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揚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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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守住勒川城必須采用已誘製敵的方法!”
“別再這兒給老子拽文,通俗!”
“就是打一棒子給倆甜棗。”
“不可!三國軍素來心狠手辣,絕對不會中計!”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不行老子就領著幾萬不怕死的將士去和那幫狼養得畜生們硬拚!”
“現在都什麼時候還意氣用事!”
“那你說怎麼辦?”
“最好是能前後夾擊。”
議事的大帳裏,眾位各級將領因守城的問題爭吵得麵紅耳赤、不可開交,都已近晌午時分,仍不見有達成絲毫共識的跡象。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還前後夾擊?你小子知道那‘後’在什麼地方嗎?那‘後’就是漢域的地盤!”趙敖頗為激動地狠拍桌案大吼道:“你小子是不是還嫌我們死得不夠快!”
對方也不甘示弱,“我隻是舉了個例子,打仗這檔子事還用人就舉一反三嗎?”
“你小子有種把話再說一遍!”
“哼!”
不僅是沒有達成共識的跡象,看樣子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金勝方很無奈地看著吵得不可開交的眾人,心裏想著如果再這樣吵下去,連勸架都省了,直接軍法處置就行了,可惜那個一聲令下的人不在,不然現在他應該吃午飯了…
這樣想著想著,眼睛就飄啊飄啊飄到了帥案的後方,本應空缺的地方卻悠閑地依靠著一個麵如冠玉、灑脫不羈的少年。
金勝方目瞪口呆——
“越丞相?!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本來熱鬧得堪比菜市場的大帳內煞那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終於有人自以為是地打破了沉寂,“越丞相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越振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平靜說道:“具體的時間本相是記不得了,反正我這前腳剛邁進帳子啊,就聽到有人說了一條‘已誘製敵’的計策。”
“啊…那您回來怎麼也不說句話呢?”
越振宣笑意更濃,“本相看諸位將領討論得如此激昂,實在不忍打擾啊。”
眾將張口結舌,無話可答。
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越振宣越丞相他來去不周山竟隻花去了不到半日的工夫,想那不周山可是漫山遍野的枯草碎石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就算他有快馬一日千裏,可單憑一個普通人怎能攀爬得上?
難不成,他會飛?
但事實偏偏就是,飛上去的。
別的不說,越振宣越小相爺的輕功可是到了飛鳥淩波、追雲趕月的地步,連半日不到就把不周山四周邊邊角角一一勘察了個遍,順便又在山腳下的茶攤裏解了解口渴,然後才又騎著昀夜不緊不慢地趕了回來。
見眾人沒有說話的了,越振宣才站起身,清了清嗓。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語時,隻見越振宣彎身理了理衣袍,朗聲道,“諸位繼續,什麼時候爭出了結果再來通知本相,至於到時候是準備棺材還是準備逃命再看情況,行了,本相就不繼續打擾了。”說罷,還沒等眾人緩過神,人已離開了帥案前。
越振宣這番話講得平靜,但每一個聽到此話的人心中卻再也平靜不下來。
是的,這番話中沒有抑揚頓挫;
是的,這番話中沒有字字鏗鏘;
這番話平實到令孺人嘲笑,但這番話亦真實到令聞者汗顏!
之後,安靜。
——連呼吸都被小心的控製著的安靜。
突然,帳外傳來了一聲烈馬暴躁的嘶鳴!
越振宣想到沒想徑直衝向了帳外,然後就看到昀夜已掙脫了韁繩蹭著前蹄停在了勒川城大寨的寨門前。
看到越振宣走向自己,它稍微平靜下來的氣息又不安的躁動起來。
“昀夜,回去!”越振宣嗬斥一聲,但一向遵從主命的昀夜這一次卻沒有絲毫聽話的打算。
——它依然暴躁地左右搖晃著腦袋,磨蹭著前蹄。
“昀夜,你要出去?”越振宣試探著伸出手指向前方。
果然,昀夜頗為興奮地鳴叫了一聲。
越振宣放下手,走到大寨門前,抬手,輕喝道:“開門。”
守門士卒猶豫不定,步子也不肯挪開:“丞相,這外麵都是淒涼貧地,百姓大多都逃難走了,這……”
“開門!”
越振宣厲聲斷喝。
幾名士卒再也不敢多耽擱,手腳麻利地幾下撤下擋鎖,然後又筆直地站回了原地。
越振宣一把拽緊韁繩,翻身躍上馬鞍,“駕!”
赤馬揚蹄嘶吼,眨眼間拂風略過,大寨內隻剩下漫天黃沙揚塵。
出乎越振宣意料的是,昀夜在出了寨子幾裏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它不再焦躁不堪,而是分外安靜地停佇在那裏。
他們的眼前是一條從林間延伸出來的窄窄土道,土道周圍是一簇簇雜草和一排排禿了樹頂的柳樹,柳樹光禿的枝杈交疊揮舞,反倒映襯出了久違的冬寂。
越振宣摸摸馬頸,自嘲道:“昀夜啊昀夜,你可真不給你主子爭臉,我那麼寵著你出來了,你還真就隻是給我看風景來了?”
那麼說著,卻絲毫沒有怪罪的語氣。
就算僅是一匹馬,因為有了想要狠狠記牢的回憶,他也會如此珍貴。
他輕輕靠在馬身上,漫無邊際地胡亂回憶著那些**的記憶。
然後,聽到了一聲馬鳴。
——由遠而近。
他驚詫地朝那聲源看去,隻見一匹和背靠寶馬同出一轍地赤色烈馬朝自己的方向撒蹄奔來!
昀夜也相當激動地在原地打起轉來。
越振宣的心幾乎快要跳出了胸腔,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唯恐自己會一時激動驚散了眼前夢境般一幕。
赤紅愈近,越振宣終於看到了馬背上那抹泗橫天地的白色!
無聲,無語。
那個人雙手握緊韁繩,一襲白袍襯托下的是那熟識的雍容俊雅。
他微抿雙唇,眸中清靈冷淡,朱砂色淺,卻恰到好處地點染了風情。
冷,卻透著美,隻可觀摩不可染指的美。
他靜靜地看著馬下的人,之後忽然勾起一抹淺笑。
喬泠傲的聲音清靈似水,他說:“惜君知己之情,定不負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