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鴛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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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怒嗔癡霜林醉,冥淵禦天鴛鴦出。
鴛鴦令,令如其名,世間僅有兩枚,為飄雪近一年來以迅猛的速度崛起的冥禦閣所有。
它聞名於半年前冥禦閣與蕪花慶家的一戰。據說半年前一名身形落魄的女子攜此令要求冥禦閣攻打芫花慶家,而芫花慶家也真的在五天後的晚上成了飄雪大地上的曆史。這讓原本對鴛鴦令的傳聞嗤之以鼻的江湖人士在目瞪口呆的同時也心驚膽寒,畢竟芫花慶家在飄雪是僅次於淩霄門的門派,可它卻在五天之內毀於冥禦閣之手,這怎能不讓人心驚?
但與此同時,冥淵閣會滿足擁有此令者一個要求的傳聞也無人再敢持懷疑的態度。
而今天這枚不論是江湖人士,還是朝廷官員都心存想望的鴛鴦令竟然以勝利者獎品的方式出現在了楓軍的楓練場,這又怎能不讓人們在懷疑的同時又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看看這事是否是真實的?
“勝利者的獎品真的是鴛鴦令?!”一陣驚呼聲突然從本來安靜的楓練場上傳來。
楓軍第四營的公子哥們本不想理會幽凰的集合命令,尤其在聽說他竟然要他們與被俘虜的海賊和山賊比試時,更是氣憤的想要一拳打毀幽凰那張既讓他們喜歡又讓他們嫉妒的絕美麵孔。
但是,勝利者的獎品卻讓他們由氣憤轉為驚訝,因為那竟是飄雪人人競相追逐的鴛鴦令!
“沒錯,勝者——得此令。”舉起手中那枚形狀古樸、中間點綴著鳳紋龍印的精致令牌,天魄滿臉微笑地道。
“怎麼樣?誰先出戰?”天魄環視了又寂靜下來的楓練場一眼,在看到某個地方時別有意味的笑了一下。
“舒家舒文請教了!”四散的人群中緩緩的走出了一個青色的身影,舒文看著坐在高處的兩個天仙似的人,淡淡的一笑。
和天魄對視了一眼,清幽聲音清雅的對被淩素帶來的神情仍因不敢置信而怔愣的海賊和山賊道:“你們呢?”
“我上!”一陣靜默後,一個個頭高大、身體強壯的漢子從南麵的一堆人裏走了出來,聲音格外的渾厚低沉。
本來以為他們被捉後定會必死無疑,可沒想到幽凰不但沒想殺他們,還主張把他們編入楓軍,這讓他們在震驚的同時心裏也油然的生起了一絲對她的敬意。
“好,那就開始吧。”天魄一笑,然後轉身坐在了清幽的身旁。
從不遠處糾纏的兩人身上移開了視線,清幽凝視著一直笑著的天魄:“原來你是真的為他們準備了‘好東西’。”楓軍第四營的人固然頑劣,但在涉及到自己家族的利益時卻絲毫不會手軟,天魄應該是想要籍由鴛鴦令的吸引力來揪出隱藏在第四營裏的隱勢力。但……“你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引那個人出手吧。”瞟了一眼垂頭站在南麵的俊朗男子,清幽微微一笑,他們還真是想到一起去了。
“所以我才說這世間隻有我最知幽幽,也隻有幽幽最知我啊。”握住清幽的手,天魄認真的道。
看著清幽因為他的話又有些僵硬的表情,害怕從她的嘴裏再聽到類似拒絕的話,天魄笑著轉移了話題:“舒文,宰相舒巍之子,個性文雅,平時寡言少語,算是第四營裏的一個異類。”看著已經打下了三個對手的舒文,天魄笑道:“最重要的是,他從來沒有在第四營裏顯露過武功。”
青衣輕揚,淡然淺笑,柔和的眸子裏竟然是讓人看不懂的深邃,“的確是個人物。”握緊了天魄的手,清幽淡淡地道:“可他這次為什麼會如此急迫的上台爭奪鴛鴦令?到底是舒家想要它,還是他自己另有用途?”
看著被清幽緊握的手,天魄笑眯了雙眸,“不管是何原因,都隻會讓舒家的嫌疑更大,不是嗎?”
