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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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時分,冰蝶心端著一盤糕點進了斷淩的房間,“斷大哥?你在嗎?”她小心翼翼的把糕點放在桌上。
斷淩從裏麵走出來,見到冰蝶心,不禁莞爾,“蝶心,你跑我這跑得太勤了。”
冰蝶心過去扶斷淩就座,把筷子遞到他手裏,“快點,嚐嚐我的手藝。”她一臉期待的看著斷淩。
“這是你做的?看不出來你也會下廚?”自從冰蝶心來了之後,他覺得自己比過去開朗了不少,是因為,她與“她”相似的緣故嗎?
冰蝶心揚起微笑,好像沒有聽出斷淩語氣中的玩笑成分,“恩,沒事的時候做做這些東西也很有意思啊,就怕斷大哥你不喜歡呢!”
斷淩淡淡頷首,“怎麼會呢,蝶心做的糕點一定很好吃。”
“其實也沒有拉,也許會不合斷大哥的口味也不一定啊。斷大哥,你快點嚐嚐啊。”冰蝶心的琉璃眸子發出期待的光芒,一派天真的模樣。
斷淩搖了搖頭,“好了,讓我嚐嚐你的手藝吧。”說著,他將一塊糕點往嘴裏送。
冰蝶心立刻靠過去,“怎麼樣?好不好吃啊?”斷淩,他知不知道,他正在吃下的,是自己的性命啊。冰蝶心享受著他慢慢吞噬自己生命的過程,心裏五味具存。
“恩,真的很不錯。”他又夾了一塊送進自己嘴裏。
冰蝶心甜甜的笑著,“斷大哥喜歡就好。”等著吧,他將會後悔自己曾經錯誤的決定。她冰蝶心會讓他斷淩永生難忘!
冰蝶心覺得有蘇九緹在身邊著實麻煩,但是現在還不是除掉她的適當時機,所以她決定要借機把她送回去。
“九緹姐姐,我們偷偷回去看塵好不好?我好想塵哦!”冰蝶心摟著蘇九緹的手臂,琉璃眸子睜得大大的,很無辜、很無辜的樣子,讓人不忍心拒絕。
蘇九緹一顆心被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給揪得生疼生疼,“好吧,我陪你回去。”她疼蝶心可是疼到心坎裏去了。
“你真是太好了,九緹姐姐。”冰蝶心一把抱住蘇九緹,還用在她懷裏蹭了蹭臉。但她眼裏陰狠得算計眼光,恐怕蘇九緹永遠也不會看見的。
“塵!”冰蝶心衝進門,立刻投進絕烈無塵的懷抱裏,“塵,我好想你啊!”那麼多天沒見,果真是有度日如年的感覺啊。
絕烈無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柔情,隨即轉為平淡、冰冷,“誰讓你回來的?任務完成了?”他拚命想壓抑看到她時,心中那份不容他忽視的激動。
冰蝶心從他懷裏抬起頭,“塵,你不高興見到我嗎?人家太想你了嘛。所以……所以就偷跑回來看你啊。”眨動清澈的琉璃眸子,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絕烈無塵深吸一口氣,他幾乎抑製不住擁她入懷的衝動。她的話,她的眼神,她的擁抱,都那麼真實的震動著他的心,他封閉以久,本該毫無感覺的心。
蘇九緹則是規規矩矩的跪在殿下,“主人,是我不好,是我把蝶心帶回來的。”
“不是不是,是我說想塵了,才會讓九緹姐姐帶我回來的。”冰蝶心焦急的說,兩隻手臂將絕烈無塵擁得更緊。
絕烈無塵冷睨了蘇九緹一眼,隨後將視線定在冰蝶心絕美的容顏上。“想我?”現在,他也很難辨別的出,她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冰蝶心堅定的點了點頭,“是啊,我想塵,好想好想……”冰蝶心把臉貼在絕烈無塵的胸口,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知道此刻的溫暖感受是真真切切的。
他試圖平息自己欲加快的心跳,卻不知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在折磨她,還是在折磨自己。“你先下去吧。”他對蘇九緹說,但眼光從來沒有離開過冰蝶心。
“是。”蘇九緹沒有多想,隻是順從的離開。
“回來做什麼?”絕烈無塵冰冷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冰蝶心笑笑,感受到他說話時,從胸口傳來的震蕩,“想塵啊!”她說得真誠。
絕烈無塵搖了搖頭,“是嗎?沒有特殊的原因,你會回來見我?”畢竟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對她的了解自然是不少。
冰蝶心笑得更甜,塵可真是了解她呀,不愧是她冰蝶心愛上的男人。“沒怎麼樣啊,我想塵拉,就是想嘛。難道塵不高興嗎?塵不喜歡看見我的話,那我走好了。”她可憐兮兮的說著。
絕烈無塵沒有說話,似乎真的希望冰蝶心走。
冰蝶心嘟起嘴,離開絕烈無塵的懷抱,唉,真是舍不得。“那我走咯?塵……”她慢慢走出大殿,一步三回頭,模樣看起來好不可憐。
“你想把蘇九緹丟回來?”絕烈無塵突然吐出一句話。
冰蝶心疑惑的歪著頭,“什麼?”她真的不明白塵在說什麼啊。
絕烈無塵點了點頭,“你走吧。”他也知道蘇九緹沒有什麼用處,留下就留下吧。
冰蝶心對著絕烈無塵嫣然一笑,“塵放心拉,我一定會盡快完成任務,達成你的心願的。”
絕烈無塵倏地眯起眼,聽出冰蝶心話中的詭異之處,佳人卻已離去無蹤……
“斷大哥!”冰蝶心一手抱著棋盤,一手端著一盤點心往斷淩房裏跑。
斷淩無奈的一笑,“又來下棋?”似乎她對下棋特別熱衷。
冰蝶心甜甜一笑,“是啊,斷大哥。”冰蝶心把東西一一擺好,然後就位。
斷淩也坐下,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他另一隻手執起一枚棋子擲下。
“是嗎?謝謝斷大哥誇獎了。”她也下了一子。
“對了,你一個人出門,家裏人不會擔心嗎?”誰會放心像她這樣一個不通世事的女孩子在外麵漂泊?而且冰蝶心又是那麼純真無邪,難道不怕她在外麵出點事?
