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宣戰 第十八章 交戰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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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工夫兩人又過百招,殺氣越來越濃烈,最終的殺招也呼之欲出,此時的戰神黑色戰袍已破損不堪,胸口一道傷痕更是深可見骨,鮮血染盡戰袍,項上黑色頭盔也不翼而飛,黑發散亂,麵色鐵青。懸野亦然,臂上傷勢幾乎讓他執不起白龍骨,一道由胸斜劃至腹的傷口正汩汩地冒著血,紫色錦衣比起戰神的黑色戰袍是有過之而不及,每一道傷痕如果失之毫厘便可命喪當場,看得出懸野此時已落下風。兩人均喘氣不已,戰神心中更是對懸野的戰力讚賞有加,自古以來能接他全力過兩百餘招的不過區區數人,當下戰事已近尾聲,他更是急聚周身靈力準備給對方致命一擊。刹那間塵埃飛滾,飛沙走石,靈力呈熊熊燃燒的火焰般衝天而起,隻見戰神八尺身軀驀然脹大,身上青筋交錯,麵容可怖,雙目怒瞪如牛,手中的戰天斧也仿佛感應到主從所散發的強大靈力,頓時隱隱銀光咋現,對比之下刀刃上的灰黑色也更為清晰明目,最後的一擊已是一觸及發,傷痕累累的懸野又將做何反擊?
此時的青衣男子麵不改色,靜靜地觀測著兩人的對戰,五指之中的長簫仍然“嗚嗚”作響,盡管聲音盡數淹沒於兩人交戰中,但唯有在一獸耳朵中響動如雷,受其影響,那便是戰神身邊的帝龍,由於沉著於交戰,戰神並未發覺身後的帝龍有何異樣,以至於痛失愛寵。
懸野絲毫不敢懈怠,見戰神已然是打算最後一擊,幾乎同步調出周身靈力以決勝負,遠遠望去懸野也如被熊熊烈火燃燒,然,不同之處是戰神靈力為藍色,遠遠望去中如一抹碧藍燭光在黑暗中閃爍,而懸野所燃靈力為黑色,黑暗中透過所集靈力,隻可隱約瞧見周邊亂石如波濤洶湧,搖曳不已,卻不見黑色靈力到底蔓延何處。
轟然一聲巨響,兩人均蹬斷所立衝天巨石,衝刺而來,飛騰如利箭穿空,“噝噝”作響,仿佛要撕裂這陰森恐怖的鬼界。戰神一聲喝令,身體衝天而起,黑色戰袍在強大靈力下終化作青煙繚繚,他的身體足足脹大一倍,通體發紅,懸野知道,那是戰神集周身靈力而致,而他手中戰天斧已然喂飽靈力,初時的隱隱光亮已變成刺眼銀光。戰天斧呼嘯出聲,一擊之下可斷浪崩山,毀城於一旦,數丈之內就算遇其殺氣,妖鬼亦當場化作塵土,如若懸野不能接此一招,其元神盡滅。
青衣男子此時已是大驚失色,完全失了剛才的冷靜,冷汗涔涔,他雖然沒真正見識過戰神的最終一擊,但也略有所聞,這一招名為力挽狂瀾,當年排名第二的弄月神正是敗於這招力挽狂瀾之下,之後聽說弄月神閉關休養百年有餘,正是拜於戰神的最強一擊所賜,雖說隻是道聽途說,但弄月神確實敗於戰神之下,之後的百年時間裏果真不見他的身影,且不說真實性,單看排名第二的弄月神敗北就可見戰神的威力,雖然有幻術助陣,但幻術終為幻術,這一招懸野可否擋下?
青衣男子再按壓不住,驟然間元神脫離軀體……
雙方交戈,最後一搏已然發動,半空中隻見懸野手中飛龍骨隱隱幻生出血肉,在強大靈力的作用下竟化出昔日帝龍模樣,雖看得不真切卻也隱約可見當日威風凜凜的氣勢。而相距不過數丈之處的戰神更是神情駭然,青衣男子深知此舉乃懸野拚死一擊,心下更是焦急萬分,麵對戰神天下間又有誰人不是全力以赴,就算最後懸野可以全身而退他卻不想懸野以身涉險,眼看兩人即將碰撞,青衣男子一咬牙,當下心意已決,縱身一跳撲向呼嘯而來的懸野。
戰神驚駭,顏麵失神,眼見自己的帝龍先自己一步撲向縱身而來的懸野,頓時惱羞成怒,心想,本神哪能如此不濟要座下之騎來偷襲,若是戰勝,我又有何麵目以對天?不若戰敗,更是一死也難消心頭之辱。刹那間戰神雙目如炬,殺氣縱橫,額上青筋暴動,眼看懸野手握白龍骨呼嘯而至,殺氣凜冽,勢必拚死一擊,然,戰神想也不想,翻轉手腕猛地朝身邊的帝龍斬去,手起刀落,頭顱飛揚,血濺當場。
驚見這一幕懸野驚蟄,但苦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他也隻距戰神身體不過數尺,剛才的奮力一躍更是威力驚人,當下又是身處半空,想收回殺招已是不可能的了,千鈞一發之際懸野即時散去大部分殺氣,但為時已晚,斬下帝龍頭顱的戰神已經來不及化去懸野化去一半的殺招,雖然有靈力護體卻難以抵擋如此強勁的攻擊,當下便被化骨為龍的飛龍骨所擊飛,身軀在撞倒數根衝天石柱後方才停止,再一看戰神,口中鮮血噴薄而出,本是執刀的右臂也在碰撞過程中折斷,現在隻剩下光禿禿的臂膀裸露在外,血肉模糊,一截白骨赫然醒目,更有大量的血液浸染胸前無任何衣縷的身軀,慘不忍睹,遠遠望去,戰神腹腔之壁已是破一大洞,肚腸穿體而出,更有部分髒器外露,肋骨清晰可見,血腥之氣彌漫,隻覺得眼耳口鼻盡是充斥著血腥的粘膩之感。
一擊而定勝負,然,懸野卻絲毫沒有戰勝之感,此時他負手而立,轉眼望向身後駐立之人,冷目如刀,讓青衣男子不敢直視,仿佛他的眼睛可以把人看透一般。忽而衣袂翻飛,瞬間紅發便飄然落於眼前,青衣男子心下忐忑,但他卻不悔,抬頭直視懸野淩厲的眼神,心中一陣委屈,目光卻也不閃躲。然而他心中的委屈漸漸被恐懼所代替,直視的雙眼終究垂落,恐懼過後竟生出深深的悲涼,自己這般為他著想,到頭來竟是這般——
懸野見青衣男子眼中淚光閃現,無奈歎氣一聲,足尖一點翩然遠去,一頭紅發轉眼間便消失陰暗之中。青衣男子也輕歎出聲,目光無限哀傷,剛才懸野不經意溢出的殺意讓他感到不寒而栗,後來聽聞他歎氣,料想也是無奈吧!
