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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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瀾杉雖無性命之憂,但大量失血,使得兩日來雙眼緊閉,唇瓣毫無血色,臉色蒼白憔悴,再無原本豐神俊朗的模樣。
害怕他的傷勢隨時會有變化,日夜守候,不敢掉以輕心。
用銀針為他疏通血脈後,他站在床邊,怔怔地望著他,愧疚湧上心頭。
如果不是擔心他而分神,他也不會受傷。
隔著被子,可以見到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呼吸還算平順,他的擔憂稍稍得到紓解。
目光一轉,落向他露在錦被外的手掌。
平日修長有力的手,現在看起來是那麼虛弱無力,靜靜地擱在那,沒有一絲生氣。
他小心翼翼地執起他的手,冰涼的體溫讓他感到心疼,將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裏,試圖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他。
“瀾杉…瀾杉…”
他反複低喃著,本就如水的明眸再蒙上了一層水霧,怕驚擾了他的休息,趕緊收住思緒,揭開被子一角,輕柔地將他的手放進被裏。
叩!叩!叩!
突來的敲門聲打破了一室靜默。
方靜優斂去臉上的依戀和愛憐,走到外室,平靜地問,“誰啊?”
“公子,是我們。”
玉文的聲音隔著門傳來,方靜優走上前打開房門。
幾人輕手輕腳地跨進房裏,“公子,我們有事和您商量。”
“什麼事?”
“公子,台州府台李海被正法,除了王大人,其他知縣都被關押,現在整個台州都癱瘓了,王爺又傷重……”玉文代表大家說出了眼前的困難。
“為什麼不上奏朝廷?”
“到京城來回需要七八天的路程,再加上上奏,討論,決議,一路下來就得十天半月,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那你們找我……?”方靜優不解,自己又不是朝中官員,一介布衣能做什麼?
“公子,王爺臨來時,皇上賜了尚方寶劍和欽差印信,可以先斬後奏,您可以……”
“不行!”方靜優立刻打斷了玉文未說完的話,他不是不敢,也不是不自信,隻是自己曾經發過誓,絕不踏進京城,絕不入仕,為官府做事。
因為玉瀾杉他被迫進了皇城,已經有毀誓言,現在…不可以…
玉文幾個不知方靜優的真正顧慮,隻當他是害怕朝廷怪罪,又怕自己會做不好。
“公子,您放心,我們都支持您。”玉超拍著胸脯保證著,那架勢就像一個草莽英雄。
“是啊,公子聰明絕頂,辦事能力一定比宰相還厲害。”玉武也跟著附和。
隻有玉文一個人還算正經,說了一個能說服方靜優的理由。
“公子,您這麼做是在幫助台州的千萬百姓啊,再拖幾日,台州會亂的!再說,您這也是在為王爺分憂啊!”
是啊,他傷這麼重,怎麼可以再操勞呢,還是幫他一下吧,至於…。。隨它吧…
方靜優無語,轉身進了內室,站在床邊,凝視著仍沉睡的人,好半天,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又大步離開內室,來到玉文幾人麵前。
“玉文大哥,麻煩你把這些日子以來繼續處理的公文拿來!”
“玉武大哥,你去把王大人和林統領請來。”
幾人一聽,精神為之一震,稱‘是’離開。
帶方靜優再一次從內室出來時,發現房間裏的茶桌已經換成了一張大大的書案,上麵整齊地擺放著筆墨紙硯,公文和官員印信。王景陽和林廣清也在旁等候。
方靜優毫無扭捏地坐在了書案後的椅子上,拿起筆,略想了下,飛速地寫下雋秀有力的小字,蓋上大印後,交給玉武。
“發出布告,通知城中百姓,明日午時,在府衙公審台州一案。”
“王大人,這些日子辛苦你,代為處理一下周圍幾縣的公務。朝廷很快會派下合適的人選。”
“林統領,也辛苦你多多注意城中異動,以防有賊人趁虛而入。”
“公子放心,我們自當盡力而為。”王景陽,林廣清朗聲說道。經過幾日的相處,他們深知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可是才華橫溢,能力非凡。
“對了,聽說王大人的小公子因過度驚嚇而哭鬧不止。我這有個藥方,大人不妨一試。”說話間,已經寫下了藥方,遞給王景陽。
王景陽有些將信將疑,城中幾位名醫都看過了,也開了方子,可效果並不明顯,方公子行嗎?
