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鄉知青 005搭夥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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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顧安學先去找大隊長請了假,然後拿上錢、票和寫好的信去昌清縣。
前進大隊的地理位置很不錯,雖然屬於紅星公社管轄,卻正好位於紅星公社和昌清縣城中間,去公社和縣裏的距離差不多,步行隻用四十分鍾左右。
到了縣裏,顧安學沒有第一時間去郵局,他先去了趟供銷社。
顧家那邊哥哥和妹妹對原主不怎麼樣,但顧爸爸和顧媽媽對原主還挺不錯的,顧安學打算買點東西一起寄回去。
別看省城物資比縣城豐富得多,但縣城也有些省城沒有的東西。
顧安學看了一圈,最後給顧媽媽買了一斤果脯,顧爸爸喜歡喝茶,縣城有一種自產的綠茶,茶湯清亮,茶味甘甜,他同樣買了一斤。
另外,顧安學還買了些七七八八的幹貨,裝在一個大包裹裏。
東西準備完後,顧安學才去郵局。
辦完正事,顧安學沒著急回大隊,他計劃在縣城看看。
原主是在省城長大的,比起省城這樣的大城市,縣城顯得小且破,街道也不怎麼幹淨,他之前一直不太看得上清昌縣。
但是在顧安然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看來,省城和清昌縣城的區別不大,都是灰撲撲的,都有點破有點舊。
清昌縣城不大,顧安學帶著懷舊的心情把幾條街逛了一圈,隻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摸清楚縣城的情況後,他找到肉聯廠,想辦法找工人買了半斤豬肉。
鑒於隻請了半天假,回去路上顧安學沒怎麼休息,走得也有點急,等他回到前進大隊時,大腳趾和腳後跟都磨出了水泡。
水泡的存在讓顧安學走得更慢了,這讓他倒是稍微理解了一些,為什麼原主下鄉這麼長時間,有錢有票都不願意去縣城買東西。
緊趕慢趕之下,顧安學在下工前回到了前進大隊,他沒有回知青點,而是提著肉徑直往薛家去。
一路上顧安學遇到了不少社員,大家見他手上的肉都吃了一驚。
有人羨慕,覺得城裏來的知青就是有錢。
也有人好奇,不知道顧安學準備拿肉做什麼。
還有人嫌顧安學敗家,非年非節的買這麼大一塊肉,不會過日子。
由於原主一直不喜歡同前進大隊的社員說話,所以沒有人主動問顧安然,讓顧安然省了同大家解釋的功夫。
等他到了薛家,薛母和薛墨也扛著工具剛到家門口。
薛母看到顧安學,眼睛一亮:“顧知青,你來了!”
她身旁的薛墨跟著看過去,看到顧安學這個不認識的人,他的眼神帶著些微打量,神態卻很平靜,似乎對眼前的人並不感興趣。
這是顧安學第一次親眼見到薛墨,忽略掉對方帶著孩子氣的眼神,薛墨不論是身高還是長相都非常有男人味,眼神同神態的反差讓顧安學對薛墨多了幾分好奇。
挑了挑眉,顧安學的眼角帶上笑意:“薛伯母,薛墨同誌。”
不像其他人眼睛隻盯著顧安學提的肉,薛母第一眼看到的是顧安學走路姿勢不太對:“顧知青,你的腳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去縣城寄信走多了些,磨出兩個水泡。”顧安學擺擺手。
“水泡?”薛母眉頭一皺。
她沒管兒子,上前拉著顧安學進屋,心疼地念叨著,動作飛快地拿出針,燒紅後小心地將顧安學腳上腫脹的水泡挑破,再用幹淨白布包紮好。
處理好後,薛母才想到昨天顧安學說過,要把結婚的事告訴顧家爸媽,心裏不免緊張起來。
關上了院門不擔心別人聽到,顧安學把薛母想知道的事直接說出來:“薛伯母,信裏我寫明了要同薛墨同誌結為革命伴侶的事,過幾日就能收到回信,您別著急。”
“哎,不急、不急。”薛母心不在焉地答應。
多說無益,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顧安學提了提手上的肉:“薛伯母,我買了點肉回來,今天中午能不能和你們搭夥吃一頓,沒有提前說過來,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不會不會。”薛母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了,她看到這麼大一塊肉,忍不住說道,“顧知青你來吃飯說一聲就成,哪用那麼客氣。”
顧安學搖頭:“不是隻吃一頓,我想把我在知青點剩的糧食都拿過來,以後一直和你們搭夥。”
雖然顧安學說得平靜,但薛母覺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他怎麼就不和其他的知青一起吃飯了?
因為心裏還有事,薛母一不留神順嘴問了出來。
“昨天薛伯母你送的麵條引起了一點誤會。”顧安學含糊其辭,“其實主要是知青們的手藝不太行,做的飯菜不怎麼好吃,我不想繼續和他們一起吃飯,薛伯母您願意嗎?”
