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第36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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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若雨的表情,子赫心像吃了顆螺螄般疙瘩,明明是想要安慰她的,懊惱的想著怎麼補救,找不到什麼好的理由,放柔語氣說,“若雨……你早飯吃過沒?”該死,怎麼問出這麼俗套的問題。現在都10點多將近11點了,差不多可以吃午飯了,隻怕隻有像自己一樣的傻瓜才會因為擔心而沒有吃早飯的吧。
若雨說了句吃過了便轉頭繼續看窗外。
“是不是很難過?”子赫輕輕推了推若雨的肩膀,順手幫她理了理額間的碎發。
若雨轉過頭,朝子赫微微牽強笑了笑,“還好。”然後又繼續看窗外。
子赫起身把窗戶關上,“這麼吹著會發燒感冒的。”子赫回到椅上繼續說,“我很早便沒有了媽媽,那時也很傷心。之後我和爸爸搬家到了你家附近。第一次去你家,我便感到了家的溫暖,阿姨對我很好,我知道她不是可憐我沒媽媽而是真得喜歡我、對我好,那時我感到很幸福。是阿姨讓我漸漸走出了陰影,如今阿姨和叔叔都不在了,我想我有責任照顧你,小雨,讓我照顧你,好嗎?”子赫一臉認真的說著,眼睛定定看著若雨,那般執著與堅定。
若雨回望著子赫,在聽到他提起爸爸媽媽的時候,便已經引起了她的情緒,如今淚水再次蓄滿眼眶,隨時都有可能決堤。
若雨沒有回答子赫的問題,她現在腦袋好混亂,混亂到分不清現實與虛想,爸爸媽媽是真的離開永遠不會回來了。
見若雨一副難受的表情,子赫知道不能再逼若雨,他不再說什麼,安靜看著無聲的若雨,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外麵的天空又下雨了,不再是之前的淅淅瀝瀝。窗外頹勢的樹枝在風雨中搖搖欲墜。
沉悶的房內,鈷藍色門玻璃,兩個靈性孩子,一段流逝的夏末青春。
輸液管裏的藥水滴完了,子赫按了鈴,一位護士小姐進來拔去了針管,子赫幫忙按著若雨的血管,他的手指覆在若雨上,能明顯感覺到她手上的冰冷。一絲心疼在他心底曼延。
午飯時間,子赫想離開下去外麵買些吃的回來,剛從椅上起來,病房的門便開了。浩宇拎了一購物袋進來,身後還跟著醉柳、詩珊以及立軒。
若雨扭頭,視線在浩宇的臉上停留了兩秒,看到醉柳又生生轉移了視線。
“子赫?”詩珊走到子赫身邊,小聲呼喚了下他。子赫對詩珊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詩珊沒再關注子赫的存在,走到若雨身邊坐下,“小雨,身體還好點了嗎?”
“身體還好,本就沒什麼大礙。”太多的情緒,若雨不知道用什麼表情。
“那就好,擔心死我了。”詩珊真誠的握住若雨的手,似乎感到了她手的冰冷,詩珊蹙眉說道,“手怎麼這麼冷?”然後把若雨的手塞進被子裏,這才使她安心了點,之後詩珊一臉哀色的說,“小雨,你爸爸媽媽的事,我聽說了。快點好起來,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的好姐妹!”詩珊說的激動,就怕若雨不相信講的似的。
聞言,若雨對詩珊會心一笑,那笑太多情緒,看起來比哭還難看。浩宇把他手上的購物袋給放在桌子上,看到上麵的花和水果,他下意識的看了眼子赫,子赫回視浩宇,兩人的視線對撞一秒。
“小雨,吃些午飯吧。”浩宇讓醉柳擺弄飯菜,他自己則扶若雨起來,讓她半坐在床上。浩宇從醉柳手上接過碗筷再轉交給若雨。
“謝謝。”若雨低頭輕聲著,很平靜的語氣。
一邊的子赫心裏有些吃味,又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他轉身離開了病房。詩珊密切注視著子赫的舉動,見他離開,詩珊急忙也追了出去。
見詩珊急急跑了出去,立軒眼睛緊隨著跟了過去,直至看不到詩珊。
“子赫,等等我!”詩珊邊加快腳步,邊喊著。好不容易追上子赫,詩珊一手抓這子赫的手臂一邊做了個深呼吸,然後一臉埋怨的說道,“昨天發你短信,你沒回。打你手機,你不接,你想把我當做隱形人啊!”詩珊委屈說著,一副不解釋清楚不放人的姿態。
子赫因為若雨的事已經夠煩心了,現在再蹦出個詩珊,他頭痛的揉了下額頭然後不著痕跡的擺開詩珊抓著的手,說道,“手機沒電了。”回答的很幹脆。
聞言,詩珊一副受傷的表情,張口還欲說些什麼,子赫卻已經走進了電梯。騙子,騙子,根本就不是手機沒電,如果手機沒電就是打不通電話,為什麼能打通卻沒人接,是不想接吧,自己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詩珊險些哭出來,她掩麵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情緒低落地緩慢踱步回了若雨的病房。畢竟是我愛的人,我能怪你什麼呢!真的隻是仗著我喜歡你!
