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等了許久，菜還是沒上。王之直連連催著：“上菜上菜……”
    小二不耐煩：“催什麼催，不想等就走吧。”
    王之直說：“就不走就不走就不走，我催死你催死你……”語速奇快，寧小楚聽得雲裏霧裏，問道：“小直你在說什麼？”未等王之直回答，“啪”“啪”兩聲，兩個杯子結結實實落在桌上。小二慵懶的聲音說道：“你越催他越慢，你們還是喝口茶先。”
    王之直又發作了下：“茶呢？你拿兩個空杯子是什麼意思？”
    小二不回答，也不走過來，遠遠地拿起茶壺，朝空一揮，兩隻水柱撒過，王之直本能地拿手遮臉，正想開口大罵，水柱不偏不倚地注入兩個茶杯中，未濺出半毫。這一手讓兩人暗暗叫好。王之直雖然心裏崇拜，嘴上卻不服，吹道：“這有什麼，我也會。”
    小二說：“你會就你會吧，隨便你。”
    王之直見對方一點都不捧場，賭氣地自顧自喝著茶。寧小楚見了，暗自發笑，幫他結束這段尷尬，接話道：“真的啊，那你也露一手看看。”
    王之直不愧是孩童心性，有人關注就很高興，連說：“好啊好啊。”
    寧小楚叫道：“小二，麻煩你給我們一個茶壺。”王之直卻說：“不用茶壺，再來一個茶杯就行。”
    又是“啪”的一聲，小二擲來一個茶杯。寧小楚好奇道：“不用茶壺你怎麼倒茶？”王之直嘿嘿笑著，站起了身，那邊小二不禁也對此感興趣，低著的頭偷偷瞟了過來。隻見王之直把茶杯放在地上，跳上了凳子，兩手叉腰，嘰裏呱啦講了一大堆誰也聽不懂的話，小二皺皺眉，可還是不由自主將頭轉向他。王之直見小二在看他，得意了起來，大叫：“快來看本大爺的絕技吧！”說罷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哎喲！”他的頭又多了一個包。一旁的寧小楚握著拳的右手微微顫抖，臉憋得通紅。
    小二的苦瓜臉難得地豐富了起來，掛起了笑容。
    大廚燒好了第一個菜，店小二故技重施，隨手扔到兩人的桌上，眼皮也不抬一下。寧小楚去櫃台前拿了兩雙筷子，遞給王之直一雙。王之直接過筷子的那一刻，微微觸動了一下，他想，就算父母不在了，他也不是孤單一人，至少有這位姐姐。何況，他才不信頂竹寨的人能殺得了他父親。
    菜上了一盤又一盤，餓壞了的兩人也是一盤接一盤地吃著。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高喝：“掌櫃的！趕緊備上好酒，潘大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