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軒，賀水城中最大最豪華的小倌兒樓。
    一個錦袍大漢昂首走了進來，花月影見他器宇軒昂，衣飾華貴，連忙迎了上來。
    “官人，您是初次來我們碧雲軒吧，我看您麵生的很！”花月影賠笑說道。
    大漢進來後就左右打量碧雲軒的陳設，果然清幽高雅，不似一般。見和自己說話兒的是一個三十左右歲的男子，服飾淡雅，麵貌清俊，語言含笑，讓人如沐春風，想就是傳說中的媽媽桑了。
    “公子說的極是，請問公子怎樣稱呼？”大漢微微一禮，問道。
    “叫我花月影便是，公子既是初次來，就由月影來為您介紹可好？”
    “好啊，好啊！”
    “請隨我來！”
    花月影說著上了樓梯，大漢尾隨其後，樓上環著大廳是走廊，花月影帶著他進了一間叫月來居的。
    進去一看，迎麵一個照壁，掛著水墨山水，一輪明月正穿雲而出，倚牆邊立著一個半人高的大美人甕。轉進去，一個香檀木的桌子擺在當中，四下籠著熏香，正麵不遠處卻是個臥塌，掛著青灰色金線簾帳，隱約可以看見裏邊擺著一架古琴。四麵牆上嵌著些瓶、壺、劍、琴等擺設，顯得高雅不俗，並不見紅樓春色。
    小舟見此心裏納罕，自己裝了這個樣子就是想顯得粗豪闊氣，像個質量超好的嫖客，難道表情太過正經，讓人家誤會自己是來住宿高檔酒店的？沒這個道理啊，情報上說那幾個嫖客總是來這裏的啊，還有一個瘋了的也是出在這裏的，怎麼會如此假正經起來？
    花月影卻已經為他拉開了凳子：“官人請坐，官人怎樣稱呼？”
    “在下蕭峰，花公子不必客氣！”小舟坐下，接過茶來，輕抿了一口，沒敢喝下，都說這種地方的茶裏不安全，自己可別當了傻子。
    “姓蕭，這個姓氏倒是少見！”
    “是啊！”小舟想，就是照著蕭大俠的形象做的，隻是換了身衣服而已，明天高興再做個段譽段公子出來，也隨我高興啊！
    “公子是喜好聽曲兒，還是找可心人聊聊天呢？”花月影柔聲相問。
    小舟從沒見過男人可以柔得如此得體，既足夠軟人心肺，又不顯女氣，不怪開了這麼大的一間妓館。
    “還是先聊聊天兒吧，最好多找幾個，再上一桌酒菜，我要好好痛快痛快！”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也不知花月影弄了什麼機關，隻隱約聽得腳步聲聲，已經有人來了。花月影站起告辭出去，小舟倒想看看桌子下邊按了什麼機關，比電話通知還快。
    淡淡的香氣隨著腳步而來，四個花季少年魚貫而入，小舟看看年紀都在十五六歲，各人有個人的好處，或清俊淡雅，或嬌柔嫵媚，或天真單純，或古怪伶俐。看來這碧雲軒果然實力不凡。
    不一會兒，又有小童兒送來了酒菜，連這小童兒也清秀可人，小舟不禁感歎。
    小舟一問各人姓名，那個淡雅的叫文桐，那個嬌媚的叫紅綃，單純的叫如玉，伶俐的就叫靈兒，竟也人如其名。
    小舟是個沒經驗的，也不知說些什麼，那四個年紀雖小，卻都是老手兒，一時間倒也聊得熱熱鬧鬧。
    聊了一會兒小舟不著兒痕跡地問：“聽說你們這裏有個人生了瘋病？到底怎麼回事啊？街上傳的可熱鬧了！”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文桐歎了口氣，說：“沒想都傳的這麼厲害，連您這外鄉人也知道了。怪不得這些天都沒人上門呢!”
    “是啊，不過這事情確實也蹊蹺！”眾人都紛紛說。
    “詳情到底怎樣呢？”小舟露出自認最八卦的表情。
    “碧霄也是我們這兒的老人兒了，一直是綢緞莊的錢大爺伴著他，兩人倒也恩愛。可從上個月起，碧霄不知怎麼就開始厭惡起錢大爺來，剛開始不過避而不見，後來竟摔摔打打，還咬了錢大爺一口，嚇得錢大爺再也不敢來了。現在一個人總坐在屋子裏發呆，人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了，看著可憐著呢！”眾人七嘴八舌，小舟倒也聽得明白。
    “就沒找個大夫瞧瞧？”小舟問。
    “可不瞧了？都說是心病還要心藥醫，我們怎麼問，碧霄也不說什麼，怎麼醫啊？不過是開些尋常的補藥，也沒見效！”
    小舟見也問不出什麼來，就說：“我常年在外麵跑，倒也遇到過幾個奇人，懂得些許醫術，不知道能不能幫到這位碧霄公子？”
    “當真？既是這樣，我們不妨帶官人去碧霄房裏看看他，如何？”
    小舟正合心意，隨同他四人出了房間，到了三樓的一個門前停了下來。
    “碧霄，碧霄，開開門啊！”文桐等砰砰敲門，裏麵竟也不應，不由都焦急起來。
    小舟見情況緊急，一腳踹開了門，迎麵就是床鋪，一個人麵向內躺著。靈兒上去打算推他醒來，卻一聲尖叫！
    小舟一看，那人竟已經死了，胸口插著一把剪子，是他自己刺進去的，手還握著剪柄。
    文桐等人見了嚇得驚叫連連，紛紛跑了出去。小舟也是第一次正麵兒看到死人，好在碧霄麵目還算安詳，隻是過於消瘦，兩頰深陷，臉色白的嚇人。
    本以為可以再碧霄嘴裏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現在人卻死了，自己這次是白費了力氣。
    店裏死了人，花月影心下焦急，這碧霄雖病了，但昔日花名在外，現下死了，定還有很多附庸風雅的人要來拜祭的，趕忙安排人處理後事，哪兒還有心情招呼蕭官人。
    小舟留了些銀兩，安慰兩句，就轉了出來。想想還有另外一個瘋了的，今天雖是夜已深了，也要趕緊去看看，免得又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