淡淡的一笑,清幽垂頭道:“的確。”
“長空請教了。”手持玉簫,冷俊的麵容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卻成功的吸引住了全場人的注意。
瞟了一眼正在對峙的兩人,天魄笑道:“他終於要出手了。”
場中央的兩人徒手對打了一個回合,然後神情微肅的喘息了一下。
舒文抽出了一直纏在腰上的軟劍,笑道:“長空果然好本事,那舒文也就不客氣了。”說著人如閃電般的朝著靜靜的站在原地的長空禦空而去,手中的長劍亦靈活的甩出了幾道淩厲的劍花。
長空持起手中的玉簫放在了嘴邊,蕭瑟的簫聲瞬間傳遍了全場。
不知怎的,舒文的動作竟然因為這奇異的簫聲慢了下來,像是在和簫聲對抗似的,來回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
“以簫禦氣!”人群中突然傳出了驚呼聲。
聞聲,眾人一怔,目光定定的看著場中的兩人。
“不錯,是以簫禦氣。”清幽低歎了一聲。
她剛開始看到時也是心裏一怔,沒想到一群海賊裏竟會有這樣的一人物……
“你就是幽凰?”海浪洶湧翻滾,帶著幾絲殘酷的意味,那麵容冷俊的男子眼裏帶著幾分詫異的看著憑欄而站的清幽。似乎頗為懷疑他率領的人竟會被一個美麗的猶如天人的男子打敗。
“長空?”清雅的聲音,平靜淡然。
藍衣、清俊、渾身散發著不自覺的冷冽。
沒錯,這個人就是帶領著海賊縱橫海上的長空。
兩人對視了幾秒,長空突然仰天一笑,“雖然敗局已定,但長空仍請幽凰賜教幾招!”
把簫放到了嘴邊,淩厲的殺氣瞬間包圍了清幽的周身。
清幽一怔,然後妖火快速的揮向了那看不到的簫氣,他用的竟然是——以簫禦氣!
看著漸散的簫氣,長空大笑:“不愧是幽凰!”提起內息,長空的簫聲愈加的淩厲,帶動著周圍的氣息迅速的冷凝了起來,海浪也翻滾的愈加劇烈。
清幽淡淡的一笑,妖火綻放出了耀眼的紅光,在和簫氣的混合下,竟發出了如金戈相擊般的聲音。
“想不到這裏竟然還有如此的人物。”低笑一聲,清幽的劍越舞越快,劍指處,流光一片。
看著遊刃有餘的徘徊在簫氣裏的清幽,長空的臉色一肅,玉簫長鳴一聲,空中竟飛舞起了血腥的氣味。
“你想死嗎?!”清幽的聲音微凝,他竟以血喂簫,想以血腥殺氣困她於無形。
不再鬆懈徘徊,手中的妖火劃出了絢爛的劍花,氣勢如虹的衝破了長空下的血祭,劍尖直指長空的喉嚨,“為什麼?”為什麼絲毫不顧及自己的生命?
“無望而已。”劇烈的咳嗽了開來,長空的表情是異常的平靜,“你果然厲害,血簫竟也奈何不了你。”
“隻因你受了傷。”看的出來,在和她對峙之前他就受了傷,要不他也不會輸的如此之快。“人活著就有一份希望。”他眼中帶著的憤恨、疑惑、不甘與被傷害的傷感讓她窺得了一絲端倪,“先跟我走吧。”
“跟你走?”
“也許會了卻你心中的未解之事。”
…………
“你知道些什麼?”他的眼神有些懷疑。
“我可以幫你。”
“幫我?”
淡笑一聲:“是的,但我不要廢人……”
……
…………
“幽幽的眼光果然是極好的啊……”天魄笑歎了一聲,看著清幽道:“他已經不是以簫禦氣,而是借簫以心禦氣了。”
清幽一怔,收斂起心神,抬眼望向場地中央。
簫聲蕭煞,淩厲逼人,急氣像夾雜著狂風暴雨般的充斥全場。又一陣簫氣衝來,舒文的長劍落地。
“你輸了。”瞟了一眼臉色煞白的舒文,長空聲音冷淡卻語氣平靜的道。
在場邊當裁判的淩素神情一怔,聲音不自覺的響了起來,“楓軍第四營,還有誰要挑戰?!”
場中一片靜默,先不說他們連舒文都打不過,就算是剛剛站在場外,他們也能感覺到自簫內傳來的那股淩厲的氣息。在這種的情況下,誰還敢不要命的上去?
