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嬰嬰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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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還是一如既往的難挨,刺眼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枝椏灑在地上,明晃晃的讓人睜不開眼睛。我盡量撿著樹蔭的地方走,卻還是被汗濕透了後背的衣服。也不知道是鞋子太厚不透氣,還是溫度太高地麵太燙,我覺得我的腳就像是走在燒鐵板上。此刻的我把牙齒咬的咯嘣響,就想把柯可那妮子抓過來連皮帶骨頭吞下去!十幾分鍾前她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把我從空調屋子裏麵揪出來,一頓亂吆喝後我就歸結出一句能理解的話來,“顧曉曦!你快來,我在嬰嬰家,有大事!”說起嬰嬰來,我想我真的有必要強調下。其實,她的真名叫作夏侯嬰,由於名字過分拗口,無奈我們隻得呼喚她的小名——嬰嬰。
午後一點的街道行人甚少,我迫切的想把腳釋放出來,腦海裏不段幻想著“把腳放冰箱,統共分幾步?”最終,我一屁股坐在人行道的台階上,四下觀察了一圈後迅速解開鞋帶,連鞋帶襪子一起脫掉!伸直了雙腿,活動了一下腳趾,我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真爽啊!”
收回腿,踩在鞋上我滿足的看著自己的腳,“哎,以前就有人說我全身上下就手跟腳最好看,當時還跟人家急眼了呢。現在看看你,嘖嘖,果然是個美腳胚子!”我以各種角度欣賞完它的各種姿態後,抬起頭對上一張憋笑憋到抽搐的臉。他站在離我三米處,我用我極度近視的眼睛分析出他臉上除了抽搐一定還有對我的鄙視。
“幹嘛?沒見過美女欣賞自己的腳麼?!”我惡狠狠的對他說。
他楞了一下,繼而對我擺出了一個撇嘴的不屑表情,然後肩膀一顫一顫的離我而去。
我覺得我遭受到了絕大的侮辱,我動了動嘴唇,想著用什麼樣惡毒的詞語問候他,但不幸的是我從小罵人就不夠力道,要不是有嬰嬰跟柯可我都不知道要吃多少虧,於是我醞釀來醞釀去就是找不到合適的詞,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他的背影走遠,自己倒是被憋出內傷了。
我無限懊惱的穿上鞋,腦海裏幻想著他被我帥氣的左勾拳右勾拳打的滿地找牙的的樣子。現在我迫切的需要一個發泄對象!如果柯可的“大事”對我而言不夠衝擊力,那柯可今天犧牲的就是你了!
當我進入嬰嬰家的時候,我終於體會到為什麼家是幸福的港灣!那控製在二十四度的冷氣將我所有的怒火都澆滅了!
柯可把我按在嬰嬰的公主床上,神色嚴肅的告訴我說:“嬰嬰媽回來了!”
我花了三秒的時間消化完這句話,然後看著嬰嬰說了句很真誠卻相當白癡的話,“恭喜你啊。”
接著我看到坐在一旁的嬰嬰被這句話氣的一個白眼翻下去半天沒有翻回來。
我們三個人的父輩都曾是軍人,小的時候一起住在軍區大院裏。自從十年前嬰嬰媽跟一個英國男人走後就再也沒回來,她們父女倆等啊盼啊最終等來了那女人已經有了男人身孕的消息。那天嬰嬰衝進她爸媽的臥室,瘋了一樣的把她媽所有的東西都仍出去燒了,柯可攔都攔不住。我則是蹲在她爸身邊一個勁的哭,搞的好像沒媽的是我一樣。後來柯可說那天我的眼淚是個亮點,像一出悲情的交響樂演奏到了高潮。當然,這話沒敢讓嬰嬰知道……
我明知自己說錯話了,於是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對嬰嬰說:“那個……那個你媽回來是什麼情況?”
嬰嬰瞪了我一眼說:“那個女人花言巧語哄我爸,說什麼我跟著她出國才能得到更好的教育!我呸!可氣的是,我爸對她根本狠不下心,竟然答應了讓我跟她走!?”
嘖嘖,要說一個男人能對自己愛的女人寬容到什麼程度敬請參考嬰嬰爸!我真不知道被一個人背叛了十年還有什麼值得原諒的。其實我對嬰嬰爸還是有相當多的好感的。雖然不算有錢,但是卻有一手相當棒的廚藝,對我們幾個那是非常照顧。從初中開始,一星期七天裏有六天我都是以吃她家飯為生的。有了嬰嬰爸,基本上飯館的錢我省了!
