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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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兩人過著神仙眷侶一般的生活。
總是冥夜傲風撫琴,夢冰雪起舞。
夢冰雪的舞技是極好的。但從沒有讓旁人看過,所以沒有人知道。
日子看似平淡幸福,但夢冰雪心中是不安的。她有預感會發生什麼事。而她的預感從沒有錯過。
然後冥夜傲風出現在她麵前的頻率開始降低。
再然後她幾天都看不到人。
這讓夢冰雪開始惶恐。
老是不見冥夜傲風的身影,她不想再坐以待斃,決定去找他。
然而魔宮裏沒有他的氣息,也沒有他任何消息。
夢冰雪就猜想,他該是去了某個異次元了吧。
那麼利用她的禁咒,是可以找出魔宮裏的扭曲時空的。
不消片刻,她就成功的找到了那個異時空,並進入了那裏。
有池塘,有蓮花,有月色,有天,有地,有花,有草。
這裏是屬於冥夜傲風和藍夢幽兩個人的世界。
夢冰雪笑了。原來他一直都在為她準備這個院子。
“夢兒?”冥夜傲風從深處走了出來。
夢冰雪眼眶泛紅,抿了抿唇,“夜。”
“夢苑差不多好了。本想再過兩天,沒想到你已經發現了。”冥夜傲風微微笑著,臉上卻掩不去疲憊的神色。
夢冰雪衝過去抱住他,“夜,不要對我那麼好。好的讓我覺得,自己對你太壞。”
冥夜傲風撫過她的長發,眼神溫柔之極,“傻夢兒。我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這已經是對我最好的了。”
“嗯。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不會。”夢冰雪發現遇到這個男人,她就變得特別愛哭。
“好了,出去吧。等我把這裏完善了再來,好麼?”
“好。”
冥夜傲風牽著她的手離開。夢冰雪忍不住回頭朝某個方向看。
那裏……有股異常強大的力量。
好強……
也好熟悉……
原本以為看到了夢苑,知道冥夜傲風最近在做什麼之後她就會安心。
事實上,她竟比之前更加的惶恐不安。
什麼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了。已經是逃不了的。
“你會照顧好她的。是麼?”
夢冰雪走到花園,就聽到了冥夜傲風的聲音。
“這就交代後事了?不覺得太沒出息了麼?宮主可是喜歡強者的。”
夢冰雪怔了怔,幻靈依?她怎麼會在這裏?還出現在夜的麵前?
“若是我死去,不正稱了你的心?不必在此惺惺作態。”
“嗬。確實如此。但宮主的意願就是我的意願。她要你好好的。我就算拚了性命也會保你周全。我舍不得她流淚啊。”
夢冰雪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種恐懼感慢慢上升,幾乎要衝破心口。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也許這點我並不如你。所以把她交給你,我很放心。”
“世上最愛她的人。到底是你,還是我呢。冥夜傲風,我不會讓你死的。不然,宮主會恨我的。”
“說到底,還是為你自己?”
“是啊。當然了。難道還是為你?你是我的情敵,我當然巴不得你死。但若是你失敗了,我會用宮主的記憶和力量來換你的命。若是成功了……宮主也會永遠記得我幫過你們。”
“異界統領的心機果真不可測。無論成敗,你都得益。就算她忘了我,也不會愛上你的。那麼多年過去,你還沒有覺悟麼?”
“魔帝大人無需激我。我隻想伴她永遠。而你在,我根本連一席之地都沒有。”
夢冰雪蹙起了眉,幻靈依說的話……她……
“有你這等心機城府之人在她身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對宮主而言自然是好的。我會為她做好一切,讓她無任何後顧之憂。對旁人而言,怕是再壞也沒有了。”
“隻要你無心傷她便好。”
“真的哪怕……她永遠都不記得你是誰?”
“這樣一來,她就不會痛苦了。”
“好好好,好一個冥夜傲風。我才是真的自愧不如。罷了,我明白了。宮主能有你,我也真的無憾了。無論如何,我會讓你們如願以償的。”
夢冰雪垂下頭,緊緊抿著唇。他們在進行一件什麼事呢?真的,一定要付出血的代價麼?
她是信任幻靈依的。因為她總是那樣溫柔那樣體貼的在她身邊。無時無刻。
但仿佛,隻要有這樣一點點差錯,他們就永遠都不會像從前那樣了。
而且永遠都回不去了。
為什麼?
依稀記得,她說過,動用禁咒一定要付出代價。而這代價通常是人所無法承受的,而且永遠都無法改變。人的性格。人的記憶。人的力量。人的情感。人的命運。人的生命。等等都是。
夢冰雪睜大了眼,淚水不斷的流出。
她是不是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她……失去什麼了嗎?她也許早已付出代價了吧。
她必須阻止他們。不可以……不可以讓他們做出無法彌補的事情。
然而當夢冰雪跑出去的時候,發現兩人已經不見了。
幻池?
