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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一大部分時間還是很忙的,沒有那麼多閑暇督促孩子學習。所幸秦陌是知趣又惜福的孩子,弄清了自己該將重心放在哪裏,就不再惦念著那些保命糊口的訓練課了,整天啃書本啃的令人擔心,等不到高考他就戴上酒瓶底厚的大近視鏡了。
    相比之下,大一課程排的滿滿當當,於是翹課去堵大叔撩大叔的夏夜,簡直太讓家長操心了。令人欣慰(不知這個該欣慰的人是誰)的是,素來任性妄為的小太子貼心了一回,知道自己所作所為要家長操心,幹脆沒讓家長知道。
    這當然不容易,畢竟三爺派去的人可不隻是陪讀這一項工作。為了讓父兄安心,太子殿下不得不慎重、慎重、再慎重。
    深知殿下瞞的多麼辛苦,秦陌自然要順意而為,做一名守口如瓶的太子黨。雖然龍爸爸越來越寵,他已經不舍得把他埋在沙灘上了,還承諾了等他老到走不動了,推他去公園散步曬太陽,但不能因為這樣就失了大義。賣友求榮可恥,賣主求榮當誅,他可不想被誅了還落個罵名。
    再說夏夜也挺不容易的,為了這點有時限的自由,他先是差點搭上自己的小命,後又費了不少口舌說服他爸同意體弱多病的他離家,言傳身教的教自己這隻換太子的小狸貓更是花了半年時間。結果如此得來不易的自由不僅有時限,還是摻了水的。太子爺都念大學的人了,談個戀愛還要遮遮掩掩欺上瞞下。生怕被那班聽命於他爸的“伴讀”發現,被他爸冠上一個“在外胡來”的罪名,把他弄回家。
    聽他說他想搬去學生公寓住,又怕放著環境優越的花園洋房不住,跑去住簡陋的學生公寓惹他爸多心,秦陌都替他心酸。談個戀愛跟搞地下工作似的,關鍵容叔叔還不跟他戀。要不是三觀不允許,秦陌都想跟容叔叔求求了,可憐可憐孩子,讓孩子渣一下吧。
    夏夜似乎怕人可憐他,出去拿杯牛奶的工夫想出個駭人的餿主意來,回來跟秦陌說:“如果我趁沒人在把這房子點了,再搬去學生公寓,會不會顯得自然一點?”
    秦陌驚了,口不擇言的罵他:“你神經病吧?為了搬家燒房子,你腦子怎麼長的?你怎麼不幹脆連你爸派去的人一起燒了算了?!”
    夏夜不以為忤,挑起眉笑微微的揶揄他:“你這想法正常人也不會有吧?”
    秦陌辯駁道:“我隻是順著你神經的腦回路隨口一說,你少誣賴我,我跟你不一樣!”
    “我們確實不一樣。”夏夜放下牛奶杯,煞有其事道,“我屬於天生缺乏同理心,所以看事的角度,做事的方式,會有別於你所謂的正常人。但即使我去殺人放火,我的頭腦也是冷靜的,這意味著我激情犯罪的可能性很小。而你恰恰相反,雖然你富有同情心和正義感,但在此之前你經曆了太多的波折和不幸,遇到了太多混蛋和人渣,簡單來說,你的身世經曆集合了全部偏執型人格的形成條件。”
    秦陌聽得一愣一愣的,呆呼呼的問:“所以呢?”
    夏夜用指節扣了下屏幕,隔空敲在他額頭上,笑著說:“所以不能把你這小兔子惹毛了,不然你就變成瘋狂的食人兔了。”
    “分析了半天,就得出個兔子急了也咬人的結論?”秦陌翻了個大白眼過去,“虧我聽的這麼認真,有這工夫睡一覺好不好?”
    “這可是我從搶破頭的選修課上學來的,我賣弄的這麼認真,不值得你洗耳恭聽嗎?”夏夜邊說邊笑,不僅不認真,還很沒溜兒的樣子。
    “我獎你朵小紅花要不要?”秦陌又翻了個白眼過去,“行了,你快洗洗睡吧,病人不能熬夜。記得別去冷靜的殺人放火,不然我第一個告發你!”
    因為秦陌要好好學習向重點大學衝刺,不能三更半夜爬起來陪聊了,所以兩人的網聊時間做了調整。現在是秦陌的午休時間,而夏夜那邊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了。
    夏夜特殊發情期將近,要保證每天十小時的優質睡眠,確實熬得不夜,喝完那杯加了許多糖的甜牛奶就去刷牙睡覺了。
    秦陌也抓緊時間睡了一會,起來洗了把臉,把自己弄精神了,到小書房上下午課。
    他的功課確實沒落下,這兩年一直跟著夏家的老師學習。那班在夏夜離家後另請的老師,不知真正的小太子什麼脾氣秉性,功課是否用心,筆跡是美是醜。秦陌便無需一板一眼的去模仿夏夜的做派,書該怎麼讀就怎麼讀。但他之前初中沒念完就輟學了,重拾書本的時候已經落後同齡人許多。饒是記憶力還不錯,有點念書的天分,也沒厲害到可以連跳幾級的程度。如今他剛念到高二的課程,而隻大他一歲的夏夜已經升大學了,還不是那種花錢就能上的學曆工廠。
    說起來夏夜也真有兩把刷子,那時候在家裏體弱多病的,脾氣又驕縱,恨不得感個冒都要停課修養一陣,結果人家學業也沒荒廢,現在照樣在名牌大學裏風生水起。天資這東西,著實叫人羨慕。
    一旦按照龍一為他規劃的未來,將重心放在學業上,秦陌落下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現在加緊時間追趕,他都來不及和夏夜同期畢業了。等到夏夜學成回國,東虹也完成改革了,三爺多半會安排兒子進公司學做事。到時候他這個聖上欽點的小跟班還能全副身心的繼續學業嗎?他龍爸爸再厲害,給他規劃的再好,也不能不聽爸爸話啊。再不濟也要各退一步,讓他一邊念書一邊跟著實習的夏夜實習。
    很有良心又懂得為人著想的小孩不想讓他龍爸爸夾在中間為難,又不想剛念到大二就將精力挪到別處去。目前來看,唯一的解決方案就是加緊時間趕進度,爭取在夏夜學成回國時,他已經念完了大三的專業課。那樣的話,無論是跟著夏夜進公司實習,還是跟著他繼續修學深造,都恰合時宜。
    他整天待在書房裏爭分奪秒,誰知道他那顆小腦瓜裏如何打算的?起初看他這麼用功,龍一這個做家長的還挺欣慰的,覺得這孩子一點就透,勤奮自覺的好脾性也還在,沒被夏夜帶歪。
    這樣過了一周,龍一就覺出不對勁了,他太過用功了,每天早晨六點就起床背書,晚上十點還在溫習,周六日也不休息,吃飯的時候都塞著耳機聽外語,那架勢簡直像要把自己學成個書呆子。
    這晚應酬回來,看到小書房亮著燈,龍一進去問他怎麼還不睡,他應著馬上就去,可等龍一洗漱完再過來看他,他仍在那埋頭解物理題。
    龍一對他說過猶不及,學習也講究勞逸結合。他頭都不抬的“嗯嗯”應著,擺明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過腦。再任由他這麼用功下去,這孩子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龍一上前抽走他的筆,攆他回去睡覺,他伸手又從筆筒裏拿裏一支,道:“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我最後說一次,去睡覺。”
    孩子用功用到不聽家長話,家長自然是不允許的。爸爸疼他,才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他卻沒有珍惜,還說:“你快走吧,別在這裏影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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