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楚凜峰講述著小時候的事情，一直安靜聽著楚凜峰講話的楊景突然開口道：“博遠，你先出去一下吧。”
    楚博遠並不明白為什麼母後突然會叫他出去。
    “出去吧，朕說過了他是皇兄的母後也是朕的母後。”
    楚博遠最後看了一眼楊景才走了出去，他現在不敢相信楚凜峰說的話，但他沒有選擇的餘地，蘭陵殿外已經守滿了官兵，他沒有拒絕的權利。
    雖然經曆了這樣的事情，但是他還是願意再相信楚凜峰一次。
    如果楚凜峰想要殺了他們簡直輕而易舉，根本沒必要做這些無用的事。
    等楚博遠出去後楊景才開口道：“或許這是她最好的結局。”
    楚凜峰突然一雙眼睛盯住了楊景，他語氣中帶上了不甘，“什麼是最好的結局？死嗎？”
    對啊，他的生母死在了這深宮中，是他的父皇賜的白綾。
    他的母親什麼也沒有做錯，隻是愛錯了人，也因為他的母親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無實權所以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殺了。
    楚凜峰的眼眶突然紅了，他的母親死的那年他才十歲。
    “一旦進了皇宮就出不去了，一輩子都出不去了，瀾若喜歡自由，我又何嚐不是，但我也無法離開這裏，一輩子都被關在了這裏。”
    楊景說完這句話眼眶竟然也紅了，這麼多年了，她也曾相信過老皇帝這一輩子隻愛她一人，她也付出過真心的。
    最是薄情帝王家，她相信的也隻不過是她想的，一切都是一場夢早就該醒了。
    楊景像是解脫了一樣，無比輕鬆的說出了這句話，“瀾若是個好姑娘，我想我可以替你去傳達思念。”
    他的母親已經死了，能替他傳達思念的隻有死人。
    楚凜峰看著眼前的女人，歲月不饒人，眼前的這個女人和十幾年前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
    他還記得這個女人曾經和母親是宮中的一對好姐妹，隻是不知道何時起兩人成為了一對冤家。
    “為了能讓楚博遠活著你還真是連命都不要了。”楚凜峰輕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嘲笑楊景還是在嘲笑自己。
    “是，也不全是。”
    “我不需要你這麼做，一切都為時已晚。”
    “那你想要什麼？”楊景不解。
    “燕都金菊開的最盛了，你替我的母親去看看吧。”
    這深宮的牆關了她半輩子了，下半輩子她不該繼續在這裏待著了。
    “母親的骨灰在哪，你應該比我清楚。”說完楚凜峰又接著道：“太後喜歡的花瓶不錯。”
    楊景突然整個人都僵住了，她不知道楚凜峰是何時知道她將季瀾若的骨灰藏在花瓶裏的，現在？或許更久，或許是她藏的那一晚他看到了。
    這麼多年楚凜峰都沒有表現出異樣。
    一瞬間楊景感覺眼前的人其實沒有變，他一直都這樣，處心積慮，隻是他藏的深沒有人看出來。
    楚凜峰並沒有將楊景驚恐的樣子看在眼裏，他隻是清幽幽的繼續道：“楚博遠還沒出生的時候，您覺得他會是個女孩，您給他取名叫思若對不對？可惜後來是個男孩。”
    楊景隻感覺到自己後背都在發涼。
    “是什麼讓你們反目成仇，我不明白。”
    “我……”楊景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是她想和瀾若反目成仇，而是瀾若，那時的季瀾若已經成為了宮中其他人的眼中釘了。
    瀾若怕給自己帶來麻煩，她們兩人才鬧了矛盾。
    當時的她也是塊硬骨頭堅決不去道歉，直到陛下賜給季瀾若一塊白綾，這一切都結束了。
    她去求情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隻能托人拿到了瀾若的骨灰。
    她怕有人發現隻能將季瀾若的骨灰藏在花瓶裏。
    這一藏就是數十年，她已經忘記瀾若是什麼時候離開她的了。
    她隻知道自瀾若走後她就開始給老皇帝下毒了，憑什麼老皇帝要奪走她的瀾若，瀾若什麼也沒有做，她要讓老皇帝後悔，她要讓老皇帝生不如死。
    毒性藏得久了是會發作的，老皇帝藏的深沒人知道，但楊景知道老皇帝每晚幾乎都會疼的醒過來。
    太醫院的那群家夥都被她收買了，沒被收買的都是些庸醫，根本就沒人查得出來老皇帝是被下了毒，隻說是得了病。
    “他畢竟是我皇兄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母親說過燕都的金菊很好看，你帶她去看看吧。”楚凜峰並沒有再追問下去，陳釀往事已經不值一提了，他也不想再去提了。
    “謝謝……”
    楊景的這一聲謝謝說的很小聲，隻有她一個人聽見了，楚凜峰看著她動著的唇立刻就明白了她說的話。
    他沒有回應楊景，那一聲謝謝楊景並不想讓他聽到，他就沒聽到。
    “我該走了，還有些人和事沒有解決呢。”說著楚凜峰就起身離開了。
    當他快走到門口時，他的身後傳來了楊景的聲音。
    “帝王有三千佳麗，你愛的那個人你要好好待他。”
    楚凜峰沒有回頭，他的回答卻是很嚴肅，“我的後宮隻他一就夠。”
    說完楚凜峰就走了出去，留下屋內的楊景一人留著淚。
    隻他一人就足夠？朝廷上的那些老東西怎麼可能會同意？現在同意了，以後呢？那些老東西可不是好處的主。
    讓楊景沒有想到的是楚凜峰做到了，至於那些反對他的老東西，他是一個也沒留。
    ……
    “二哥好久不見。”楚凜峰從屋外闖了進來，沒有一個仆人攔他，因為屋外的仆人全都已經死於非命了。
    正在煮茶的楚承安聽到來人發聲音便放下了手中的事，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楚凜峰渾身是血的走進了屋。
    楚承安頓感不妙，京城裏發生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他就在京城隻是官兵並沒有來到他的家裏。
    這肯定是因為楚凜峰有吩咐，然而此時應該在皇宮中的楚凜峰卻突然出現在了他這裏，楚承安哪能不慌？
    心中雖然慌亂，楚承安卻不敢表現出來。
    “凜峰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