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是啊，是啊，那時候的日子也自在的很。我至今還記得清河鎮胡老頭家的燒雞，要不是讓錢鎮那小子打死了，我還用得著幾天沒吃好飯！”禿頭頂滿臉遺憾的很。
    “你還狂了你了！幾天沒吃好飯？當時你怎麼不說！我記得你當時連個屁；都不敢放！那小子當時為了找出偷他玉佩的人，可是把那飯館裏自要是活物的都作了。你不會忘了你當時嚇的成了什麼熊樣吧？切，就知道馬後放炮。他錢鎮可是錢季黎的兒子！他……”
    “錢季黎？是誰啊？”花老大猛的一插嘴。
    “你真的不知道！？”說話的兩人都轉過了頭，咽下了嘴裏的酒沫子，一臉看傻子的樣看著花老大。
    “那個……難不成是皇親國戚？”
    “皇親國戚？皇親國戚有哪一個比的上他大！”
    “啊？！”花老大徹底傻了眼。
    “你小子是從山裏跑出來的吧!”一字眉鄙視的斜視著她。
    “額……我卻是在山裏呆過不少時間……也確實是最近出來的……也跑了不少路……”沒想到竟被人家一猜一個準，花老大不好意思的承認。
    “那大爺今天告訴你，你可聽好了！要是以後聽見這個名字趕緊繞著走，省的撞上了他錢家，幾條小命也不夠丟的。”
    “是，是……”
    一字眉見花老大這麼誠心好學，便道“你知道當今整個天下誰最大！？”
    “誰最大？”花老大有點不明白，可還是很肯定的說“當然是我嶸崢國的皇上最大！”說著很有榮幸感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
    “唉……”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一字眉的長聲一歎。
    “怎麼了，難道不是？”
    “是雖是……可，可也不是……”沒想到好像有什麼複雜糾纏到難以用語言表達的樣子，一字眉一臉難受樣，可還是沒道出個所以然來。
    “我告訴你！”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黑臉領頭軍漢倒是接過了話。“要說大，當然還是皇上大，可要說厲害恐怕就不是了。”
    “為什麼？”
    那黑臉軍漢謹慎的直起脖子左右看了看，見沒什麼人看他，才壓低了聲音說“你知道現在要是境外來襲了怎麼辦？”
    “來襲？我嶸崢國百年前天下一統，就是有些小戰事不也是小打小鬧的，怎麼會出事，就是他們真殺來了幾個，我嶸崢兵力富強，絕對是小意思啊。”
    “小意思？！你小子說話還真輕鬆。我看你還算機靈才告訴你，到了外邊可別隨便說話!”
    花老大盯著他不住點頭。
    黑臉軍漢才放下心來道“我告訴你，現在外麵早沒有那麼天平了，什麼小打小鬧。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知道前朝四國吧，就是天淵，伽蘭，斡雲，靖蓉。當時四國並立長達百年，誰都想吃了對方，可卻沒一個真有把握，直到那妖主的出現！”提到這妖主黑臉軍漢說的更是小心了。
    花老大卻不高興的皺起了眉。妖主，便是現世許多人對危樓樓主趙月瑤的稱呼，因為她令人屏息的才能，令人膽寒的手段，已然開始讓天下人懷疑她究竟是人是魔。以至於許多忌憚她手段的人在她和顧影寒遠離塵世的時候戲稱她為妖主，統領天下邪獰之尊之主。可花老大卻始終都不喜歡這樣對她的稱呼。
    可說話的人呢卻沒注意到這點。
    繼續道“後來妖主出現協助我朝開國天子天下一統，建立了現在的嶸崢國。後來那妖主便和地宮少主一起離開了，她雖是走了，聽說留下了不少治國的策略，之後倒也一直順順利利沒什麼差事，按那些個朝廷當大官的說，也就是什麼太平盛世了。可這盛世又能盛多久，其實我覺得這和我鄉裏那些個財主家一樣，開始的經商發了家，可也經不住幾代光吃白飯的造！就是有再多的錢也能搞成要飯子！”
    花老大聽了個大概，多少猜出些意思，有些遲疑的問“那是說，現在朝廷不行了？”
    “不行？也算是吧。”黑臉軍漢用酒潤了潤嗓子，看著花老大說“你也知道我們皇上雖然年紀輕輕可身體不好，身體不行自然就顧不了這麼多事，他這一不管自然就跑出來好多想管事的人，這時間一長啊，就說我們當時的軍營那個亂的，嗬嗬……”黑臉搖了搖頭，一陣輕笑，不往下說了。悶了一口酒後，好像想通了什麼，看著自己杯子裏的酒說“要我說啊，這其實也在理，你說，雖然他是皇上，可連自己什麼時候升天成仙都不知道，哪還有工夫管這些個事啊。”
    “你胡說什麼！”木桌被巨力拍的快要深陷下去，帶著危險的語調和凜冽的嗬斥。
    始終都諾諾稱是的花老大猛然站了起來，麵容冷肅，身形挺拔，俯視著，一瞬不瞬的盯著說話的黑臉軍漢，微眯著眼睛，渾身散發出莫名的威勢。
    豁然的起身，帶倒桌上的茶碗，碰碎了一地。
    黑臉軍漢被嚇了一跳，有些驚愣，一時受不了花老大雷厲的眼神說不出話來，其餘幾人也一時怔的目瞪口呆。
    巨變的氣氛讓其他飯館裏的客人也感覺到了，紛紛轉過頭來，一時靜的厲害。
    遠處的小二，見到居然有人打碎了自家的碗，本想來糊弄一下，多討要幾個飯錢，可一看到一身冷硬的花老大就無聲無息的溜了回去。
    花老大盯著幾人，心口難受的勁還沒有下去。深呼了幾次氣，才道“無論這天下成了什麼樣子，嶸崢國永遠隻會有一個，皇上也隻會是一個人！”說罷，丟下完全懵了的幾人，猝然轉身離開了。
    可心裏怎麼還是這麼難受。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這又關我什麼事！關我屁、事!
    心裏想著，可出飯館的時候，不知哪個天譴的，好好的石頭樓梯，就是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摔過去。
    花老大更加心煩了，罵了一聲。回了回神重新走，可剛抬頭就看見了不知何時矗在跟前，身形劤長，一身暗紋雙雕盤絲精繡黑色長袍的小昌，和他身後的一眾麵無表情的隨從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