遠望已離去的身影,青衣男子一臉迷戀,然而隻在他一轉身的刹那,柔情盡失,換之為冷酷無情,翻轉手中碧藍色的水雲簫,臉上殺意凜冽,縱身一躍,身體穩穩落於戰神麵前,淡道:“盡管大哥已無意殺你,但我不然,若你不死定會阻礙大哥道路,你罵我卑鄙也好、小人也罷,我是絕對不能容許任何人敢傷我大哥一絲一毫。”青衣男子言罷眼中閃過一道陰狠,逼近命在旦夕的戰神,陰沉道:“要怪隻能怪你自己自奉為君子,有這種結局想必你也無話可說了吧?”望了一眼旁邊一命嗚咽的帝龍,又緩緩開口道:“倒是你的帝龍倒是頗費我一番心力,明知我的元神有意操縱它的意識而誓死不願向你求救,唯恐讓你分心,忠心之至。我想你定然也想到有人操縱它了吧?沒想到你竟下得了手,可惜了一代帝龍。”
“如若我不斬帝龍你又當如何?”戰神氣喘籲籲,說話間口中血沫隨話而出。
青衣男子自負一笑,道:“我料定你不會不管,帝龍偷襲,戰神你顏麵何存?隻要你有些許分心我大哥的便可勝出一籌,如果你出手阻止帝龍,那我大哥便是穩操勝券,如若不然我馭獸擋你戰天斧,帝龍勢必身亡,而你卻也無法再擋我大哥全力一擊,勝負已定。不想我大哥念及當日恩情而再次手下留情,不然你早已元神盡滅。”
聞言,戰神眼裏閃過一絲清寒,這個人好生可怕,一瞬間的決戰竟想出這般手段。
這時青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惋惜,隨即就被陰狠所掩蓋,神情一轉,殺意淩駕,正欲出手了結血出泉湧的戰神,不料,此時的戰神不畏身受重傷一縱身帶著帝龍的屍體跳出數丈開外。青衣男子驚駭,他料定此時的戰神已命在旦夕,哪裏還有力氣攜帶身型巨大的帝龍一起逃離呢?這不是自尋死路嗎?見戰神一路血如雨落,見狀他也並不急於全力趕上,心想,戰神已然是將死,諒他也逃不出這陰森鬼界,遠遠跟隨其後,再尋殺機。
不想,戰神隻不過把帝龍帶離青衣男子殺氣範圍之外便返身折回,胸口上的傷果然不出青衣男子所料,強行搬動帝龍那般巨大身軀,讓戰神原本就嚴重的傷勢更是雪上加霜,部分膽腸從破裂的傷口中流出,耷拉於胸口,加上貫穿的胸腹血肉模糊,白骨森森,其狀觸目驚心,不堪入目,竟比域中厲鬼顯得更為陰森可怖。
隻見戰神單手把外露的肚腸悉數塞回腹部那塊在碗口般大小的傷口內,他麵不改色,就是眉頭也不皺一下,身體微顫,冷汗涔涔,就連左手緊握著的戰天斧也微微顫動,數丈之外清晰可聞咬牙碎齒之聲。青衣男子心中大駭,對戰神徒然升起一股敬畏之意,心道:不愧為大哥所敬重之人,一代戰神果真傲骨如鬆,隻可戰亡,何來逃亡!剛才還道戰神想逃跑,不免臉上一紅。
戰神傲然開口,氣勢不減,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本神雖然承蒙天帝賞識封為戰神名號,卻也嚐過敗北滋味,交戰中我雖不齒使用陰招,但千百年來所遇敵手中卻也是屢試不爽。閣下用意我自然知曉,我寧斬帝龍也不願天帝所踢名號受辱,先前閣下那一番話也是故意激我的吧?然,我隻願與懸野全力一戰定不會有何保留,何況他也有意如此,這次不能遂我心願隻怕相見無日了。”言畢戰神怒叱一聲人斧合一,形如影閃如電,直直衝向青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