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我們,還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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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一直沒弄懂他說的“再見”的含義,即使我們自那天之後的對話漸漸減少。每晚,我還是一如既往地熄燈,一如既往地在黑暗中默想他令我神魂顛倒的眼神……反反複複,如今醒來後,日曆竟已經翻到了06年9月4日……是的,我在這個中學的初一的第一天。
繼續重複著已成習慣的動作,刷牙洗臉,穿衣褲鞋襪,偶爾會吃幾口早飯,然後背上書包,去學校,上我的第一節課。
……過完整個夏天,憂傷並沒有好一點。我知道,每一天,都愈加加重對他的牽掛。不分場合的,就算在做作業,或者是補課,又哪怕在睡覺……
初一的學業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要比預備繁忙,教室裏,同學們眼中依舊閃爍著歡樂的火花,似乎還品味著剛結束的暑假所帶來的仍未褪去的餘熱。
對於如此熱鬧的氣氛,我顯的有些格格不入,在這兩個月的暑假中,我實在是太累了。無論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
“喲,小子長高不少嘛。”盡管疲憊,在喧鬧沸騰的教室裏,恒希別具一格的渾厚聲音還是吸引著我忍不住回頭探去。隻見他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搭在左溪豪的肩上,另一隻手比劃著自己略帶優勢的高度。果真,我站在他們不遠處看著恒希和小豪的身高比例,短短一個暑假的時間,小豪已經長的和恒希差不多高了。
“我暑假裏一直有在打籃球嘛,哪像你整天上網玩遊戲。”小豪無所謂的笑了笑,反駁道。
“噗哧。”周圍幾個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恒希原本來搞笑的表情頓時變成了一臉黑線。雖說我們幾個是關係不錯的好兄弟,但倘若真開起玩笑來,大家可都是不會讓著誰的。
恒希悻悻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我見他一副無辜模樣,禁不住暗自發笑,便走到他身邊:“嘿,你個家夥是別老想著玩遊戲,可別忘了還有兄弟我們呢!”
“笑你個頭!別跟我提‘兄弟’這個詞!”恒希狠狠的瞥了我一眼,便自顧自的玩弄起他的筆來。
“哪來這麼大的火氣?”我不解地問。
“我恒希可不是玩遊戲忘本的人,一幫子兄弟麼不出來的,暑假前就說好要一起去水族館的。哇靠,一放假了打他們電話都沒人接……”
喂,喂。我有接好不好,是你自己最後又和我說不去了的。
像是觸碰到早已埋伏好的地雷一般,說著說著,他原本平靜多了的情緒瞬間又開始翻騰。
“你不知道我這個假期有多無聊,沒事隻能坐在電腦前上網,要麼就是睡覺了……”恒希就是這樣一個人,一但生起氣來就暴跳如雷、口無遮攔。作為同學兼兄弟,我隻能無奈的聽著他滔滔不絕的埋怨發泄。“失望透頂!靠!下個暑假死猩猩和藍臨德再敢一聲不吭的爽約,大不了老子就和他們絕交!”