“小雨,要喝水嗎?”醉柳用關心的語氣朝若雨說著,就像對待保護動物般的神情。
若雨對此有些反感,麵上不動聲色的接受她的好意,喝了口後,浩宇接過水杯放到了一邊。
之後房裏安靜了下來,若雨見大家沒說話,她自己也覺得尷尬,氣氛有點冷。立軒見詩珊進來,走到詩珊身邊,“剛怎麼出去那麼急,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不關你的事。”詩珊說完沒再看立軒徑直走到若雨身邊,換上溫柔的表情,“小雨好好休息,我們下午還有課先回去了。我下課了再來看你,要吃些什麼和我說。”
“不用那麼麻煩,你早點回家去吧,免得你爸爸媽媽擔心……”沒再說什麼,若雨的心微微一顫,爸爸媽媽……此時腦海中滿是他們的身影,如走馬燈般播放著。
浩宇看著一臉假裝無所謂的若雨,莫名有些生氣,他希望她能說出來,不那些不快樂都宣泄出來,總比悶聲獨自悲傷來得好,剛想說點什麼,一邊的醉柳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離開了。
“浩宇,我們走吧,讓若雨自己靜一靜。”醉柳拉著浩宇的手說。
浩宇看了看若雨,溫柔的說道,“小雨好好休息,晚上我再過來。”聞言,若雨朝他們牽強笑了笑,然後假裝困狀,不著痕跡的閉上了眼睛,這樣便看不見了吧,看不到醉柳和浩宇了吧。
他們都走了,聽到了細不可聞的關門聲,若雨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泛了冷色的燈,病房有說不出的壓抑,她把許久失語的紛繁堆積在一起試圖傾瀉,似乎還是失語。
回憶在這陰霾惹人失意的天氣裏鬧的很凶,以往的一幕幕不刻意卻無時不刻的在腦中放映。無助連著悲痛,甚至莫名其妙地煩躁,這些該說給誰聽呢?
病房寂寥的空氣混和了消毒水的味道,慘淡如睡的白色床單更使房內顯出了幾分孤寂,若雨就那麼靜靜看著燈,看著窗外的樹,甚至還看到了以前,與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日子……
當天色漸暗,沒等來浩宇卻是來了舅舅。如今,舅舅和舅母兩人是若雨唯一的親人了。
舅舅進來後放下買來的慰問品,然後一副慈愛的樣子,開口問道,“小雨,身體好點了嗎?”盡管他說的慈祥,但他眼底的精光還是如黑夜裏的綠光般閃爍著,若雨別開頭,刻意忽略他偽裝的眼神。
“嗯,好多了。”出於禮貌,若雨回答著,從小她便不喜歡她的舅舅和舅母,說不出為什麼不喜歡,也許是她的小性子。
舅舅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一邊的舅母暗暗推了推舅舅的胳膊,然後舅舅與舅母兩人對視一眼,舅舅有些別扭的看了若雨一眼,最終幽幽開口道,“小雨啊……事情是這樣的,你爸爸的公司,現在是舅舅再管了,當初創辦公司的時候是舅舅和你爸爸一起投資的,現在你爸爸不在了,那些股份舅舅給買回來了,所以現在和你說明一下情況。”說完,舅舅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尷尬。兩隻手不停的攪著。
若雨有些好笑的看著他,終淡淡回了句,“知道了,我懂你們的意思。”
“小雨懂便是最好了,哦,對了,這裏有一百萬,是你爸爸媽媽的賠償。”說完,舅舅把一張一百萬的支票放到了若雨的床頭。“哦,這裏還有一筆錢是舅舅買你爸爸股份的錢,現在也交給你。”舅舅從公務包裏拿出一本存折與那支票放在了一起。
本不想在舅舅麵前示弱的,但看著那張紙,若雨刻意壓下的淚水再次絕提。
見若雨哭的傷心,舅舅舅母兩人似乎也有點不忍心了,但他們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