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這，不太好吧……小弟不才，怕多有耽誤了貴兄的生意啊。”花老大一副欲拒還迎的嘴臉，還真是把奸商這個詞發揮的淋漓盡致。
    
    “既然花老板稱我一聲兄，我就有話直說，就剛才見花老板的機智敏捷，可見一斑。實話說，我們廉家米行和錢家商會，想趁這個時機收購蓮江城的米，你也知道，總是靠秦舵頭畢竟是個限製。”
    “這倒是。”花老大打著哈哈的點著頭“不過你就不怕到時我也欺行霸市？”
    錢老板也湊過來“花老板說笑，這其一那秦舵頭本就是個莽撞漢子，靠得就是蠻橫力氣和手頭上得一窩子人，哪裏會做生意。再看你花老板，精打細算顯然知道其中輕重，更何況還與言老板是熟人，怎會讓我們信不過！”
    “哦。這倒是，我花某人向來講究義字為先，買賣不成仁義在麼！”甭管你說什麼，甭管你是真是假，花老大在自我誇獎這方麵從不禮讓。
    “再者。花老板你既能做得起河西那樁買賣，想來定不是缺錢的主，又怎會跟我們這些蠅頭小利計較。”
    花老大盯著錢老板那十分可信的表情，在心底對商人的偽裝能力又提高了一個的檔次。你看，你看看人家，怎麼就能把這話說的和真的一樣！連我自己都快相信我是好人了！
    “這最後嗎。”廉老板接回話頭“你也知道，我們這次動作極大，若是被行內的幾位老板知道了，多少會傳出些流言。好在花老板你不曾出麵做過買賣，這樣豈不是事半功倍。”
    你這個廉老狐狸！不如直接說要是出了事就讓我這個無名小兒頂包！！
    還真把你爺爺我當成三歲小流氓了！！告訴你，爺爺當流氓可不是一兩天了！
    “恩，幾位老板句句都在為小弟著想，這讓小弟情何以堪。”
    “哪裏，哪裏，同在一城做買賣，我們就情同兄弟，相互照料自然是應該的！”
    恩，你這話說得到對，兄弟不就是用來出賣的。
    “不過，小弟仍有一疑慮。”花老大麵露為難之色，視線看低，眼神灰暗，為難極了。
    “花老板有什麼為難不妨直說！”
    “小弟雖然也想幫二位去蓮江城收購米糧，隻不過還是需要船隻押送，這一帶也隻有秦舵頭的船，我若去了，豈不搶了他的買賣，可如果不提這買賣的事，我又怎麼把貨運來？”
    廉老板聞言，嘴角一勾，伸出手來清捋了兩下稀疏的綿羊胡，與錢老板對視一樣，各自都露出了些許得意之色。
    道“花老板的思慮我們也曾考慮過，你放心，這蓮江城到翡翠城還有一條陸路，時間算起來可比水路快一個時辰，但鮮有人知，隻要花老板願意與我們合作，自然可走這條路！”
    “哦！那太好了！”花老大的黑眼珠在轉身時提溜轉了兩下。
    你們果不虧是翡翠城吃金喝銀養出來的老狐狸啊。
    “這……還有一事。”花老大繼續吊兒郎當的故技重施。
    果不其然，這狐狸啊和狼一個品性，隻要一聞到肉味就迫不及待了。
    “賢弟快講！”
    “雖說我並未在各處經過買賣，但若是插手此事，就是我再多加小心也終放不過滿是窟窿的牆，想必一段時間周邊的大小老板還是會聞風而來，查到我倒是小事，幹不下去，最多做個甩手掌櫃，可害怕與幾位老板有牽扯，我，我就難辭其咎了！”
    這話算是說道重點上了。這兩位老板想來就隻是想利用者突然蹦出來的，沒來沒由的小子一段時間，等南方的勁緩過來了，自然可以一推六二五，說自己不認識這廝，然後來個伸張正義，把他從哪來送哪去。
    可這小子這麼突然說白了這個事，反而讓兩位老板不好答了。
    “這……”廉老板又捋了兩下胡子，可顯然力道用大了，生生被扯下一根還沒曾發覺。
    錢老板見廉老板都一時想不起招，馬上出來打哈哈“還是花老板考慮的周到啊，替我二人如此著想。”
    我可沒這麼好打發。
    回頭瞟了眼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的言公子，這一回頭可不要緊差點把花老大氣的個靈魂附體！
    隻見那人已經離開了飯桌，自顧自的斜坐在一角的一席榻上，手裏捧了個紅呼呼紫不拉幾的罐子，拿手指撫撫敲敲，完全進入了與世隔絕，自己羽化成仙的境界！
    “我說言老板，作為監督人你不妨給我們出個主意？”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我現在想要啥!