恒希真是什麼話都說的出,我心想著。等等……死猩猩……不對,是藍臨德……這個熟悉的名字再次浮現於腦海中,又讓我心跳不已,內心燃起了不可遏製的激動。
“大熱天的虧我還……”“你說你原來也和小藍他們約好要出去的?”我打斷了恒希。
“廢話!結果呢,除了你,一個個都不理我,算什麼意思!還好我能上上網解解悶……不過小焱,我告訴你,前幾天我在玩的遊戲挺帶勁的。哈,我跟你說啊……”
恒希繼續自言自語,全然不知我的神色變得黯然,我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過份走神。
是嗬,暑假這兩個月以來我也沒有聯係過小藍,真不知道那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麼……
“叮——鈴——鈴”,思緒正飄散到遠處,突然響起的上課鈴讓我茫然失措,卻馬上也讓我想到了什麼。同學們紛紛坐回自己的座位,我腳下像生了風似的三步並作兩步回到屬於我的座位。
不出意料,他果然早就已經安穩的坐好了,專注的眼神雖然好像隻期待著老師的講課,但讓我再次流連忘返。
……太獨特了,沒有對視卻也牽動著我的心,又亮又黑的眼眸裏寫滿了靈動的色彩,那張薄唇,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吸引人。
“咳……”我明知現在是上課卻依然想讓他注意到我,“嗨……小藍,早上好,那個,上課了吧。”這是我這學期開學對他講的第一句話,沒有我平日裏流利的口才,顯的苯拙又尷尬。
“嗯。”沒有過多的言語,讓我剛升溫的心驟然降溫。
新學期的節奏果然加快了,上課鈴沒響多久,教語文的高老師就端著一杯茶進了教室,神似悠哉地開始了第一堂課,初一的第一堂課。
這一節課,就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剛進中學的第一節英語課一樣,老師講了什麼我的兩隻耳朵都沒聽進去……滿腦子回憶的都是那僅屬於某個人的微笑
……那麼溫柔,那麼令人心動,是的,他的笑,絕無僅有。可是,為什麼自從那個周五起,你就很少對我露出你的笑了呢?我做錯了什麼嗎?
我不知道,或許我的確做錯了什麼,但是,你卻剝奪了我知道的權利,從未讓我知道。
我知道的,是我想告訴你的,藍臨德,當我把塵封了兩個月的思緒完全打開,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想念你。真的,近在咫尺的右手邊的那個人,這麼久不見了,我很想你。
……
隻不過剛剛下課而已,小藍就很神秘地出了教室。不知道他去哪裏,我也沒權利知道。
一會時間,筱雯朝我這邊走了過來,一臉茫然的樣子。
“喲,班長大人嘛,有何貴幹?”我不知趣地打量著這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女子。
“我剛從辦公室回來”,我望著她,示意她接著說下去。“你猜你最要好的同桌要幹嘛?”
“他?去辦公室了?老師叫他?”我還是那麼愚笨地望著她,完全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白癡!”果然具有王者般的氣質,話一出口就震撼了整個班級。接著,筱雯頭也不回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這一幕,被剛進教室的小藍,看的一清二楚,我隱約看到了他對筱雯注視的眼中,夾雜著某一種東西,曾經看我的眼中,也有的那種東西。
……
“我們,還是好朋友。”這是藍上課說的唯一一句話,意味深長。我到下課,才知道它的真正寓意。
“那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下課。”老唐終於結束了她的數學課,“焱戀淼,閆亞彥,你們兩個出來一下。”?找我?還叫我和那個差生一起出去?我完全摸不著頭腦。
“是這樣的,藍臨德說要換座位,他說他視力不好有時候看不清黑板上的字。所以閆亞彥,你和藍臨德換一下座位。好了,進去吧。”老唐很平靜地告訴了我這殘酷的事實,然後轉身離開了教室。
“換位子就換位子,又不是我換,叫我出來幹嗎?”盡管心裏是這樣想的,我的頭上仍像有一道悶雷,就這樣,打醒了我,讓我接受了這個我不想接受的事實。
……shit,你視力好不好我會不清楚?測視力連最後第二排都看得清清楚楚叫看不清楚?!你這樣都算看不清楚,我是不是算瞎子了?!
嗬,我果然是瞎子,藍臨德,我真他媽的看錯你了!!!
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做出生氣的表情,隻是很安靜地,感覺著身旁的他,離我而去。
殘留右耳邊的,雖是一句委婉而柔和的“對不起”,在我聽來,它卻是多麼的虛偽。
新同桌很快的就坐到了我旁邊,代替了這個位置原本來的主人。
“你好。”閆亞彥一臉和氣地對我笑了笑,問候道。
“好毛啊!”這一近乎狂吼般的喊聲,徹底威懾住了所有人。顯然,比起筱雯,我更具征服的氣質。全部的人都盯著我這位無辜可憐的新同桌看,露出一副歎息的愁樣。
我最痛恨的就是這種裝腔作勢的差生!
……
“我們,還是好朋友”?不,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