冰蝶心低下頭,“我沒有家人。”她的語氣帶著絲絲悲傷的感受。
“怎麼會?你父母……”無親無故?像她如此善良的女孩怎麼會有這樣的背景?斷淩不禁為冰蝶心感到心疼,也有同情。
“他們都死了。”因為低著頭,所以斷淩絕對不會看到冰蝶心此時陰冷嗜血的笑容。
斷淩歎了一口氣,“不要難過了,都過去了。”他以為冰蝶心正陷入不盡的悲傷之中,想要安慰她脆弱的心靈。
冰蝶心抬起頭,嘴角揚起一抹甜甜的微笑,“我沒事拉,謝謝斷大哥的關心。”隨後,她的心思好像都放在了下棋上。
斷淩也沒有多問,他並不想去挖掘冰蝶心的隱私,隻不過有一絲的好奇,還有一絲的……憐愛。不知為何,他對冰蝶心好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他們本來就十分熟悉,感覺很親切。
一連好幾天,冰蝶心每天都與斷淩下棋,做糕點給他吃,日複一日,從來沒有間斷過。而她的計劃,也在接近著成功。
“斷大哥!出來拉,陪我下棋啊。”冰蝶心一如往常的走進斷淩的房間。這是最後一次了……
斷淩也已經習慣了冰蝶心每天的“打擾”,很自覺的就位。“你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都大清早的做糕點,來找我下棋。”
冰蝶心不解的望著他,“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她把糕點擺在斷淩的麵前。
“沒有。”他很自然的把一塊糕點往嘴裏送。
冰蝶心毫不掩飾的露出得意的笑容,“來啊,我們下棋。”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下了幾步之後,斷淩明顯的感到冰蝶心的棋路不同以往,從前的散漫與隨意的路數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處處暗藏殺機,步步緊逼,絲毫不給對手留活路。
看著斷淩有些許變化的神情,冰蝶心冷笑更甚,“怎麼了?斷大哥?不知道怎麼下了嗎?”
斷淩抬起眼,睹見冰蝶心此時詭異的笑容,心裏泛起不祥的感覺,覺得有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蝶心,你……”他多心了?還是……他從來都不知道冰蝶心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斷大哥,你輸了。”冰蝶心下完最後一步棋,把斷淩的棋子吃的死死的,完全沒有翻身的機會。
“你的進步很大,我自愧不如。”怎麼會?一夜之間,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為什麼?
冰蝶心笑意加深,“你記得嗎?你問過我,我的家人。我當時說……我的父母死了。其實呢,從他們拋棄我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當他們死了!”清澈的琉璃眸子泛起一層陰狠的色澤。
斷淩看著眼前的冰蝶心,心裏不安的疙瘩越來越多,他已經分不清此時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原來如此。”突然,他的心劇烈的疼痛著,“這……”
冰蝶心無視他此刻痛苦的模樣,“不對,應該說,他們拋棄我的那一刻,就應該死了!我放任他們活到現在,已經是對他們天大的仁慈了。”冰蝶心笑著靠近斷淩,她的笑容還是那樣的天真無邪。
斷淩似乎聽出她話中隱含的意義,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你是……”會嗎?她會是“她”的女兒嗎?他們的女兒啊。會嗎?
“知道韻女是怎麼死的嗎?”冰蝶心完全不理會斷淩的話,隻是說出自己想說的。
“她……你……”斷淩更加不可置信了,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這是何其殘忍的行為。對了,她說過,從他們拋棄她的那刻起,他們就應該得到報應了。現在,報應來了。
“她和你一樣,喝了我的血,毒發身亡了。”隻不過她不想這個男人死的太容易,每次在糕點裏放入的都是少量,就像是慢性毒藥一般,隻不過死的更加痛苦而已。
斷淩歎了口氣,搖頭,“你真的……那麼恨我們?”作孽啊,這都是他自己所做的孽……
“是,我恨,恨為什麼我是這樣的血統?恨為什麼你們生了我卻不管我!讓我在天地間遊蕩!而像我如此特殊的血統使我變的天地不容!我恨啊!”冰蝶心琉璃眸子覆上陰影,一頭長發變成金色。
斷淩無奈,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他的確是該得到報應啊。他深愛的女人……他的女兒……都是因為他所犯的錯誤而痛苦。
冰蝶心從袖口拿出玉簪,交到斷淩手中,“悔恨吧,為自己當初的愚蠢所造成的悲劇而悔恨吧!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她憤憤離去。
“蝶心……女兒……”也好,起碼,這樣一來,他就能和韻女永遠在一起了。他深愛的女人啊……
冰蝶心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她說謊,她在說謊!早在他把事情說清之後,她就不再那麼恨他了。畢竟,是自己的父親,是母親最愛的男人。他對她,也很好、很好……“父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