夢冰雪再沒有任何耽擱,立刻運用靈力傳送過去。
來到幻池的時候,也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但她就是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氣息。
在……在那裏。
和夢苑一樣的地形。那麼夢苑發出強大力量的位置……
夢冰雪轉了個身,朝某個方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那裏有異常強大的能量爆發出來,夢冰雪的心揪疼的厲害。
總覺得什麼東西即將破體而出。
“她已然忘記我了。很徹底的。”
冥夜傲風曾經說過的話在腦中回蕩,夢冰雪說不上來有哪裏奇怪。
“我沒有時間等待。我必須做出最大的努力。我不想生生世世都後悔。我……不想讓她痛苦。”
夜,我的夜,你做的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誰?是……為了我麼?
“若是我們相愛,要走的路,也許很長,長到沒有盡頭。也許很短,短的稍縱即逝。夢兒,我不希望以後你痛苦。”
我真傻。若是沒有經曆過,若是沒有遭遇過那樣的痛苦,怎麼會有這樣一番話。夜,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一段過去?
還有那句,“有天,有地,有花,有草,有你,有我。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世界。”
這樣有默契的話,好似說了千百回的話,又代表了什麼?
夜,你瞞我瞞的好苦。
夢冰雪的步伐越來越快,最後連跑帶飛,已然完全失控。
夜,等著我。無論什麼樣的未來,我一定要陪在你的身邊。我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等夢冰雪趕到祭壇,就見冥夜傲風獨自一人啟動祭壇上的夜琉璃。
夜琉璃,通往禁忌的鑰匙,擁有無上力量的至寶。
祂具有的是回天逆命之力,也可以輕而易舉使人萬劫不複。
可是他……到底在做什麼?
夢冰雪不知道,她真的完全沒有意識,她不明白冥夜傲風到底在為了什麼而拚命。
“禁之命運之輪……”冥夜傲風開始念念有詞。
夢冰雪卻是被嚇了一大跳,他要逆命?他想要……破除宿命?她的……宿命?
“夜……夜……我的夜……”夢冰雪捂住頭,有什麼在撞擊她的腦子,一下又一下,深刻而震撼。
“原來你是我的父親。我想我們之間是沒有結果的。再這樣下去,也隻能徒增鮮血而已。”
這是她曾經說過的話麼?好殘忍啊。
腦中出現了另一幅畫麵。
一個雨夜,四周都昏暗不堪,她卷縮著,獨自哭泣。
“夜,我才不在乎你是誰,是不是我的父親都好。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但若是和你在一起,你就會被宿命牽連。我不想你有事啊。你知道麼。”
然後她劃破自己的手腕,以血起誓,忘了冥夜傲風。
夢冰雪當機立斷,用指甲劃破自己的手腕。“禁之封印之刻,逆命之流,吾以禁之司命主神之名,破譯禁之奧秘,禁忌,破!”
封印一破,過往一切統統回到夢冰雪的腦中。
他們是如何的相愛,卻無法相守的痛苦。他們分離時的撕心裂肺。
夢冰雪走過去,從背後摟住冥夜傲風的腰,“夜,你在做什麼?”
冥夜傲風身子一僵,“夢兒?”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樣傻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
“我不在乎什麼宿命,我願意為你承擔一切痛苦。可是夜,我無法忍受你冒生命危險替我打破宿命。”
“夢兒,你快走。不然的話……”
“不然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要在你身邊。除非你不愛我了,除非你不要我了。”
“夢兒……你……”
“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把我一個人丟下?要是你真有個萬一,我怎麼辦?沒有了你,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你明不明白?我什麼都不要緊,我隻要你好好的。我隻要你好好的啊。”
“夢兒,我知道。我保證我不會有事的。你先出去,好不好?”
“冥夜傲風,我不許你什麼事都一個人承擔。總之,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夢冰雪死死摟著他。
“有我在,你們誰都不會死。何必這樣生離死別似的?”幻靈依在夜琉璃前成形。
“你有辦法的是不是?我隻要夜沒事就好。我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夢冰雪搶在冥夜傲風之前說。
“夢兒!不要再說了。我怎麼可能讓你為我受苦。”
幻靈依笑了,她原本虛無縹緲的身體開始慢慢形成一個有血有肉的實體。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不要再讓自己後悔。不要再重蹈覆轍。我會用所有的力量來幫你們的。”
夢冰雪猛然睜大了眼,“夢?你……你讓曆史重演了?”往後千萬年的記憶她也想起來了。一切的因果報應,都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以前是我的疏忽,讓你們再次分離。這一次,說什麼我都不能在失手了。”幻靈依那抹看透一切的笑,卻讓人看著心驚。
“不!夢,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涉險啊。”
“在你心裏,隻有一個冥夜傲風,不是麼?我變得如何,你又在乎麼?”幻靈依垂下眼簾。
“我在乎。我當然在乎。從我一出生,你就在我的身邊。無時無刻都陪伴著我。夢,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覺得,我們是一體的。我是愛著你的。”
“隻是你對我的愛,和對冥夜傲風的,根本不一樣,是麼?但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滿足了。”
幻靈依轉過身,兩手慢慢舉起,身體若隱若現,呈現似龍似蛇的外形。
“命運之轉輪,開啟禁忌之枷鎖,推動時空之流,吾以禁之操控者,上古神獸勾陳之名,破譯禁之奧秘,神啟,開!”
“夢!不要!”
看著幻靈依被極光所吞噬,這是夢冰雪昏迷前最後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