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文,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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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向四周逐漸散去,形色妖嬈的曙光點染著天邊絲絲纖雲。又是新的一天了,此時澄澈碧透的天空顯出一幅分外絕美的圖畫,或許生活的本質就是如同眼前的風景一般美,隻是在人不易察覺的時候美得隻有一眨眼的瞬間罷了。
嶄新的一個日子,這幾天來每個早晨的這番時刻,我都會起床站到窗邊,遙望這片深邃的望不盡邊的藍天。
好潔淨又美麗的一個清晨啊,我由衷的感歎說。能不能有什麼東西,也可以純潔的把我和小藍回憶之間的汙點洗去,隻剩下美好的情節。
那天小藍對我的兩次強吻,我們彼此誰也沒有再提起過,但我們清楚對方都會把那件事隱藏在記憶中一個揮之不去的角落,等待哪一天有人願意去挖掘。
元旦文藝的表演節目依舊在排練中,自從知道那晚與我在小巷親吻的人是他後,我整個人跟脫胎換骨了似的,平日在學校裏收斂了很多,不再是那麼活潑調皮,變得穩重了不少,連笑容也被同學說成像個冷麵人。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出於何種原因,隻是心裏有個聲音總是在沸騰著,迫使我在不知不覺中丟掉了一貫往日從心所欲的心態。
對於每天至少兩次長時間的排練,我並不會掉以輕心,越來越苛刻,習慣於正色危言的批評著其他人的不足,並嚴格要求他們把調調唱到我這個臨時評委認為最棒的效果。
我,就是個一直追求著完美的人。原諒我這一次的自私,把對完美的強烈渴求毫不留情的寄托在了小豪、小藍等那幾位的身上。
“當我和世界不一樣,那就讓我不一樣,堅持對我來說就是以剛克剛……”如此安寧的氛圍不想浪費,我對著藍天清了清嗓子開始練歌。“我如果對自己妥協,如果對自己說謊,即使別人原諒我也不能原諒……”
“咚咚!”一記敲門聲打斷我好不容易醞釀起的練歌的情潮。
“小焱,早啊。”尚佑文推門進來,看我眼神中略微充斥著疲憊,不好意思的說道。“找你聊會兒天呢。”
自從和文認識到現在便和他無話不說互相傾談的我,笑了笑便釋懷了剛才的無奈,“哥,你打擾到我練歌了,我們班萬一沒進複賽,這責任你可是擔當不起的哦。”
“在唱什麼小情歌呢?”他挑了挑眉毛,冒出一句無痛無癢的媚詞。
“最美的願望一定最瘋狂,我就是我自己的神,在我活的地方。”我握緊右拳,緊靠在胸前對他唱著。“什麼小情歌,玩笑。”我知道他也喜歡這首《倔強》,隨便唱了一句,他便心領神會的浮出一絲淡笑。
“嗯,還不錯,繼續唱下去啊。”“不唱啦,剛才難得的雅興被你的出現一掃而光了,再好的唱功也發揮不出來了。”
“臭小子,你當你哥我是你克星啊!”說著便故作生氣的靠近我,撥弄了我最為得意的劉海。
“混蛋!”我也弄亂了他的發型。
一清早,我們兩個就在房間裏不亦樂乎的嬉笑玩鬧起來,這個時刻,我回到了最真實的我,暫時解脫了這幾天來心中那把隱形的枷鎖,笑的很自然很開心。
我們像小孩子一樣,攻擊對方,直到累的自己沒有力氣了,便擺開“大”字型一起躺在了床上。“呼——心情放鬆多了吧?”表哥在這個時候突然問我。
“唉,什麼?”
他翻了一個身,右手托著腦袋,將身體側過來麵向我。“問你心情好多了沒啊?”
“我心情不是一直很好的嘛。”我沒有看他,若無其事的回答著。
“嘖嘖,別以為我看不出,說真的,小焱你這幾天是怎麼了啊?”表哥十分困惑的目光掃到我的身上,不看也感覺得到那種誓死不罷休要盤盤詢問出答案的眼光早已燃燒的更加熱烈。“以前你不總是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幽默話要對我講嗎?這一個星期來怎麼回家後都冷言寡語的呢?”
