。
“你抓著魚了?”撐起身,語氣中還帶著那麼一點兒倦意。
“恩。”越振宣隨口答著,手已朝這邊伸了過來,牢牢地抱起後,還不忘故作生氣地責怪兩句,“天還那麼涼,怎麼就在地上睡著了,凍病了怎麼辦?累了叫我一聲不就行了…”
“無礙的。越振宣,你把我放下來吧。”他用手拒絕著那片挨得極近的溫暖,無論過了多久,如此的親昵仍讓他有種恍惚的窒息……
同樣的,那人也很清楚這一點,但這一次,他沒有放手。
“終有一天會習慣的。滄海桑田、凡俗掠影,無論還要多久,我定會一直陪你到習慣下來的那天。”他對他的承諾一向是如此的執拗,又如此的認真,好像佛智箴言,容不得一絲虛假,摻不得一點謊言。
漸漸地,他也不再說話。
走到這一步,誰也不比誰容易得一毫一分,壓在肩上的擔子太重了,頃刻之間卸下,也需要時間來習慣那久違的輕鬆。
他不再是一言九鼎的大傲賢主,他也不再是翻雲覆雨的泠家當家。
他們都是僅為彼此綻放的往生花,君不來、亦不言敗,姹紫嫣紅、迷離湖畔,隻為了彼此的拈花一笑,駐足流連……
“還是環住我吧,這荒山野嶺的沒有人會看到。”語氣是溫柔的,好像還帶著一點兒隱隱的嗔怪,但恰恰又覺得不止於此,和著潺潺的流水聲細細來品,恍然大悟下原來是滿滿的寵溺之情。
喬泠傲的臉一直是埋在某人懷中的,直到那雙手在越振宣的脖頸間停住時,頭也一直未見抬起,隻瞧著那本來細白的耳廓好像泛起了淺淺的粉紅……
人生來便是需要別人寵的,不管你是王侯將相還是百姓平民,皆沒有個例外;所以,就算是喬泠傲又怎樣,跳不出七情六欲也始終是一介凡人。
夏天有個人能在身旁不知疲憊地輕搖折扇,冬天還知道抱著個暖爐嬉笑著蹭到身前,一年四季、年複一年……他要的不多,經曆了轟轟烈烈,生死離別以後,還能擁有現在這樣的平淡,就已經夠了。
想到這些,耳便更紅了,就像秋收的紅桃一樣,彤彤地透著一股子嬌豔,連帶著那雙手都不自覺得又環緊了幾分。
察覺到的越振宣笑意愈濃,把那披在他身上的黑色袍子裹了又裹,“放心吧,沒人會看到的……你剛剛睡醒,被風吹病了才不好呢。”
這邊的話才剛放出口,那邊卻儼然已有了一個身影正朝這邊走了來。
那是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者,扛著一把生了鏽的鋤頭,顯然是剛從田間勞作而歸,看到越振宣走過,便熱情地招呼了聲,“年輕人,回家呀?呦…這抱著的…”老人的語氣裏沒有猜忌,隻是最淳樸的關切之情。
越振宣雲淡風輕地還以一笑,“內子偶感不適,讓老先生見笑了……嘶!”
頸背被人狠狠擰了一把,酥酥麻麻地倒也不是那麼痛。
“怎麼了,年輕人?”
“沒事,沒事。”越振宣一雙墨眸精光一閃,外人看來是透著靈氣,但熟絡的人瞧見,也隻有低頭竊笑的份兒了。他先是朝那老者頷了頷首,再接著說道:“內子初有身孕,脾氣有些暴躁了……”後音被故意拉長了許多,任憑背上的痛接二連三地泛起,麵上仍是一派鎮定如山、笑意依然。
金軍師曾有言,像越相爺如此機敏狡詐之人,若生在皇族,便是當之無愧的王者之選;若生在尋常百姓家中,也能成為一代富可敵國的頭號奸商;可惜卻偏偏生在了官家……頭上頂著天子,腳下壓著黎民,如此這樣的一個人,要麼就風流快活地過完一世,要麼就大顯宏圖當那人上之人。
末了,還補添了一句:反正別指望了他能安安生生地呆著就對了。
喬泠傲現在想起,不由感歎,此乃真理也!
當過了紈絝,當過了帥才,連帝王都當過了之後,就差無賴流氓了……
越振宣的心情好像很好,東拉西扯地和那老人聊起了沒完。
從春耕秋收,到風雨和順,言語往來間倒把天文地理都摻入了其中。
“諾,就是那半山腰上的幾畝薄田,雖不富裕,隻生活的話倒還綽綽有餘。”老人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矮山,語氣裏有、透著點點滿足。
越振宣循著那指向瞧去,不由歎道“茅簷長掃靜無苔,花木成畦手自栽。水護田將綠繞,兩山排闥送青來。這或許才是我們真正需要的生活吧……”
我們。
不是我。
而是我們。
持子之手,與子攜老。
在我們的世界中,再不會有這天下。你的世界裏隻有我越振宣,就如同在我的心中,隻唯有你喬泠傲一般……
那老人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靜靜的路上隻剩下了同樣靜靜的兩個人在緩慢前行。
“泠傲,我們也在那山間蓋個小棚子好不好?我們在裏麵種花,養鳥,一起賞日子,一起觀日落,一起吃,一起住,然後一起生活……”
“不現實。”
“沒關係,我會讓它成為現實的。到了那時,咱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等到了晚上啊,咱們就…”
“就什麼?”
“就,就吃飯!”
“哦…那然後呢?”
“入榻。”
“那再然後呢?”
“……同寢!”
“……”
“……”
“越振宣!你倒是真真僅記得了這事哈!”
一聲憤怒的嗬責轟然響起,那人冉起一抹魅笑,忽然低下頭,噙住了那近在咫尺的嫣紅雙唇……
鏜!!!
說書唱戲勸人方
三條大道走中央
善惡歸來終有報
人間正道是滄桑!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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