    那羽化仙人如收到了驚擾般，一個發生了什麼？所謂何事？的表情拋過來，花老大就馬上可能他不會出手幫自己了。
    繼續果不其然……
    言公子放下手裏的破罐子（在花老大眼裏看的確是），反複在錢老板，廉老板，花老大三個人隻見掃視了幾圈。錢廉二人紛紛投過去“今日與我助，明日我予金！”的賄賂表情，而花老大幹脆瞪了他一眼。
    “要說這督轄一職，言某實在擔當不起。隻不過曾淺讀過幾本嶸崢國例律，就我對此事來說，突然想起其中一條，上書“商賈集結成聚利者，意避其蹤，擾亂市坊，欺行霸市，則收押論處，杖責三十，處黥刑，發配至遠。”
    這言墨清一嘴嚇死人不償命的話說完，人家就有小步的踱回了那席榻上，完全不理會已經嚇愣了的兩人。
    “這！……，廉老板，我們還是不要再提此事了吧。”錢老板膽子顯然不怎麼大。
    你丫的言墨清敢壞我好事！
    花老大怒火中燒，堪堪快把言公子瞪出一個窟窿，可人家顯然沒有發現，繼續自得的看著破罐子。
    好啊！好啊！好歹一場買賣交情，你不幫我也就算了，還來拆開我的台了。告訴你，我花某人可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
    對著廉老板一個很可惜的表情“言公子所說極是，這樣對二位老板太過危險，我看還是算了吧。”
    “花老板，你，我！這……”廉老板顯然還是很猶豫要不要放棄這塊大肉。
    “小弟倒是有個應對的法子，可……”
    廉老板一聽馬上好似看到了肉的光輝希望“花老弟快說，有什麼法子。”
    “這可能會讓兩位老板麵子上破費些，實在不知當講不當講啊！”故弄玄虛誰不會啊。
    “當講，當講！！要是老弟真想出了什麼好辦法，無論怎樣這次買賣都還是要做的。”
    “既如此，小弟就說了。”你後悔可晚了。“不如在則會翡翠城裏另開一家米行，就以小弟的名字，小弟自然不是和二位老板搶生意，隻不過這樣做，一來我初入行市，就是被周遭的大小老板知道了，最多也就是個不懂規矩，可這押送米糧就變得情有可原。二來，無論是秦舵頭還是朝廷，真要是怪罪下來，都不會和兩位老板有任何牽連，最多我繼續一個撒手不管，去做其他的買賣就是。自然是兩全其美的。”
    “花老弟此主意倒是可行！”錢老板聽後點頭。
    能不可行嗎？什麼好處都讓你賺了！！
    要說還是廉老狐狸精明，馬上問“可這樣做豈不是太虧待花老弟了？”
    花老大馬上趁勢而上，點點頭，衝著兩位老板淺笑一下，帶了三分不好意思說，三分我不得不說，三分隻能這樣的表情，把那句“我當然還是有點條件的。”話是展露的繪聲繪色。
    “花老弟但說無妨！”廉老板道。
    “小弟開張做生意，自然也是想謀取點薄利的。但是畢竟這米糧行是二位老板的指掌之物，小弟就是再翻雲覆雨也不過是在兩位老板的手底下小打小鬧罷了。所以小弟在米價上絕不會故意降低，影響了二位，反而在米貨難出的時候，可以故意抬高米價，來促成兩位的生意，隻不過總也不能折了本，就希望可以出點小巧，幫助銷貨罷了。”
    見那廉老板又要開問，這次花老大現搶了他得話頭。
    “出什麼巧麼，我想把米做出祝福的米，隨身佩戴，可保佑家宅平安。”
    廉老板一聽終於舒了口氣。原來就是搞些神佛的東西，和廟裏的香囊香袋一般，說起來根本就喝米行無甚牽連，不用多做估計。
    “原來是這樣。”廉老板終於喟歎一聲。
    “就是如此。”
    “既如此，我看這生意做得成。你說呢錢老板？”廉老板道。
    “恩，我看也行。”錢老板道。
    “那我們……”花老大道。
    “就這麼定了！”三人一舉手中酒杯，一飲而下！
    ……
    此時，各位狐狸都在內心齊聲奸笑。可唯獨那隻姓花的流氓盜匪頭子狐狸笑得最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