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案發現場的奇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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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又是什麼結論?何旭楷現在有些亂,他伸出手,把自己剛弄整齊的頭發再次弄亂:“幌,幌子?聶辰逸你意思是,台鋸不是真正的凶器?那這隻孽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用台鋸鋸受害人?”
“因為嘴巴小。”
“嘴巴……小?你認真的?”
“橫梁上的碎片是證據。”
“……行吧,且不說這隻孽為啥要跑這麼高的地方進食,單單是使用工具,就非常有問題吧?別說是孫叔他們了,我都不相信……等等?”
說著說著,青年似乎是響起了什麼,撓頭的手忽然停住。在聶辰逸疑惑的眼神下,他連忙掏出手機看了眼鎖屏,頭也不抬的問道:“聶辰逸,從我們進來工廠起到現在,過了多久?”
“大概半小時,怎麼?”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跳集裝箱發出的聲音,可是非常非常響?按理來說,外麵巡邏的警察應該會進來看情況吧?但是現在?”
現在,外麵悄然無聲。
這話一出,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數秒,然後奪門而出。而當他們走出工廠時,映入眼簾的是濃鬱的白霧,與倒在地上的警員。
我去這什麼情況!?何旭楷原想著過去查看警員們的情況,可剛踏出一步——嘎——嘎!久違的警報聲響起!青年條件反射的急刹車,與此同時他衣領一緊,整個人像是撞在一堵牆上。一條有小臂粗的深青色觸手直接在他眼前緩緩縮回,看得人一陣胃疼。
默默地的咽了口唾沫,冷汗不斷從何旭楷額頭劃過,最後落在泥土裏:“聶辰逸,趕緊離開這裏吧。這霧一定是孽搞的鬼,目前還是以他們的安全為主……喂!?”
未等他說完話,自己就被聶辰逸果斷抱起,啊不對,扛起來了,還順便翻了個身。
被扛在肩上的何旭楷愣了有兩三秒,才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你,你幹嘛?!”
“離開這裏。”
“那你也用不著扛著吧?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你太慢,跟不上。”
毫不猶豫的無視青年的抗議,聶辰逸邁開腳,朝反方向跑去,也不知道他是任性還是固執。因為霧氣特別濃,已經到看不清景物的程度,所以與其說是反方向,倒不如說隻是單純的憑借自己直覺前進。
目前的情況……有點麻煩啊?也不知道那幾個警察現在安不安全……看著周圍的白霧不斷往後移,趴在對方肩上的何旭楷在心裏大概數了數,他們已經在這跑了兩分多鍾,卻仍未脫離這團霧氣。
而他也不得不承認,聶辰逸剛才說的話是對的。
聽著耳邊響起的凜冽風聲,難想象這個黑發男性如何做到在扛著一個成年人的情況下保持這麼快的速度,還穩得不行。
如果自己非要堅持要單獨跑,一定會被甩得老遠吧。
——鴉寶,聽得見不?那隻孽還在跟著我們嗎?不在喊一聲在喊兩聲。
——嘎嘎。
居然還跟著?看來邱楓說得沒錯,孽對蜇的恨意遠超於對食物的渴望。可惜現在什麼都看不見,敵人在明我們在暗,這太被動了……想到這,何旭楷拍了拍聶辰逸的後背,說道:“聶辰逸,趕緊停下……臥槽!”
結果話音剛落,他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待到自己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坐在草叢裏了。
“我頂你個肺……你係唔係唔會刹車噶(你是不是不會刹車)!?”
“你叫我停的。”
“噉係唔係我叫你做咩你就做咩?(那是不是我叫你做啥你就做啥)行了,不扯這些有的沒的。”
翻了個白眼後青年掙紮著爬起身,一邊拍掉身上的雜草一邊說,“這些霧是孽造出來的,也就是說,隻要它願意,霧便會一直存在,我們怎麼逃都逃不過。與其白白消耗體力便宜這家夥,那倒不如——”
他說著兩腳一盤,直接坐在草地上了:“守株待兔。既然它的意圖是消耗,我們自然不能如它所願。”
——鴉寶,要是那隻孽有什麼動靜,記得第一時間提醒我啊。
——……嘎。
“啪——啪——啪——”如果說今天還有什麼能比台鋸更有衝擊力,那必定非“麵無表情鼓掌的聶辰逸”莫屬。何旭楷很想揍後者,痛揍一頓那種,可惜一想到附近還有一隻時不時偷襲的孽,他隻能忍。
正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不過,雖然青年的想法有自己的道理在,但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現在這個點,算通宵,而自己,不是夜貓子。嘖,好困,一晚上不睡覺果然頂不住。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何旭楷單手撐著臉,盡量不讓自己走神。聶辰逸這家夥也是的,莫名其妙把我帶這究竟圖個啥?說是我的導師,結果……
心裏這麼想著,何旭楷試探性的開口問道:“……那個,聶辰逸?”
