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第24章 苦味柔情百轉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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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穿過了三條街,花老大終於瞪著眼甩開了小昌的手。
在一條河溝旁,燈照不到,昏暗的厲害。
輕輕的碰了下已經開始淤血的手腕,疼!這,這明天肯定得腫起來!
“真不知道你這瘋子又發什麼神經!”花老大衝著背對著她的人怒氣非常的喊,轉身就要離開這裏的神經病。
還沒抬步,小昌一下回過身來,絲毫沒有憐惜的抓起人就甩到了河畔旁的粗樹上,單手倏的就抵在上麵,以身高的絕對優勢把花老大壓的死死的。
天旋地轉,花老大整個人就被小昌的身子鎖在了角落裏,周圍充斥的到處都是他不能平息下來的喘氣聲。沒來由的,有些心慌。
“你,你這是幹什麼!”
“你是故意的!”小昌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什麼,什麼故意的。”這都什麼有的沒的。
“你是故意的!”小昌衝著花老大大聲的吼,糟亂的想法不斷刺激著他,一個個質問想要問出口,從一進牌坊鎮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從一開始你就想故意氣我對不對!?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可是他就是氣,整個肺都要炸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冥冥之中,他以為他已經和她曆經過生死,即便她始終不肯告訴自己她的名字,可他們的關係也絕非一般。可今天,他就看著她能那麼毫無顧忌的離開自己,毫無顧忌的上了陌生男人的車,毫無顧忌的消失在他眼前,他恨不得衝過去一把把那車撕了,一把把這個人撕了!
可是,自己卻什麼都沒有做,因為他可笑的沒有任何理由去攔住他,卻不由自主的跟在那車後麵,看著她高興的跳下車,高興的跟著那個男人進了那扇門。想要進去把她拖出來直接揍一頓,卻不想讓她看見焦急如此的自己。最後就硬是站在那沒有動,完全忘了自己會不會被追殺的人發現,忘了自己已經一天多都沒有吃過飯了,就是要看到她後悔的跑出來,後悔的去找自己,可是什麼都沒有,從中午到晚上,整條街上都沒有一個人。這個場景好熟悉,在許多年前似乎也出現過。
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再也不會有。
他的眼睛越發的濃黑,竟逐漸散發出陰森危險的氣息。
“你到底要幹什麼!?”花老大完全要被他搞瘋了。
掙紮著要推他的胸口,他卻更上前一步,沒有絲毫預兆的抱住了她。
他的臂彎那麼有力,讓她整個身體都幾乎擠在了他的身上,腰上的手握的很緊,緊緊的,好像就要失去般用力鎖住她的腰,好像她就是一棵救命時的稻草,竭盡了生命也不能放棄。他的頭埋在她的頸項間,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繃得很緊,渾身散發這冰涼的氣息,涼的有些凍人,喘息聲大的厲害,似乎一隻猛獸已經壓製不住自己的獸性了,他整個身子的力量都壓在了花老大的身上,一動不動,甚至越來越緊。
似乎有,有一種一無所有的悲傷情緒散發出來,撒的到處都是。
花老大有些愣住了,好像她若是此時推開了他,他就真的會失去一切般,可是這多麼的荒唐,沒有可能,不會有可能,就像天間的飛鳥和湖裏的倒影,它們即便是那麼的心靈相通也永遠不會重疊在一起,更何況你我這樣半路的相識。
雖這麼想,卻還是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卻變得更加一無所措,她能感覺得到他的悲哀,可是除了這一時不推開他,真的什麼也做不了。
夜裏的風吹起河間的水,泛起漣漪,河麵上浮起白霧,有些涼。
直到月光拂開了些夜晚的霧,小昌才放鬆下來,漸漸放開了她。
兩人一時都無語。
花老大低著頭,沒敢看他,更不知道說什麼。
小昌看著這番拘束表情的人,不知怎麼,心情卻突然很好,反倒是勾起了嘴角。
“去找客棧吧。”說著,拉起一動不動的人就走。
……
“對不起客官,最近正是走商的時候,小店都注滿了,還是剛剛有位客官退了房,現在隻有一間房。”小老板不好意思的說。
“好,就一間。”小昌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什麼就一間,怎麼能就一間,你這是什麼店,黑店啊!想半夜打劫就直說,爺爺我可是……刺蝟……嗚……山……”聽到小昌答應,一晚上都沒怎麼說話的花老大終於找到了出氣口,正要暴起的花老大還沒有報全自己威震南北的名號,就在小老板驚訝的眼神裏被拖上了樓。
“怎麼能一間房,想我威武山一山之主,怎麼能跟你這個沒地位的小毛賊在一個屋簷下。”大聲的喊出了,花老大覺得舒服多。
“別的客棧也注滿了不是麼?”有些無奈。
“你怎麼就知道,你又沒去過。”
“我們都去了五家客棧了。”更無奈。
“五家怎麼了,牌坊鎮有的是客棧,說不定有上百家呢,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家。”
“好了,這麼晚了,不要吵到別人。”說著起身解開了包袱,掏出了一個小布包。
“過來。”
“幹什麼。”
“過來!”
某人撇一撇嘴走過去。
“坐下。”
“幹什麼。”
看著小昌又開始變深的眼神,隻好坐了下去。
小昌牽過花老大的手,隻見手腕上巴掌大的一圈,整個都又紅又紫,已經隆了起來,可以看見一根根的血絲掙紮著擠在上麵,黑烏烏的難看極了。
小昌不由皺起了眉。
“看見你幹的好事了!”花老大趾高氣昂的說。
卻見小昌底下眼,有些自責的神情。
“唉,我就是這命,行了,行了,我也沒這麼嬌貴,過兩天就好了,你多想著拿錢賠我就是。”花老大抽回手。
手卻被握的緊緊的,在溫暖的手掌裏,紋絲不動。小昌單手打開了那個布包,幾瓶創傷藥和布帶,應該是新買的,瓶口還沒有開啟的痕跡。
小昌打開瓶子很仔細的敷在了淤青的地方,他很用心,從他的眼睛就能看出來,他的眼睛隨著他的動作,直到整圈手腕都均勻的上好了藥,他才停下,再度仔細的看了一遍,拿起一邊的布帶輕輕的纏,盡量放輕動作。
“好些了麼。”小昌突兀的開口,讓已經快睡著的某人有些迷茫。
揉了揉眼睛,看見自己被包成一團的手腕,歎了口氣。
“我這隻不過是瘀傷,哪裏用得著包紮,現在弄得好像斷手斷腳的大傷一樣。”
“休要胡說。”眼看這人又要急。
“好,好。你說什麼都算。這床可是我的,我要睡覺了,房是你自己定的。你就自己找地方睡去吧。”花老大睜不開眼的晃晃悠悠跑到床邊,連鞋都沒脫,倒在床上,拉過來被子,就傳出了呼嚕聲。
小昌有些好笑的瞧著她,自己卻沒有一點睡意,月光照在窗欞上,映出窗欞上的雕花。他好像有些明白自己在幹什麼,又好像並不明白。
而床上那人卻緩緩抬起了眼,看著床裏側的淺黃色團花綢布,一時幾分迷茫。
這一夜,兩人都徹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