嬰嬰盡量讓自己裝作眼盲看不到我臉上各種惋惜的表情,她繼續表達著她滿腔的悲憤,“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女人竟敢私自給我辦了轉學手續!”說到這裏,嬰嬰像是要突出她的憤怒一樣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柯可立刻殷勤的遞上一杯茶水,“消消氣……”我則是像個等待下段評書的聽眾一樣盯著嬰嬰等待她的下文。
嬰嬰很滿意現在的效果,她輕抿了一口茶繼續吼道:“她知道我考這破學校有多不容易麼她?她憑什麼幾句話決定我的將來?說得好聽,什麼出國才能受到更好的教育?當初她自己卷鋪蓋走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我會不會受到反麵教育?現在跟我裝什麼好人啊?她當我上這破學校是鬧著玩呢?我每學期交的是廁所牆上撕下來的彩色小廣告啊?那是紅紅綠綠的人民幣!現在給我辦轉學她問我意見了麼她!我想再回學校就按轉學生收費了!這虧損她給我出啊!?”
籲……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吧?我們的聚英高中是私立高校,卻是我們市裏升學律最好的高中。這學校隻收兩種人,第一種德才兼備,用來提高他們的升學率;另一種極度有錢,用來裝裱學校的門麵。學校每學期都會填磚加瓦,說它是學校,其實更像一座奢華的宮殿。很榮興我們屬於第一種人。但即使是這樣,我們還是要支付比普通高校高出數倍的學費。
我倆愁雲慘淡的看著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嬰嬰站起來,望向窗外,眼神淩厲,像革命時期的劉胡蘭一樣堅定的對我們說:“我、要、示、威!”
半小時後,我貓著腰學賊走路,靜悄悄的想閃出嬰嬰家。開什麼玩笑,就算示威也不用以離家出走為手段吧?還一走就要跑到外地去,她以為全國都有她的家庭連鎖店呢?當我就差一點點就碰到門把手上的時候嬰嬰鬼魅的聲音響起,“呦,曉曦這是要到哪裏去呢?”
我認命的歎口氣,回過頭來看著她每次都讓我想拿刀子畫畫的動人臉龐。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會臣服在她巨大的淫威下。
從小我軟弱愛哭,任誰都可以捏一把。柯可和嬰嬰不一樣,她倆是出了名的女流氓,誰家男孩子受了欺負回家告狀十次裏有八次都是她倆打的。那時候她們對我出奇的照顧,以至於大人們背後都叫我們小三人幫,告誡自己的孩子不想挨打就離我們三個遠點。結果,後來有我們存在的地方二十米內都沒有別家的孩子。
上了小學,我一點沒變,偶爾會有調皮的男孩抓毛毛蟲放進我的鉛筆盒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哭著捧起物證去找嬰嬰,她倆會毫不猶豫的躥起來揪過男孩一頓狠揍,完了再把毛毛蟲放進人家的衣領裏。為了這種事,我們經常進出辦公室,請家長這種幼兒科的東西更是沒少做。
到了初中,她倆已經開始發育的人模狗樣,嬰嬰善文,柯可喜舞。再加上年級前三的光輝頭銜使二人受到了所有人讚賞的目光。她們走到哪裏目光就跟到哪裏,她們穿什麼款式的衣服學校就流行什麼樣的風潮。毫不誇張的說,在那所學校裏,她倆就是眾人膜拜的偶像。當時我嫉妒的牙癢癢,盯著自己不出彩的臉和平坦的胸部一坐就是大半天,恨不得用我熾熱的目光在鏡子上燒出兩個洞。柯可經常說的就是“你別看了,再看也一人妖胚子”。於是我索性衝進美發店理了一個看起來相當帥氣的男生發型。既然做女人比不過她們,老娘當男人算了!
但是現在,我真的因當時的舉動痛徹心扉!當初一念之差釀就了現在我的悲慘遭遇。嬰嬰明令禁止我留長發,因為她說:“我都這麼大了,再跟小時候那樣打架可不好。曉曦,你變身吧!你做我倆的護花使者,以後再遇到色狼,看見你他也不敢下嘴了。”一番話說的我熱淚盈眶,恨不得幾拳頭輪死她。不過如果真要打,被輪死的還真不知道是誰……
我嬉皮笑臉的看著她說:“嬰嬰啊,萬事好商量嘛!離家出走並不是個上策哦!”
“你說的沒錯,離家出走也許真的不算上策,擔卻是現在唯一可行性較高的對策!”嬰嬰優雅地在我身邊坐下,撕開一大塊德芙巧克力咬了一口,“曉曦,這麼多年姐妹,你不會連這點小忙都不願意幫吧?”
我的姐姐啊,您這話說的讓我說什麼好呢?於是我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嬰嬰!我覺得你的想法好偉大哦,我也想去外地玩兩個月……”柯可咬著“和路雪”踢著嬰嬰卡通拖鞋顫悠悠的晃出來,當她看見自己買的德芙已經被嬰嬰叼在嘴裏的時候發出了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啊!”
於是在嬰嬰N次指天發誓她會賠柯可雙倍的德芙後才像送瘟神一樣送走我們。
我看著一旁對自己的“德芙”念念不休的柯可,心裏希望嬰嬰計劃實現的和她構想的一樣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