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花園，就越清晰的聽到女子悅耳的笑聲。
    所有人很默契的打了個哆嗦。銷魂噬骨的聲音，害死人的那種。
    再轉過頭看夢，臉上悲傷的神情更甚。
    夜如雪眨了眨眼，心裏也不好受，“你早該知道有這麼一天的。”
    “對啊。我一直等待著這天的到來。”也害怕著。
    當站定在花園的時候，一群人除了呆若木雞就是呆若木雞。
    “那個……是宮主？搞錯了吧？”夢兒淚一副見鬼的樣子。
    月心吟掐了她一下，“是真的……嗎？”
    夢兒淚“哇”了一下，摸著自己的臉點頭。
    “果然呢，宮主變回老樣子了。”姬似幻笑著。
    “那個男人真是偉大。”夜如雪倏地眯起眼，似乎察覺了什麼。
    夢宮主手上撫著琴，但臉卻轉向一邊，凝視著坐在身邊的人。那眼光，溫柔的要擠出水了，還是泛濫的。
    男人不知在夢宮主耳邊說了什麼，她嫣然一笑。
    “撲通”——
    軟軟倒下一片。
    “妖孽。”月心吟不屑的說。
    “那是風情萬種。”夕語馨笑得有點牽強。
    “超級無敵大禍水啊！”夢兒淚受不了的大叫。
    “人家有本錢，你行嗎？”璃霜璿不給麵子的說。
    “宮主可真是美啊。”冰蝶心甜美的笑容險些掛不住。
    姬似幻和夜如雪同時回過頭看夢，後者神色可想而知。
    “討厭！你又耍賴！壞人！”一聲毫無形象的大叫引起她們的注意。
    隻見夢宮主追著男人打，而男人則是一臉笑意，輕鬆躲過。
    “撲通”——
    重重倒下一片。
    “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佩服。”夜如雪僵著一張臉說。
    “咦？魔帝看著怎麼這麼麵熟？”夢兒淚左右端詳著魔帝。
    “你認錯了。”夜如雪意外的回答她。
    “哦。”夢兒淚不疑有他。
    她們麵麵相覷了一會兒，走近兩人。
    “你討厭！就知道欺負我！”夢宮主笑得很歡，想追上男人抓住他。
    “夢兒，我怎舍得？”男人頓住身子，準確無誤的摟住她。
    “夜。”
    “嗯。”
    “夜。”
    “嗯。”
    “夜……夜……夜……”夢宮主叫著叫著，笑得更歡，眼睛彎了起來。除了美，再無致人於死地的淩厲。
    “嗯。”
    夢宮主湊過去，唇瓣貼著他的，“夜，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那種幸福的表情，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嗯。我是你的。隻屬於你。我的夢兒。”男人認真的許諾，前傾一些，便吻住了她。
    夢宮主眼睛眯成一條縫，伸手勾住男人頸項的力量出奇的大。
    目瞪口呆。
    不可置信。
    夢……宮主？
    假的吧？
    所有人的視線轉到夢的身上。
    夢咬了咬唇，“千真萬確。這個女人的本性。”
    “不可思議。”五個女人難得一致的發言。
    兩人吻得難分難舍，其他人看得臉紅心跳。
    “什麼時候結束？”夜如雪麵部僵硬的問。
    “不知道。”夢很老實的回答。
    等啊等，等到風雲變色之際，兩人還是從頭到腳黏在一起。
    姬似幻很不給麵子的輕笑了聲，“依依，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會失控了。”他們那旁若無人的樣子，讓人又羨又妒。
    “不用你管。”夢神情別扭的轉過頭。
    好不容易，嘴唇分開了，但其他地方依舊忘我的貼住。那肉麻勁兒，真是……
    “夢，你們來了。”夢宮主“才”發現她們似的。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人的存在？”夢恨的牙癢癢。
    “怎麼能這麼說呢？你可是我最親愛的夢啊。”夢宮主眨了眨眼，意外無辜。
    “去你的。”夢故作不屑。其實心裏為她的偽裝而難過。
    男人輕笑了聲，咬住夢宮主的耳朵。
