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在目不轉睛地看著球場。
    不時張著大嘴嗬嗬地笑著。
    他是一名老師，是一名教體育的老師。
    但他的肋下卻很不合時宜地夾著一張拐杖。
    曾聽同學說起過他，說他似乎是校領導的什麼親戚，到這兒來隻是為了混飯吃。
    也曾聽人說他除了喝酒幾乎一無是處，每天待在球場邊在每個人眼中他就是一個傻子。
    聽他教過的學生說，他上體育很簡單，每天體育課上他沒有什麼訓練，一節課幾乎所有的時間他都會留給學生自由活動。甚至他允許學生回教室。
    在這個學校中他很平凡，卻很異類。他是唯一一個不懂得多少學問的老師。
    其實在很久以前我就發現他了，每一次到球場邊總會看到那根拐杖直直地矗立在地上，支撐著那平凡的軀體。
    他不是一個好老師，每個認識他的人都會說他不是一個好老師。
    他沒有老師特有的威嚴；
    他也沒有一個老師的敬業；
    他甚至沒有任何的學問值得別人尊敬；
    他喜歡和學生調侃，他會和學生猜拳喝酒。
    也有人說他很可憐，四十幾歲的他沒有妻子，也沒有兒子。
    學校中的他是學生討論的重點對象。
    每天有很多雙目光都似乎像看傻子一樣射在他的身上。但他不在乎，他也沒有神經在乎，因為他出現的大多數時間都被酒精迷糊了神經。
    有人說他曾教過校籃球隊，因此值得尊敬。
    但在這學校中連鬼都知道校籃球隊自從創立以來每年都在市籃球賽上連倒二的好成績都沒獲得過。
    一個沒有成績的人在這個社會上是不值得尊敬的。
    因此他還是不值得尊敬。
    在這個社會中，他是傻子，
    在這個學校中，他也是傻子，
    其實，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傻子。
    很多人都知道他連高中畢業的文聘都沒有，這樣的人隻能注定是傻子。
    就是這麼一個傻子，在今天我和花籃從球場下來的瞬間他告訴我們，他很欣賞我們打籃球。
    我們兩個注視了他很久。
    我沒有說話，花籃也沒有說話。
    我們三個很詫異地彼此注視著。
    “可以請你們喝酒嗎？”
    他嘴中仍然滿布酒氣，這種酒氣似乎已經把周圍的空氣都帶走了。
    不錯，他是個酒鬼；
    是個傻子；
    還有可能，他是個瘋子。
    喜歡圍繞在球場邊緣支支吾吾地瘋子。
    瘋子、是瘋子，一個教體育的教師中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