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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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終於到了天亥山腳下的桑藍平原。正當眾人以為要一鼓作氣的爬過這座矮緩卻綿亙的山進入天亥支援雷霆軍時,軒轅明雅卻突然下令就地駐紮。
坐在燈火輝煌的主營裏,鳳清幽低頭研究手中的錦圖,暗自沉吟思索著,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帳內緊張到緊繃的氣氛和眾人不時掃來的目光。
軒轅明雅略帶深意地看了鳳清幽一眼,然後對著帳內坐著的五人道:“你們可知道朕為什麼不直接進入天亥?”
“目前的局勢處處透著詭異,想必陛下是想在此製下計策,以免進入天亥後會弄個措手不及。”一個長相文雅的青年低聲道。
軒轅明雅不置可否的轉頭問另一個清秀俊美的年輕人:“鳳將軍認為呢?”
被點名的年輕人略一沉吟:“回陛下,臣認為此次南弩、飄雪攻打天亥定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蓄謀以久。”
“哦?”
“天亥之地,易守難攻,可謂是雲羽與其它兩國之間的天然屏障,從未有過被攻破的前例。可這次南弩和飄雪卻出人意料的不但進攻項藍,還貿然率大軍攻打天亥,並在三天之內就讓向來以頑強著稱的雷霆軍不支,使天亥的百姓驚慌不穩。可見他們必是蓄謀已久且有所依恃。”清秀俊美的年輕人眼透堅定。
“有所依恃。。。。。。”軒轅明雅低喃,然後沉聲問一個長相冷漠的青年:“嚴副將,你是天亥人,依你對天亥的了解,你認為天亥之險被破的可能性有多大?”
此話一出,帳內的人莫不失色,連鳳清幽都抬起了頭,饒有興味的看著軒轅明雅。
那長相冷漠的青年連聲音都是冰冷的:“回陛下,天亥三麵環山,一麵俟水,除了我們現在麵對的這座山矮緩外,其餘兩座山都是高聳陡峭的,南弩和飄雪,根本不可能從那兩座山過來。而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正對著天亥正門的天河,可天河寬五百米,兩頭連著大海,南弩和飄雪兩軍又不擅長水戰,臣認為天亥之險被破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軒轅明雅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鳳清幽,詭笑了下,然後注視著自進帳後就一直低頭沉默的軒轅紫衣:“紫衣,你是雲羽的軍師,而且還在南弩呆過將近十年的時光,你認為是什麼讓南弩和飄雪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攻打天亥?”
軒轅紫衣頭都沒抬的輕聲道:“皇上恕罪,紫衣不知。”
軒轅明雅麵無表情的看著軒轅紫衣,剛想開口卻被鳳清幽截了去。
“紫衣,你是不是太累了?怎麼這麼無精打采的呢?要不這樣,你先回去休息吧,等軒轅明雅製定好計策再喊你過來?”鳳清幽聲音輕柔,語帶關心,然後不顧軒轅明雅微怒的臉色和其他人聽到她喊軒轅明雅名諱時的詫異,徑自吩咐:“門口那個高壯的侍衛,帶軒轅王爺去本宮的帳篷休息,好好照顧軒轅王爺,要是讓王爺有一絲‘差池’---我拿你是問!紫衣,要好好休息哦!”
衝著表情複雜的看著她的軒轅紫衣一笑,聲音溫柔:“乖乖的休息,一會我去看你哦。”
軒轅紫衣又看了鳳清幽一眼,然後轉身出了帳篷。
“還看什麼,人都已經沒影了!”軒轅明雅沒好氣地說。
鳳清幽沒有理會軒轅明雅微酸嘲諷的話,而是環視了一眼坐在帳內的眾人,低頭輕聲道:“天亥之險,的確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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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亥之險,的確已破。。。。。。”軒轅明雅低喃。雖然有過這個想法,並認為這個預測雖看似荒謬卻可能性最大,但聽到鳳清幽說時仍不免心驚。
軒轅明雅眼神熠熠地看著鳳清幽,聲音低沉:“你從何判斷?”
帳內的其他人也是驚訝懷疑的看向鳳清幽。雖然這段時間皇後娘娘的表現著實讓人刮目,但在他們認知中,打仗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在戰場上又怎會有插足的餘地?(嗬,看來他們是忘了開國的禦天大帝是女人了~)
似已預料到這種狀況,鳳清幽隻是微微一笑,抬頭看向麵色冷漠的嚴淩,聲音清淡:“嚴副將,如果我沒聽錯,剛剛軒轅明雅說你是天亥人吧?”
被點名的嚴淩下意識地看了軒轅明雅一眼,輕輕地皺起了眉頭,冷淡道:“娘娘,皇上的問話你還沒回答。”
“是嗎?”鳳清幽淡瞟了一眼軒轅明雅有些難看的臉色,然後靜靜地看著嚴淩,表情似笑非笑。
嚴淩仿佛有些受不了鳳清幽的盯視,語氣帶著不自覺的懊惱:“是!”
“嚴副將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語氣很衝呢。”察覺到嚴淩聽到她的話後身體一僵,鳳清幽嗬嗬一笑:“不知嚴副將過節的時候是否回家?”
嚴淩怔了一下,聲音低沉,言簡意賅:“回。”
帳內的其他人也表情莫名其妙地看著鳳清幽,不知她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那嚴副將可曾注意過每到過年時分天亥有何異常之處?”沒理會眾人不解的眼神,鳳清幽隻是淡聲問有些疑惑的嚴淩。
“異常之處?”嚴淩低聲輕喃,語帶深思,然後略有所悟地看著鳳清幽,神情變得有些嚴肅認真,“不知鞭聲過大,有轟鳴之感,算不算異常之處?”