    “呀！你存心報複不是？哦……吃醋了？”夢宮主笑得像偷腥的貓兒一般，樂嗬嗬的看著男人。
    “你生生世世隻能有我，隻能屬於我。”男人占有欲十足的宣稱。
    夢宮主非但不生氣，笑得是合不攏嘴，“是是是。你說的對。你說得每個字每句話都對。”
    “看來沒我們什麼事。”夜如雪別有深意的眼神對著夢。
    “回去吧。”夢淡淡一笑。
    “嗬，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執著？”姬似幻搖了搖頭。
    “算了。事以致此，多說無意。”夢轉身離去，黯然神傷。
    夜如雪回到家，笑望著“借酒消愁”的夜月寒，“怎麼，心上人走了，心情不好？”
    夜月寒牽動嘴角，不溫不火，“是我自作多情。”
    “哥，你心裏一直明白，卻總是裝傻。難道你真覺得就算做一個替代品也好嗎？”夜如雪飛身過去奪過他手中的酒杯。
    “不。因為連這也隻是奢望。”夜月寒淡淡一笑，舉起酒瓶仰頭灌了下去。
    夜如雪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杯子，“我見過他了。”
    夜月寒手上一頓，酒水順著嘴流下，他放下酒瓶，卻沒有擦拭身上的水漬。轉過頭來，看著夜如雪，等待她的下文。
    “那麼多年來你從來沒有見過他？”夜如雪問。
    夜月寒點頭。
    “很像啊。可惜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不過說實話吧，那個男人真的很有魅力，也知道怎麼套住宮主的心。他霸道，卻縱容。宮主是被他寵壞了的。哥，比起你的一再退讓，那個男人比你高明何止千百倍？”夜如雪硬著心腸說道。
    “但你心裏明白，聰明如她，怎會輕易束縛？再高明的手段也休想讓她順服，除非自願。”她愛著那個男人，就已經足夠排除所有外在因素了。
    “他們的感情……很深麼？”夜如雪微眯著眼，有些迷茫。
    “超過你所能想象的。”夜月寒還是維持淡淡的笑容。
    “那為什麼魔帝會不要她？”夜如雪不解的看著他。
    夜月寒深吸了口氣，“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苦衷？”直到夜月寒離開，夜如雪還是想不通，是怎麼樣的苦衷讓如此相愛的兩人變成不共戴天的仇敵。
    而結果，夢宮主和魔帝複合過了多年之後，天界和魔界再次進入交戰。
    夢宮主回來了，舉起諸殺魔帝的旗號，打著頭陣。
    “這次是誰拋棄誰？”姬似幻和夜如雪很一致的劈頭問夢宮主。
    夢宮主妖冶一笑，仰起頭，“你們說呢？”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夢蹙著眉看她。
    “忘了我說的麼？我要親手殺了他。”夢宮主微眯起眼，笑得有些諷刺。
    “你真的在做戲？”夢眉頭蹙得更緊。
    “是。本宮怎會再次優柔寡斷，任那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夢宮主轉動的眸子精光乍現，魔魅的氣息幾乎要噬人魂。
    這樣的情況很不妙。
    何止不妙？
    夢從此一直心事重重，看著夢宮主的眼神悲傷之極，卻始終沒有說什麼。
    夜如雪站在密室裏，臉色凝重的看著夜琉璃。
    夜月寒在她身後，神情憂鬱。
    “夜琉璃的能力可以預言，這你也是知道的。”夜如雪先開了口，打破了寧靜。
    “是。”
    “你看到了什麼？”
    “你看過之後，自然會明白。”
    “你知道了多少事情？宮主那裏你說過麼？”
    “我所知道的不多也不少。這些就算我不告訴她，她也應該明白。”
    “哥，你出去吧。”夜如雪下定決心似的閉了閉眼。
    夜月寒看著她的背影半晌，默默離去。
    夜如雪深呼吸了幾下，兩手虛捧著夜琉璃，發出明亮幽深的藍光。
    當藍光越來越強烈，幾乎刺痛得人睜不開眼。
    夜如雪一如既往的平靜，眼睛都沒眨一下。
    然後，她笑了。
    笑意加深，帶點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