“因為每天排練的我累死了,”我瞥了表哥一眼,“你看今天星期六沒有排練,我現在不是精神狀態好多了?”
“才不信,別給我瞎扯了,給我說實話!”他突然單手一撐,將整個人坐起來,順便把我也從床上拉起來。兩個人就這麼坐在床上麵麵相覷。
“哎喲,你這個作為哥哥的,怎麼可以懷疑自己弟弟說的話呢?”我鼓起勇氣,“理直氣壯”的瞪著他,和他那總讓人心虛不已的眼神一較高下,擺出過往常用來跟他撒嬌耍鬧時的表情。
“你和那個直男現在怎麼樣了?他叫什麼名字啊?你從來都隻告訴我部分的內容,別以為我不知道,隻是不想多問你而已。”表哥終於慢慢將眼神放的淡定一些,心平氣和把話題轉向感情問題。
直男……直男……這兩個字就這麼在我的腦袋上轉啊轉,仿佛要把我帶向地獄一樣。
大概我在我哥麵前特別脆弱,經不起透視;又或者是我哥實在太會看穿人了,他又看穿了我這個一般不容易被他人看穿的人,和顏悅色地安撫著我方才如同受過千錘百煉的稚嫩心靈。“不好意思,用錯詞了,你和那個男生現在怎麼樣了?”
……這麼一副慈眉善目的麵孔,好像可以容納我把成千上萬的辛酸和委屈都對他傾訴一般……
“哥,我……我……他……”
“來,把事情從頭到尾跟我說,”他伸手過來撫了撫我後腦勺柔軟的頭發,眼神愈加溫柔的讓我不知如何是好,這一刻真的想好好抓住他在我孤獨時給予我的這份溫暖。“一早來找你原本就是想開導開導你的,看你這幾天似乎從來都是悶悶不樂的,弄得我也真著急。說說看和那個男生到底又怎麼了,或許我還能理解幫到你。”
……受不了這般煽情的關切,我開口了。
“他叫藍臨德……”我把我和小藍從認識到現在一年多的事,向他娓娓敘說著。
……
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快九點了,和文絮絮叨叨地聊了三個鍾頭了。打從心底的,對文這樣的耐心覺得佩服又感動。
他從床上站起來,想必坐的腿也麻了。“唉,想當年我和我喜歡的那個人也分分合合了好多次,不過我們都沒有放棄,小焱你看,現在我和他不是過的很幸福嗎?”他轉過頭來微笑著對我說,眼睛裏洋溢的滿是對生活的知足。他向房門走去,“以後有苦悶要說出來,別憋在心裏逼自己知道沒?”
就是那晚見到的,和你激吻的那個人嗎?嗬嗬,你們要幸福啊……
“嗯……好。”一時間,我真的想走過去緊緊抱住他,抱住這個曾經也經曆過男男之愛帶來的困苦的男生。很感動,真的……
“那我回房去補覺啦,一大早的陪你來聊天,困啊。”可能是我突然認真卻簡單的一句“好”,他有點小小的詫異,便笑了笑走出我的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希望有一天,我和小藍也能像文和他的愛人一樣幸福。
我們的愛或許真的很困難,可是我們沒有錯,我不相信小藍對我一點點的愛意都沒有,但是為什麼他還要逃,一年半的時間以來,難道他不能堅定的和我一起麵對我們的未來嗎……
文,睡覺去了,沒有人打擾我唱歌了。我走到窗邊,沒有把第一句唱完就戛然而止,拿起一隻黑色記號筆,在透明的仿佛不存在的玻璃窗上寫下一串潦草的字跡。
——To_loves_me_the_person_please_not_being_nervous,my_obstinacy_is_very_kind,my_hand_dirtier_look_more_is_the_ray。
這是《倔強》中一句歌詞的英文翻譯,我很喜歡這句詞。
——對愛我的人別緊張,我的固執很善良,我的手越肮髒眼神越是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