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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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內氣氛異常的靜謐。小玖在矮榻上盤膝而坐。巋然不動,一言不發。看著像似在入定。
緋羅進屋後不久,便將紅傘召出靠在矮榻邊。換回了靈體形態,鑽回傘中去了。
隻有沈淩翾百無聊賴的看著打坐的小玖。心中開始天馬行空的瞎琢磨。
“這家夥,身形似少年般挺拔。聲音卻像個垂暮的老者。這兜帽下藏著的那張臉?到底長得什麼樣子呢?”
想著想著,沈淩翾心中的好奇暴增。一雙桃花眼,便不安分的往小玖的脖頸處瞧。他想找找看,那裏有沒有露在外麵的皮膚?
遺憾的是,小玖的脖子也圍得密不透風。任憑沈淩翾怎麼努力,也隻能看見雪白的布料。
於是他又朝小玖的手看。這兩天雖然沒少接觸,但是他確實沒怎麼注意到小玖的手。然而結果還是很失望。因為此刻小玖的手正藏在寬大的袖子裏。
人就是這樣,越看不見就越想看。此時的沈淩翾,隻覺得心頭有隻貓在撓。不但撓他的心,還在撓他的肝,撓得他是坐立難安。
一般修士入定後,五識處於關閉的狀態。絕大多數是感受不到周圍一切的。如果碰上修士內視突破境界時,就算你點把火將他燒了,他都感覺不到。
於是乎沈淩翾開始在心裏默默盤算。
“這會他都入定了。我要是偷偷走過去,拉開麵巾看上一眼?他應該不會知道吧?可這家夥包裹的這麼嚴實!萬一他沒在入定呢?
但是這一動不動的狀態?又好像是已經入定了啊?要不,我拉開看看試試?就看一眼。大不了看完,我再幫他包好就是了。對,就這麼幹。”
打定了主意,沈淩翾先抵唇輕“咳”了兩聲。試探一下小玖的反應。等了片刻,見小玖依舊一動不動,他便左搖右晃的站起身。
矮榻上的小玖還是沒有半點反應。這讓沈淩翾更加肯定小玖已經入定了。他用力咽了口唾液。便小心翼翼的試著往小玖那邊湊近。小玖還是紋絲不動。
“太好了!真的已經入定了!”沈淩翾心中激動無比。深吸了口氣,然後用爬蟲的速度,往小玖的身邊挪動。內心的激動再加上緊張,讓沈淩翾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爬到離小玖一步的距離,沈淩翾忽然停了下來。又做了個深呼吸。
這個深深的呼吸,似在試探,又似在放鬆。畢竟隔著兜帽跟麵巾,他也看不見小玖的臉。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打鼓。
片刻後,他緩緩伸出手,在小玖那包得跟粽子一樣的麵前晃了兩下。
“你幹什麼?”小玖驀地出聲。
嚇得沈淩翾“哎呦”一聲縮回了手。好在他的心裏承受能力還算不錯,才沒直接跳起來。卻已經在心裏罵開了。
“該死的白粽子,想嚇死人啊?沒入定還能一動不動的?你是石頭變的嗎?”
罵完又用手抵唇輕“咳”了兩聲,以此來緩解一下緊張而又尷尬的心情。再欲蓋彌彰的為自己的唐突找借口。
“那……那個……我坐久了。腿有點麻。所以……活動一下……”
說完,便開始伸手晃肩的在原地走圈。還真就一副活動腿腳的樣子。轉了幾圈後,又心有不甘的問:“前輩,您剛才沒入定嗎?”
“有。”小玖簡單明了的回了一個字。
沈淩翾一臉詫異:“那你怎麼能……”
他想問那你怎麼能看見我的手?小玖沒等他問完。便直接道:“你是蠢嗎?通靈印都沒解,便想算計我?”
“……”沈淩翾頓時無語。命宮處被小玖打了通靈印記。無論他想什麼?小玖都能在神識裏感覺到。就算他平日裏再大大咧咧,這會也覺得有些丟臉。
解了通靈印,沈淩翾又在心裏一連罵了自己好幾聲,“笨豬笨豬笨豬……”這才訕訕的坐回原位。
片刻後,尷尬退盡的沈淩翾,便召出自己的灰燼。用彎刀在手裏悠悠轉著圈玩。以此排遣這百無聊奈的等待時光。
灰燼在他手中“呼呼”轉得飛起。直接轉出了一圈虛影。
“這刀叫什麼?”小玖再次驀地開口。
“啊?”沈淩翾手裏的動作倏地一頓,答道,“灰燼,它叫灰燼。”
“你要抓那東西是想通過梵天宗的鑒評?”小玖卻突兀的轉了話題。
雖然話題轉得生硬,沈淩翾也沒覺得太別扭。坦誠的點點頭。畢竟這些事,也不需要隱瞞。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沈淩翾眉梢微揚。
“為什麼想上梵天宗?”
聽小玖這麼問?沈淩翾不由得聳聳肩笑道:“就連名門世家的弟子,個個都削尖了腦袋想進梵天宗客座旁聽。我一介散修也想去梵天宗問道聽學,有什麼不對嗎?”
“你不是有兩位入了虛境的師父嗎?何必還要上梵天宗呢?”
其實小玖問這話,也是沈淩翾昨晚問過夢恛的。這會他便用夢恛回答他的話,來回答小玖。
“修行無止境。每個氏族與門派都各有所長。取他之長補己之短,融會貫通。頓悟突破便在瞬息之間。”
說著,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脈門,無力的笑道,“我卡在元武境第九層已有三年,遲遲未能突破。夢師說,梵天宗的釋教心法或許能幫我突破。試試吧!總不能一直幹耗著。”
聞言,小玖微微頷首,道:“可是萬一上了梵天宗……”
這時沈淩翾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帶著魔元的煞氣正在漸漸靠近。他忙用食指放在唇間,“噓”的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小玖當即收聲。屋內頓時重拾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