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23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494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第二十二章傷痕累累
三天後的課間,伊依跑來對若曦說:“猴子(伊依對蕭若安的愛稱)以後是我的,你不要再接近他了,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若曦的心裏翻江倒海,臉上卻什麼表情都沒有,一句話也沒說,徑直走開了。
回到座位上,若曦不停地用筆在紙上用力地劃著,劃得紙上傷痕累累,似要把一切的憤怒和不平都發泄在紙上。
看了看自己的傑作,若曦輕輕哼了聲,摸了摸自己的心,還有跳動。不過,是不是已如這張破爛不堪的紙一樣,傷痕累累了呢?這些傷,又是誰劃的?
放學後,她低著頭,蹭回家。回家的路,何時變得這麼長了?北風呼呼地吹著,如刀割在臉上。她把帽子拉下了些,圍巾也往上裹了些,隻餘眼睛還露在外麵,卻是那般死氣沉沉,沒有焦點。
讓風吹淚成雪
覆蓋蒼白的臉
凍結所有傷悲所有感覺
讓愛隨你走遠
讓風吹淚成雪
在雪中和你說再見
我和我的心碎癡恨愛怨
在無言的世界等待春天
讓時間帶走一切
別讓心沉睡錯過春天
“還會有春天嗎?”若曦呢喃道。
秘密花園已叫這呼嘯的狂風摧殘了個幹淨,天上的飛鳥絕了蹤跡,地上的玫瑰隻剩下光禿禿的枝幹,河麵結起了厚厚的冰,太陽——被烏雲遮的嚴嚴實實的。
終於,到家了。若曦急忙打開空調,對著熱風吹。可是,為什麼,還是這麼冷?
安妮殘酷地說:“溫暖是奢侈的東西,奢侈到要用很深的寒冷和疼痛才能體現。”
“我現在很冷,很疼,可是,溫暖在哪兒?我看不見!!!”最後一句話,若曦幾乎是用喊的。好在她爸爸媽媽還沒有回來,不然非嚇一跳不可。
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著前方——一堵潔白的牆,牆上什麼也沒有。足足過了十分鍾,她翻開了日記本。若曦很愛日記,不管是快樂的還是傷心的,她都寫在日記本上。也許,這是一種情緒的宣泄吧。
日記本的扉頁,是一首精致的小詩,不知從哪本書上看來的,若曦覺得不錯,便抄了下來。
像是看一場孤單的木偶劇
微笑著等待最後的結局
卻發現每一次精彩的落幕
都是記憶中最溫暖的回溯
此刻的若曦,已經不敢翻看以前寫的日記了,怕看到那些雀躍的文字,怕觸及已然脆弱不堪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要來刺激我?為什麼要和我說這個?
自從三天前得到他的回複,我就不抱希望了,可是,就因為我喜歡他,連朋友都不能做了嗎?
“猴子以後是我的,你不要再接近他了。”
針紮在心上,是會痛的。
就算,做不成情侶,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吧。為什麼不讓我接近他?我纏著他了嗎?我已經很少出現在他麵前,為什麼,還要和我說這個?我不會和誰去搶他,因為,他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但是,我也有和他交往的權利,不是嗎?
不過,他喜歡的是夏雪瑩呀!怎麼一下子變成伊依了?說不定…
這篇日記到這裏就結束了,再有內容,已是28小時後。
幾小時前,我躲在被窩裏無聲地哭,淚從眼角流出,我覺得,它流得好慢好慢,怎麼流也流不下來,總是停留在某一個地方。直到,耳朵感覺怪怪的,摘下耳機,才發現,已經全濕了。究竟,是時間過得太慢,還是我哭得太久?
眼前的一幕幕揮之不去。他和她穿著情侶裝,麵對麵坐著,頭湊得那麼近。她給他喂糖吃,他的臉上滿是幸福。
我從一旁走過,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所說的,是真的!