回應他的是一聲鼻音。
“你今天之所以帶我來這裏,是因為什麼?難不成你是主張”比起理論更注重實踐”的類型?”
“不算笨。”
“……我隨口說說的哎。”
“但我改變主意了。”
“改變主意?為什麼?”
“算了,沒必要。”
聽到這句話,何旭楷忍無可忍的站起身,衝著對方大聲喊:“你個仆街係想激死我咩(你個撲街是想氣死我嗎)!”然而自己的怒氣還未得到回應,他便看到聶辰逸忽然伸出手。下一秒,肩膀上傳出的力氣,讓他忍不住連連後退幾步。
與此同時,一隻從霧裏憑空竄出的觸手在兩人中間穿過,還順便帶來一陣混有砂礫的風,給白色的畫布染上一層灰色。雖然青年因為對方剛才的操作免受到波及,但他現在沒有時間去慶幸了。
聶辰逸還留在原地,隻是從站立換成低頭半蹲。
“聶辰逸!”何旭楷見狀心中咯噔一跳,連忙跑過去查看他的情況,“沒事吧!?”
“有事,看不見。”對方一邊說一邊抬起頭,祖母綠的眼眸此時緊緊閉著,估計一時半會恢複不了。
“這……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打電話喊孫叔他們過來?”何旭楷說著掏出手機,卻發現上麵顯示沒有信號。這下,他是真的慌了,無論是戰鬥力還是經驗,聶辰逸肯定更勝一籌。然而對方現在暫時失去了視覺,這無疑增加了獲勝的難度。
何旭楷不知道對方的失明要多久才能解除,但他知道,再這麼拖下去隻有弊沒有利。若不想出其他辦法,兩個都要完蛋:“聶辰逸,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你盡管說!”
話音剛落,他便聽到了對方的請求:“你離開這裏。”
“好,我知道了……什麼?”棕發青年愣住了,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聶辰逸你認真的?”
“你說的要幫忙。在這礙手礙腳,麻煩。”
“什……”
“你以為我是誰?”聶辰逸麵無表情的拿下了放在肩膀上的,對方的手。
“我……”何旭楷沉默了。對方的這個問題宛如一桶冷水,直接澆醒了自己。聶辰逸是誰?是活了有一個世紀的存在;是不斷與孽戰鬥並能戰勝的戰鬥人員。這樣的他,什麼場麵沒看過,什麼情況沒遇過?失明?包括但不限於罷了。
而且有一點青年不得不承認的是,聶辰逸是因為救自己才會失明的,他在這裏,的確礙手礙腳。
正如對方說的那樣,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何旭楷也沒得選。
如願以償的聽到往反方向走的腳步聲,聶辰逸伸手捏了捏鼻梁,繼續站在原地。他並不後悔剛才的舉動,因為如果失明的人是對方,那隻會徒增不必要的麻煩。麵對這些東西,聶辰逸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方法,不過前提是周圍沒其他人,以及不排除掛彩的可能性。他隻需按照以前的方法來就行,對,沒錯……
就和以前一樣。
正所謂人的身心發展具有互補性,雖然視覺是喪失了,但聶辰逸的聽覺因此提高了不少。這不,左邊不遠處響起了不尋常的蠕動聲他原想側身躲過衝出來的觸手,卻因背後忽然傳出的推力,不得不彎下腰。
緊接著,是空氣撕裂的聲音,在正上方。
看著深青色的觸手緩緩縮回,何旭楷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他重新站起身,卻剛好看到聶辰逸疑惑,甚至有些不滿的表情。青年理解對方此刻的感受,因為自己沒按他說的話去做,或者換一種說法,自己拒絕了他的請求。
而這,是何旭楷未曾有過的。他很少,不,應該說幾乎沒有拒絕過別人的請求,至於理由,顯然易見:“如果拒絕,大家都會離開。”
“停,聶辰逸你先別說話。”連忙出聲打住即將開口的聶辰逸,何旭楷先是吸了口氣,然後說道,“我知道你有辦法解決這隻孽,我也知道我留在這會礙手礙腳……但這有什麼關係?”
“我還是想回來。”
“……礙手礙腳。”
“你已經說過了。”
“隻會添麻煩。”
“我能照顧好我自己,不用你擔心。”
說完,棕發青年有些忐忑的看向聶辰逸。雖說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表明了態度,但能不能留下來,還是得看對方。大概過了半分鍾,他似乎聽到了,一聲微弱的歎息:“怎麼說?”
“有件事我得確認一下:是不是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嗯。”
“你這家夥是真的……能知道這隻孽的大概方向嗎?”
“能,左邊,20-25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