“既然沒人再來應戰,那麼今天的勝利者就是長空——”清幽清靈的聲音自高台上傳來,“第四營以後的營長!”沒錯,這就是她讓被俘者與第四營比試的最主要的目的。
聲音一落,滿場嘩然。
“第四營的營長?!”
“不服嗎?”天魄滿臉天真的笑意,“不服的話可以繼續挑戰啊。”
“他是什麼身份啊!竟然讓他來管束我們!”嗤笑聲傳遍了全場。
“英雄不問出處,而我隻認強者。”環視了喧鬧的眾人一眼,清幽的眼神漸漸的淩厲了起來,“還有,從今天開始,由我來代掌第四營,我不想以後再出現今天這種拖遝、毫無紀律的狀況!”
“今天我給你們放一天的假,準你們回家向親人回稟一聲。但回營的時間必須在第二天太陽出來之前。”仍是淡淡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卻讓楓練場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從明天開始,第四營會有一套新的操練準則。而我,不會因為你們的身份背景而手下留情。”
看了場中似驚懼卻又帶著懷疑不屑表情的眾人,天魄笑道:“不要置疑幽幽的權威哦,她可是說到做到的呢……”明明是輕柔悅耳的聲音,卻讓人從心底裏為之震顫。
狀元、王爺,王爺、狀元,一個神情冷淡,一個笑容天真。一樣的絕美,不一樣的性格,卻都是讓人不敢有絲毫小覷的存在。
真是一個奇怪又異常契合的組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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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禦閣
把玩著手中的令牌,清幽瞟了一眼站在麵前的長空,沒想到他在和她一戰後,禦簫的功力會更進一步,到達頂峰。“為什麼不要?”
眼神清明的看著坐在軟榻上的清幽和天魄,長空冷淡道:“這裏是冥禦閣?”
“是。”
“你是這裏的閣主?”
饒有趣味的看著長空,天魄突然道:“你接下來不會說‘以我的本領能不能加入這裏’吧?”
“沒錯!”
幹脆的語氣讓清幽和天魄俱是一怔,雖然他們剛開始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招攬他,卻沒想到他會如此幹脆的主動提出來。
“以鴛鴦令為條件?”清幽的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
“你說過讓我跟著你,而你也不要無用之人。”
“所以?”
“令牌另有用處,而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冥禦閣的一員。”
微微的笑了起來:“你的要求?”
知道清幽是肯定了他的話,長空抵拳單膝跪地:“從今天起直到生命終止之時,我決不會背叛幽閣主,對閣主的命令會絕對服從!”抬起了頭,長空看著坐在軟榻上凝視著他的兩人:“我的要求隻有一個,替我找到我的家人。”頓了頓,長空的臉色有些苦澀,“我隻想問他們一句話,了卻我今生唯一的心願。”
定定的看著長空,清幽淡淡的一笑:“好。”
“但是幽幽可不姓幽哦。”天魄走到了長空的麵前,笑道:“她的姓是鳳,本名鳳清幽!”說完定定的看著長空,不放過他臉上的一絲表情。
長空一怔,喃喃道:“鳳清幽、鳳清幽……”然後臉色一整,堅定道:“不管是鳳清幽還是幽凰,他都是我今生為之效力的人。”
天魄突然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他的決心,在他跪地宣誓沒用長空的名諱而用了“我”的時候,他就可以肯定他的忠心了。但他也不允許幽幽的身邊存在哪怕是一絲的危險,所以才會說出幽幽的本名,這既是對他的肯定卻也是對他試探:“你的名字……”
“以後就叫碧華吧……”清幽淡淡的聲音解了天魄起名的煩惱。
“碧華……”長空低喃了一聲,看著清幽的眼神有些怔忪。
天魄跑過去抱住了清幽,玩笑的道:“你可不能這麼看著她哦,她是我的呢……”
聞聲,長空的表情瞬間尷尬了起來,喃喃不知所語。
雖然知道天魄是在開長空的玩笑,但清幽還是眼神難掩複雜的看著天魄,室內頓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尊主,剛剛南弩傳來了急訊。”離人影衝了進來,雖然打破了室內詭異的氣氛,但他少有的急噪聲音卻讓清幽和天魄的心沉重了起來。
“怎麼了?”