如果,喜歡到最後都會變成難堪
那麼,擺脫難堪的唯一辦法
就隻有用最簡單最驕傲的手勢,徹底SAYGOODBYE吧
是不是,愛,錯誤的愛,最後都會變成恨?
好吧,既然不能愛,那就讓我恨吧
恨他,或許可以快些忘記他
忘記他的好,便會不再想著他
不再想著他,我就不會傷心了
一節課,不再看他
兩節課,不再看他
可是,為什麼我還是恨不起來
原來,愛一個人是痛苦的,恨一個人
更痛苦
怎麼釋放我自己,不再受委屈
不讓心再守愛的刑?
再一次忍不住偷偷看他——為什麼,事到如今
還會看他!
他依舊是那般孩子氣,帶著一抹淺笑
是他真的這麼好,還是在我心中依然這麼好?
如果是後者,是不是證明
我還是那麼喜歡他?
現在的現在,我隻有一個問題
如何忘情……
今天一起而回憶那樣美但無需掛念你
我跟你隻會愛自己
今天一起從明天你是你到明天我是我
也不必喜與悲
沒有癡癡相戀一世紀
聽著MP3裏低沉傷感的歌曲,若曦的鼻子再一次酸了。這一次,她傷心透了,也失望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幾天前心裏還隻有夏雪瑩的蕭若安竟會變得這麼快…變得…叫人失望。
第二十三章鋼琴之淚
每一個見過蕭若安的人,都會覺得他是一個天真的孩子吧。
每一個現在見到他的人,都會覺得他是一個幸福的人兒吧。
他和伊依一起走在街上,過馬路。
汽車開過來了。“當心,有車。”他說。
他真的有那麼幸福快樂嗎?
在他十四歲那年,他和媽媽一起搬進了一位姓孫的叔叔家。因為,媽媽在和孫叔叔談戀愛,兩個同是離婚家庭的家長都渴望家的溫馨。
可是,一年後,他們母子又搬了出來,因為,他和孫叔叔的女兒常鬧矛盾,而孫叔叔又是那樣愛女兒,超過了愛他的媽媽。所以,他們搬了出來。
這段往事,他從不曾和任何人提起過,是害怕嗎?害怕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神子般華麗的明眸如大海般深邃,一眼望去,無波無瀾,隻是,海底的落寞與蒼涼又有誰能看出來?
就在若曦送幸運星給他的那個下午,他撥通了夏雪瑩家的電話,向她表白了。
可是,電話的那頭,卻是冰冷的聲音:“對不起,我不喜歡你。”然後,便隻餘嘟嘟聲了。
她已經掛掉電話了。
他的眼淚恣意地流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良久,他長籲了一口氣,回到房中,坐在鋼琴前,反複地彈著心愛的曲子——《夢幻的婚禮》,直到彈到手指痛得舉不起來,然後,倒在軟軟的沙發裏,聽CD中理查德彈奏的曲子
理查德•克萊德曼
第一千零一遍
彈完那首流淚的鋼琴曲
蒼白的手指
靈動在明澈的黑白之間
那被撕裂的音符
浸透了
淩亂與迷惘憂鬱的季節
他走到窗邊,無力地抬頭,用那雙微腫的眼深深地凝望無情的天空。他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大海的波濤衝到岸上的魚,在沙灘上無力地、絕望地望著那可望而不可即的海,那樣孤獨與無助。他多麼希望能有一個依靠,如水一般柔情的依靠。
找一個雲淡風清的天
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戀
不要太久
不要太久
我隻要朝開夕謝
是誰?是誰在唱歌?他心生疑惑。但,他喜歡歌裏唱的。他決定,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他知道,這樣也許會傷害那個她,但他更知道,如果不傷害她,那麼,受傷的便隻有自己。
他是不是很殘忍?
或許,他對若曦已經很仁慈了吧——長痛不如短痛。
那麼,對伊依呢?
他這樣,究竟,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