“王大人,我家公子可是這世上少有的名醫,你就放心吧!”玉超心裏有點不高興,敢懷疑公子!哼!
聽玉超一說,王景陽心中慚愧,也更為感激,忙上前一步,深搭一躬,“多謝公子。”
“客氣了。”
“明日一早,再發布告,通知台州管轄所有百姓,想要重開店鋪者,官府為其發放一定資金,以示鼓勵,三年內免收一切費用,三年後,按正常稅率收取,絕不加賦。農戶若要開荒種田,也同等待之。”
幾人一聽,對方靜優更加佩服的五體投地。
台州雖屬富庶之地,但經過這幾年的折騰,百姓也差不多是民不聊生了,現在正是休養生息之時。此舉,不僅安撫了百姓,也使社會安定。
第二日午時,府衙門外聚集了無數百姓,都等著看那幾個貪官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方靜優仍是一貫的水藍色長衫,站在大堂中央,神采奕奕,俊美中多了一分從容。
在一陣喧嘩聲中,六七個衙役押著五個犯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大堂,其中一個衙役大喝一聲,“跪下!”,隻聽撲通,撲通幾聲,隻有一人站在那沒動。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抓我?府台大人呢?我要見府台大人!”那人恨恨地盯著方靜優,激動地喊著。
“我是什麼人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知道我手裏這把劍就可以了!”方靜優手握尚方寶劍,劍尖直指那人的喉頭。
“你們貪贓枉法,私扣賑災款糧,盤剝百姓,不該抓嗎?至於你的府台大人,前幾日就已經被我就地正法了!”
門外百姓一陣叫好聲,“殺得好,殺得好!”
再看那人,沒在用人告訴,很自覺地跪下了,不跪他也站不住了!
“玉文,將他們的罪行一一公訴,如無異議,讓他們簽字畫押!”方靜優聲音洪亮,麵無表情,冷俊中透著幾分威嚴。
玉文,玉武幾人不免懷疑,他是第一次審案嗎?好像他天生就該如此,就該高高在上。
那幾人哪還有什麼異議啊,老老實實地畫了押,像喪家犬一樣等著宣判。
“台東縣知縣張力,台西縣知縣趙文祥,台北縣知縣吳東,貪贓枉法,殘害百姓,證據確鑿,本應處斬,但皇恩浩蕩,隻發配北地充軍,沒收三人全部家產,用以恢複農商。”
周圍又是一片叫好,高喊著“欽差英明!”“欽差英明!”
接著,對其他兩個不主要的犯人進行了相應的處罰,處理了幾件百姓關注的事情,所有的事做得恰到好處,不輕不重,不偏不倚,公正嚴明。
一夜之間,這個欽差如何的英明,如何的神武,如何的體恤百姓,傳遍了大街小巷,最後傳得和神一樣無所不能了!
同時,也迷倒了千萬少女的芳心!都在四處打聽,這欽差是何許人也,有無妻妾家室,如有家室,可有再娶妾室的打算!
玉超,玉武在街上閑逛,也不能說閑逛,應該是體察民情。聽著百姓議論紛紛,心裏偷笑,心想,“你們是沒有希望嘍!”
玉超偷偷問身邊的玉武,“你說,要是王爺聽到這麼多姑娘要嫁給公子,他會怎麼想?”
“氣死!嚇死!”
兩人想到王爺可能會有的表情,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旁邊的路人差點把他二人當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