離人影瞟了一眼陌生的長空,從座上兩人的表情裏看出了他一定是被他們兩個肯定的人,要不他決不會活著走進這裏:“幽雲山莊攻打原荒伍家受阻,玄玉傳來急訊,說是伍家突然出現了術法高強的人。除了他,現在幽雲山莊無人能敵,而且到現在為止,攻打原荒伍家損失的人已達二十人之多。”
天魄的表情難得的嚴肅了起來:“還沒攻下?”
“是!”猶豫了一下,離人影的語氣露出了些許掩飾不住的擔憂,“而且玄玉也受傷了……”
靜默、靜默,又是靜默。
突然的,天魄走到了清幽的麵前,笑道:“幽幽走不開,看來隻有我去才行了。”輕輕地吻了一下清幽白皙的臉,轉身準備離去。
“天魄……”清幽低低的叫了一聲,拉住了天魄的衣袖,定定的注視著他如畫的臉龐,然後站了起來。
“不要勉強,要小心。一切行動都要以自己的安全為前提。”在天魄微怔的神情下使勁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不顧天魄有些怒氣與複雜的表情,徑自抬起那隻流血的手指指向天魄的胸口,念起了連心決,直到那滴血完全消失在天魄的紫衣上為止。
“幽幽,你……”抱緊了清幽,天魄既為她的不愛惜自己而生氣,也為她對他的在乎而欣喜。
“你若有危險,我會在第一時間趕到。有連心決在,你瞞不了我。”她很了解天魄的個性,如果他有危險,是決不會告訴她讓她擔心的。但她也知道在這時也隻有天魄去才能解決問題,因為她走不開,而別人也沒有那個能力處理。可是……清幽苦澀的笑了下,輕輕的把頭靠在了天魄的懷裏:“記住,要想讓我放心,就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為主!”他這次要對付的可是術士,而不隻是武林人士這麼簡單,這怎能不讓人擔憂?
“好!”又緊緊的抱了一下清幽,天魄笑著對離人影道:“又要麻煩你幫我看住幽幽了。”瞟了冷靜的垂頭不語的長空一眼,“尤其要注意某些想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人哦。”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離人影笑道。天魄的確有那種不論氣氛有多麼緊張都能使之化為輕鬆的本領。
“走嘍……”向清幽眨了一下眼,天魄轉身離去。
“對了,我差點忘了。”離人影懊惱的一拍腿,再一次打破了室內安靜的氛圍,對著凝視著天魄離開方向的清幽道:“外麵還等著一個人呢。”
“誰?”
離人影的笑容頗為詭異:“他自稱是月老頭遣來的,名叫卓蒼湛!”
清幽一怔,收回了飄遠的心神,喃喃道:“卓蒼湛……”
“沒錯,正是天元三大世家之一的雲羽卓家的現任當家——卓蒼湛!”離人影肯定的道:“而且月老頭還讓他帶來了一個消息。”
“什麼?”
“軒轅明雅正在來飄雪的路上。”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一陣短暫的靜默後,清幽淡淡一笑道,“把卓當家給我請進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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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酒靠在欄杆上,注視著無邊的海洋,軒轅明雅的眼神裏滿是邪肆的笑意。
“真是沒想到啊,我們的再一相見卻是在這一年多之後。而你竟成了飄雪的狀元郎……”
他仍記得剛聽到她的消息時他的心裏是怎樣的激動又複雜。
激動的是,他終於又可以見到她了;複雜的是,相見之日卻是他們之間的戰爭開始之時。就像這次去飄雪,也不是純粹的隻為見她。不過,好象他們之間也從來沒有存在過純粹這種東西……
“皇上……”雲雨露看著倚在欄杆上的軒轅明雅,低低的叫道。她當然知道他隻是把她當作前皇後鳳清幽的替身,但這仍是阻擋不了她對他的愛意。“天涼了,進屋吧……”
斂起了微冷的神情,軒轅明雅轉身對著雲雨露笑道:“是啊,天涼了,雨露凍壞了朕可是要心疼的呢。”說著摟著雲雨露向船上的樓閣走去。
“聽說皇兄也要到飄雪為火王和幽狀元祝賀,能見到皇兄,臣妾真是太高興了。”
聽到火王和幽狀元成親這幾個字時,軒轅明雅的嘴角危險的一挑,然後又對著正兀自高興的雲雨露道:“所以朕才會也帶著你去啊。”
聞聲,雲雨露羞澀的紅了臉,垂頭輕聲道:“皇上對臣妾真好。”
軒轅明雅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如果你知道我帶你去飄雪的真正用意,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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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不好意思,發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