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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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瀾杉逃也似地出了寢殿,腦海裏不斷出現剛剛殘暴的畫麵,心中懊悔不已,不停地自問:我怎麼了?說過不論怎樣都要好好珍惜他的,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自己怎麼換上的朝服都不知道,機械地出了太子府,向皇宮走去。
寢室裏一切歸於平靜,隻有些許亮光調皮地穿過窗欞在室內跳躍著。
大床上一片淩亂,撕破的衣服在床上,地上散放著,方靜優靜靜地躺著,無聲無息,眼神空洞而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敲門聲,“公子,我是春兒,來伺候公子洗漱。”
“進來吧。”方靜優的聲音虛弱無力。
春兒手裏拿著一套新衣,是方靜優喜歡的水藍色。
春兒一抬頭,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方靜優臉色蒼白,向大病了一場,一看就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那麼完美的一個人,主子怎麼忍心呢!
“公子……”春兒的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東西放下,出去吧!”聲音依舊虛弱,無波無瀾。
“公子……”
“出去!”無力的語氣裏帶著堅決。
春兒無奈,隻好退出寢室。
半晌,方靜優艱難地用手臂撐起酸疼不已的身子,好不容易將衣服穿戴整齊,打開門,準備離開,可房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侍衛,兩人一見方靜優恭敬地說道,“公子,主子吩咐,讓您在房中休息。”
看來,玉瀾杉是不打算讓自己離開了!
方靜優木然地將門關上,撿起掉在地上的長笛,緩步走至窗邊,耳邊響起那人的質問,“為什麼把玉佩給方靈兒?既然你喜歡她,為什麼還與我父皇糾纏不清?方靜優,你告訴我為什麼?”
方靜優慘然一笑,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發生的一切都是為什麼!
一聲長長的笛音從唇邊逸出,不一會兒,窗口出現一隻美麗的飛鳥,方靜優拾起地上已經不能稱之為衣服的衣服,撕下一條,綁在了鳥腿上,“鳥兒,去吧!帶你的主人到這來。”
飛鳥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扇動了兩下翅膀,向遠方飛去……
朝堂上,玉瀾杉不知道皇上都說了什麼,不知道何時退的朝,不知自己怎麼來到禦書房,幾位朝中大臣正在和皇上討論著什麼事情,而他,則在一旁發呆,發愣。
玉沛澤看了幾眼從沒這樣發呆過的兒子,歎了一口氣…。
“瀾兒……”無語。
“瀾兒……”沉默。
“瀾兒……”玉沛澤湧上連殿外的人都能聽見的音量,才將玉瀾杉喚回。
“瀾兒,怎麼了?”
“兒臣沒事。”
沒事?誰信啊,傻子都能看出有事!
玉沛澤站起身,剛要離開書案,隻見窗外一條白色人影一閃而入,速度快如閃電,手裏寶劍直指玉沛澤的心髒。
玉沛澤鎮靜非常,輕輕閃身,躲過了致命的一擊,來人將劍順勢橫掃,玉沛澤這次沒有躲閃,明黃色的龍袍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順著手臂流下。
在場的大臣立刻慌作一團,急忙向外高喊,“來人啊,有刺客。”“快來人保護皇上。”
隻有玉瀾杉盯著那白色身影不放,心裏忽地漏了一拍,那不是昨晚在翠巒宮門口見到的人影嗎?當時,因氣憤根本沒多想,難道是誤會靜優了?那這個人又是誰?和靜優又有什麼關係?
來人看了一眼衝進來的十幾個侍衛,不屑地哼了一聲。
玉沛澤一擺手,“都退下。”
對於皇上的命令沒人敢違背,可又擔心皇上的安危,你看我,我看你,左右為難。
“退下。”一幹侍衛見皇上發怒,隻好乖乖地退出禦書房。
再次看著眼前的人影,玉沛澤不但沒生氣,反倒有些激動,受傷的手臂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滿眼,滿心都是眼前的人。
看著指著自己喉部的長劍,傷心地說道,“若塵,你真的這麼恨我?”
在場的老臣聽到‘若塵’二字頓時呆若木雞,誰不知道這兩個字是皇上的禁忌,沒人敢提,對於十八年前那場轟轟烈烈的禁忌之戀仍記憶猶新,可失蹤了十八年的方家三少爺又突然出現,刺殺皇上,這…………。。?
方若塵麵帶銀白色麵具,看不到他的表情,手裏的長劍也一動不動。
“若塵,我沒有負你,相信我!”