鳳清幽眼帶讚賞:“嚴副將果然仔細入微。”然後似自言自語地輕聲道:“鞭聲再大,又怎會震耳轟鳴呢?”
注意到坐在下手欲言又止的俊美少年,鳳清幽笑容玩味,如果她沒猜錯,這位剛剛發言的鳳將軍就是鳳相如的二兒子鳳佑仁吧。注視著相貌清秀俊美的鳳佑仁,鳳清幽笑道:“二哥嗎?十年不見,晃如隔世啊,不知二哥在為何事猶豫不決?”
鳳佑仁心情頗為複雜地看著鳳清幽,低聲道:“我不滿十歲就離家和師傅四處遊曆修行,這一去就是十年。在這十年中,我見過的稀奇古怪的事物很多,但最讓我震撼的是一種叫做火球的東西。”他頓了頓,眼神充滿憧憬和畏懼,靈魂似又回到了那讓他震撼的地方:“那種火球不知是用什麼成分製成,竟可把一塊平坦的空地炸出一個大坑。但最讓人震驚的是,那手持火球的人滿臉自豪的誇言,他發明的這個火球不過是個小玩意,真正厲害的是他師兄發明的火炮,威力大概比他手中的火球還要大十倍不止!”
鳳佑仁環視了一眼滿屋駭然的人,沉聲道:“剛剛聽到了皇後娘娘和嚴淩說的話,我突然就想到了七年前那讓我震驚的一幕。還記得當時師傅看後曾說‘此物患矣。若出世---人亡、國殤、天下亂!’不知。。。。。。南弩和飄雪的所恃是否是此物?!”
話落,針落留聲,滿屋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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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清幽眼神漫不經心的從帳內表情沉重的五人身上一一劃過,最後視線落在了桃花眼裏滿布冰寒的軒轅明雅身上,清雅的聲音打破了滿帳死寂般的寧靜:“南弩、飄雪進攻天亥已有四天,若仍無應對策略,兩天內,天亥亡!”
軒轅明雅臉色冷硬:“這麼說南弩、飄雪的所恃真的是鳳將軍所說的火球,甚至是---火炮?”頓了頓,軒轅明雅神情冷漠地道:“炸山?!”
也不回話,鳳清幽隻是聲音微沉的問:“你準備如何應對?”
軒轅明雅冷笑:“四天,足以讓蓄謀已久的南弩、飄雪做好最後的準備。堵山---遲!突襲---遲!援救---遲!雲羽先機已失,那麼,我們剩下的唯一的道路就是。。。。。。”軒轅明雅目光炯炯地看著鳳清幽,“水戰!”
“水戰?!”帳內五人齊聲驚呼,“可皇上,水戰,我們亦不在行。。。。。。”
軒轅明雅沒有理會低聲驚呼的五人,而是眼帶戲謔地看著表情玩味的鳳清幽:“不知皇後有何提議?”
鳳清幽輕輕一笑,淡聲道:“是以水取勝,但不是水戰。”環視了表情頗不以為然的眾人一眼,鳳清幽笑地輕狂,“雲羽先機已失,那麼如今攻計隻有離間、製亂、圍攻;而守計則是平民心、收經濟、鼓士氣。”
鳳清幽瞟了眼神情漸嚴肅的五人,然後注視著眼神熠熠生輝的軒轅明雅,聲音輕柔:“南弩、飄雪,一體兩心,若造疑,必會疑中生疑,勢力分散,此為離間。製造謠言,惑亂民心,民心若失,國本動搖,此為製亂。戰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軍在軍紀嚴謹,動作神速;圍飄雪以救雲羽,攻其陰、分其神、銼其銳、亂其氣,此為圍攻。”看著帳內表情變得震驚的眾人,鳳清幽隻是微微一笑,聲音更加的輕柔:“民心渙散,國之大忌,民心團結,謂之人和,所以入天亥的首要之事不是戰,而是撫,人民是國家的堅強後盾,而頑強的民族精神是任何事情都摧毀不了的,哪怕是---戰爭!故要平民心。經濟,國之動脈,固國之基,百姓之本,而戰亂,是收回經濟的最好時期,故要收經濟。雷霆戰敗,必損其氣,當士氣不足,心神搖擺之際,那麼戰爭留給他們的還有什麼?失敗!而隻有熱血沸騰的軍隊才是不敗的軍隊,隻有滿懷豪情的士兵才是無敵的士兵,故要鼓士氣。”
眾人怔忪地看著鳳清幽,寂靜無語。
“可我們還缺少最重要的一個條件。”軒轅明雅打破滿帳安靜的氣氛,眼神驚喜深邃地看著鳳清幽,低聲說,“時間!”
鳳清幽垂頭低笑,聲音清雅:”怎會沒時間?進入天亥,爬山一天,而水路隻需一個半時辰!飄雪之行,陸路半月,而水路---隻有不到四天!這就是我說的以水取勝。”
“海路無標,如果我們迷失海中怎麼辦?而且,我們也沒有那麼多的戰船。”坐在最下邊,一直沒有說話的一個斯文青年低聲問。
“海路無標,圖有標,人識路。你沒戰船,不代表我就沒有啊。”鳳清幽輕笑道。
然後在眾人訝異的眼神中緩緩地打開了剛剛她一直研究的錦圖,指著上麵一條縱橫南北的海域說:“這條水路直通飄雪,最為暢通無阻。”淡瞟了一眼被錦圖詳盡細致的描繪震呆的眾人,鳳清幽輕聲補充:“這圖是海王向重天所製,為彼岸天元最為完整的水陸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