“當然願意!”薛母哪裏會拒絕,她覺得搭夥是件好事。
這樣一來,顧知青就能同大兒子多接觸、多了解,早點培養感情,再說了,看顧知青瘦瘦小小的樣子就知道他平時吃的肯定不好,來家裏吃飯正好給他補補。
既然都決定搭夥了,薛母拿著肉不再客氣,以後的日子長著,沒必要計較這一斤半斤的,她鑽進廚房琢磨起怎麼做好吃的。
薛母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時,顧安學發現薛墨回來後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院子裏。
說實話,如果就這樣看著,薛墨一點不像個傻子,他的身上幹幹淨淨,沒有傻乎乎的動作和表情,唯獨有些不同的是眼睛,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神純粹,是孩子才有的天真,但如果仔細觀察,能發現一點點成年人的穩重。
顧安學蹲在薛墨跟前,問他:“薛墨同誌,你知道我是誰嗎?”
薛墨定定地盯著顧安學看了一會兒,而後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見狀,顧安學笑了笑,臉頰的梨渦若隱若現:“我叫顧安學,以後我們會天天見麵,不要把我忘記了。”
薛墨還是像剛才一樣看著顧安學,顧安學覺得他是聽明白了的,就自顧自地說了些和自己有關的事,觀察薛墨的反應。
在廚房的薛母探出頭,看到認真地同薛墨說話的顧安學,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恨不得施展十八般武藝把顧安學喂胖。
下午,顧安學沒有再請假,而是同薛母一起去上工。
有了薛母這個本隊人在場,好奇的社員們忍不住了,直接問顧安學提著肉去薛家是怎麼回事。
薛母不願意外人對顧安學有誤解,她先把顧安學誇了一通,說得一旁的顧安學都不好意思了,才告訴大家顧安學買肉是同她商量以後搭夥吃飯。
如今同一個生產隊的社員都知道顧安學和薛墨要結婚,顧安學在前進大隊沒有娘家,他找薛家搭夥吃飯倒也說得過去。
甚至受那一大塊肉的影響,沒人覺得顧安學搭夥是想占薛家便宜,反而覺得薛家運氣好,給傻子娶了個城裏來的媳婦。
大家一塊兒說著話,薛母突然想到了顧安學剛才說的,她送去的麵條在知青中引起了誤會。
她琢磨著顧安學沒有具體說應該是不想再提,可她擔心顧安學受委屈,一邊幹活一邊盤算著休息時問問其他知青。
有像原主那樣不怎麼同社員接觸的知青,也有同社員相熟的知青,薛母不用刻意打聽就知道了前因後果。
這件事隻是知青內部的小矛盾,說起來挺丟人的,大家都沒打算往外說。
但薛母既然問了,也沒人願意幫陳敏背鍋,就把實情一五一十說了。
說開之後,大家自然知道顧安學吃的麵條是薛母送去的了,頓時對顧安學羨慕了起來。
不管薛墨如何,至少薛家是前進大隊條件不錯的人家之一,這還沒結婚呢就吃上白麵條了,結婚之後日子肯定不會差。
薛母做的事顧安學沒關心,他一下午幹活沒有偷懶,等到大隊長拿著喇叭喊下工時,他隻覺得自己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手掌又紅又腫,是真的累。
不怪原主不樂意好好幹活,這麼辛苦還沒有閃耀值,他也想撂挑子好吧!
咬牙快步回到知青點,顧安學見廚房還沒生火,立馬找上管所有知青的老大哥劉東升:“劉組長,麻煩你把我的那份糧食分出來。”
“晚飯還要等會兒才做好。”劉東升眉頭一皺,以為顧安學是來分飯的。
他覺得顧安學實在不懂事,平時不好好幹活掙工分就算了,明知道大家都剛從地裏回來,想快點吃飯就應該去廚房幫忙,而不是來找自己。
顧安學知道被誤會了,搖了搖頭:“劉組長,不是飯菜,是我的糧食,我以後不在知青點吃了。”
“顧安學同誌,你這是要做什麼?”劉東升的眉頭皺得更緊。
耐著性子,顧安學解釋道:“是這樣,我已經和薛伯母說好了,以後去找他們搭夥吃飯。”
一聽這話,劉東升覺得顧安學簡直胡鬧,好好的跑去找社員搭什麼夥。
“劉組長,我不想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可昨天陳敏的行為讓我很不舒服,我不想再和她一起吃飯。”不看劉東升尷尬的表情,顧安學繼續說。
“你也不用擔心有社員認為我作為知青占薛家便宜,除了把知青點的糧食拿過去,我還會找隊裏人交換些糧食作為我的口糧。”
“在知青點隻吃自己的口糧都要被人說三道四,我何必還委屈自己,能吃好一點為什麼不呢?”
知青人不多也不少,為了方便做飯,大家每次分的糧食全都放在一起,做飯時一起做,等到吃的時候再按照工分比例分餐。
陳敏受遊珍影響,總覺得原主不好好勞動,占了其他人便宜,實際上原主還真沒占別人多少便宜。
顧安學的話說得劉東升麵上越發掛不住,想著昨天顧安學受的委屈,再三詢問他是不是真的想清楚後,他拿出記糧食的賬本,計算出應該分給顧安學的口糧。
由於去年顧安學的工分少得可憐,之前分給他的糧食如今隻剩下一碗麵粉,一碗大米、小半袋玉米粒和一小袋紅薯。
沒有在知青點多留,顧安學道謝後拿上自己的糧食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