手裏的劍抖了抖。
“當年你一走了之,不聽我解釋,現在,給我個機會好嗎?如果我說完你還是不原諒我,你在殺我,我絕不躲閃。”玉沛澤的語氣柔軟,近乎於哀求。
劍一點點放下,鐺地一聲落在地上……。
玉沛澤伸出手,銀白色麵具慢慢被摘下,露出一張傾國傾城不得容顏,那是一張和方靜優有九分相似的臉,但卻不像方靜優淡雅,超然,不食人間煙火,取而代之的是嫵媚,妖豔。
歲月在他的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仍若當年神采飛揚,隻是眼神中多了滄桑,哀怨。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樣的一張臉下隱藏著一顆狠絕,張狂的心。
玉沛澤的衣袖上沾滿了鮮血,銀白色說的麵具也都變成了紅色,方若塵伸手從自己的白衣上撕下一條,熟練地將他的傷口包紮好。
還是不忍心,無論多恨,多怨,但見到他的那一刻,強硬了十八年的心還是化作了一池春水……
“你知道靜優的身份?”方若塵冷冷地問道。
“恩,知道。”
方若塵雙眼一瞪,“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讓他與玉瀾杉在一起?他們是親兄弟,你為什麼不阻止?你毀了我們兄妹兩人還不夠,連你的親生兒子都要毀嗎?你怎麼可以…。?”
所有人的眼睛瞪得更大,張著的嘴巴都忘了閉上,怎麼可能!?方靜優居然是皇上的親生兒子,十八年前,不是和他的母妃方若煙一起葬身火海了嗎?怎麼……?
玉瀾杉不僅僅是驚訝,更是震撼,如平地起驚雷,他突然明白了方靜優反常的原因,也突然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
原來,他沒有背叛,沒有忘記許下的諾言,他還是愛我的,可我…卻那樣的傷害了他…。
玉瀾杉發瘋似地奔回太子府,在院子裏勞作的仆人都被他嚇了一跳,都納悶:太子爺這是怎麼了?
到了寢殿門口,玉瀾杉猛地止住了步伐,揮退了兩個侍衛。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反反複複,就是不敢推開那扇門,實在不知該如何麵對被自己傷害的玉一般的人……
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屋內收拾得幹淨整潔,大床上被子也疊得整整齊齊,可尋遍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就是沒有他想要見的人……
他走了……?
玉瀾杉立刻喊來那兩個侍衛和春兒,都說沒見方靜優出房間。
轉身進入房間,關上門,注視著那張大床,似乎又看見了方靜優那雙絕望的眼……
不經意地看向書案,?那是什麼?走近一看,玉瀾杉揪著的心更加疼痛不已,書案上放著一塊玉佩,正式送給方靜優定情的那塊玉佩,原來,他已經拿回來了,可昨晚為什麼沒有發現呢?
玉佩下還壓著一張信紙,上麵隻寫了兩個字:珍重!
玉瀾杉再也忍不住,哭泣出聲,對著外麵天空大聲喊道,“靜優……靜優…。”
無限的懊悔填滿了胸膛,壓得心好痛……
玉瀾杉將自己關在房裏一天一夜,這一天一夜的時間裏,沒人知道這位太子爺幹了什麼,。隻知道當房門再度打開時,出現在門口的玉瀾杉一如往常,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除了一張沒有喜怒哀樂的臉,一如往常!
第二日,玉瀾杉照常上朝,與以往似乎沒什麼區別,可見過他的人都知道他變了,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冷酷無情,眼神中毫無色彩的瑞王爺。
冷冷的聲音,冷冷的眼神,冷冷的臉,就連他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冰冷。就算不用說,所有人也都知道:生人勿近。
退朝後,一個小太監跑到玉瀾杉身邊,“太子殿下,皇上請您去禦書房。”
玉瀾杉‘恩’了一聲,調轉方向,一進禦書房,就看見方若塵斜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慵懶得有些嫵媚,全天下,也許隻有他敢在禦書房裏,敢在皇上的眼皮底下睡覺了!
玉沛澤歎著氣搖搖頭,拿過一件外衫為他蓋在身上,誰知,方若塵順勢靠進他懷裏,雙臂也摟上了他的脖子,玉沛澤寵溺地一笑,在方若塵的臉上輕啄了一下,打橫抱起,轉身進了書房裏間的休息室。
看來他們和好如初了,雖然分開了十八年,可心心念念的還是彼此,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
不管當初誰對誰錯,有什麼樣的恩怨,那一切都不重要了,隻要相愛就好,隻要兩人在一起開心就好。
可……想到自己,想到靜優,心裏空蕩蕩的……幸福,還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