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的時候，要等的人已經斜坐在窗棱上，滿是癡迷的表情看著月若之。
    “來啦？”
    “一點都不吃驚麼？”
    “我早就知道了呢。”
    “那為什麼還要放我們走呢？”白竹影從窗棱上躍下，坐到了桌子旁的水晶椅子上，雙手放在兩腿間撐著椅子，搖晃著身體。
    “我預見的未來就是這樣的。”
    “當預見到的未來的傀儡不是很累麼？”
    “那也是沒辦法的啊。”
    “我有三個問題。”
    “說。”
    “第一，那月泳到底是什麼？”
    “酒。”
    “具體點啊小若……”
    “小……小……咳咳，喝下半個時辰之後能讓人突然醉倒……在醉倒之前，能看到自己最喜歡的人的幻象，還能喊出那個人的名字，過去在月光族是用來逼出敵人弱點用的。”
    “什麼……”白竹影後背一涼，記憶裏在醉倒前出現的滿滿的月若之的畫麵泳如腦內，“那……那你有……有沒有聽到我說了……說了麼啊？”
    “嗬嗬，聽到了……”月若之狡黠一笑。
    “不是吧……我……我說了……什麼啊！”白竹影的臉立刻紅到發燙……這下糗大了，居然在喝了月泳之後在月若之的麵前叫了他的名字……
    “這是第二個問題？”月若之依然保持躺在床上，側了身子，將一手豎起支在頭下，微笑看著白竹影。
    “就不能多問幾個嗎！我問你聽到了沒有的時候你明明都說了的！”
    “那這個就是第三個問題？”
    “別！別介……第二：我們是通過那虛無之地回到我們的世界的麼？為什麼我們不會化為虛無呢？”趕快趕快地轉移注意也好……
    “一下子問了兩個呢，不過可以當成一個來解答，是通過那裏回去的，因為你們意識裏沒有歸於虛無這樣的想法，和了月泳醉倒了之後，你們的意識為零。進入虛無之地的人如果相信自己不會有事，不會死，就會安全出去，但如果認為那是懸崖一樣的地方，一但下去了，就沒有生還的機會了，那麼就會被永遠圍困在虛無之地裏，最終化為虛無。也就是說，出不出事是憑人的意識的，而你們沒有意識，所以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怪不得每個人都要喝月泳呢！”
    “第三個問題？”
    “跟我走吧！”白竹影認真看向月若之。
    “這……是個肯定句，不是問題啊，嗬嗬。”
    “那麼，就：小若，你願意跟我走麼？”
    “好，我願意。”
    “就……這樣答應了啊？我想好的一堆說服你的高論不是都沒用了？”
    “我早就知道了啊，我會跟你走，沒有拒絕的必要了，因為知道會跟你走，所以你們被執天提去問話的時候，我才會按奈不住自己，想先去看看你啊。”
    “嘿嘿！原來你早就看上我啦！你不能先預見我的樣子麼？”
    “可以的，但真人和預見的幻象總是不太一樣呢。”
    “嘿嘿，那你感覺我帥麼？”認真的表情又被嬉皮笑臉取代……
    “那我應該問你：你感覺我漂亮麼？”
    “哈哈！小若是最漂亮的！什麼月若之呢，小若以後叫月不如好了！”
    “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好了，不過我想聽你親自告訴我要帶我走的原因呢，我可是一直壓製了自己的求知欲沒有去預見呢。”
    “那還是叫你小若好了，不然親親小若？小若寶寶？嘿嘿……帶你走麼……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呢，就是有這樣的衝動，壓製不掉呢！大概是不喜歡看到像月亮一樣孤獨的你吧？雖然月亮被人讚美，被人膜拜，但卻一直孤獨呢，感覺你……很孤獨啊……”
    “恩……那你要成為月亮的什麼呢？”
    “如果你的嫦娥的話，那我就算當天蓬元帥也好，如果你注定是孤獨的月亮的話，那我就算不能和你在一起，也要像太陽那樣能溫暖到你……”
    “幫我梳頭。”月若之從床上起來，端坐到梳妝鏡前。
    “啊？”搖晃中的白竹影差點重心不穩從椅子上摔下去。
    “給我梳頭。”回過頭來，斜向下側臉一笑。
    為那一笑呆滯了良久，白竹影才三步並兩步奔到梳妝台前，幾乎是搶下了那把很難在水晶桌麵上找到的水晶梳子捏在手裏，突然停了下來，看看鏡子裏的月若子，又看看鏡子外的，之前醒過來時發現的那絲銀色鑽入心裏，“你有沒有趁我醉倒的時候吃我豆腐啊？”
    “吃你的豆腐？”月若之顯然是沒有聽說過這個短語的含義。
    “就是……就是，算了……我開始咯。”
    “恩。出了月光族之後，你請我吃豆腐好了，我還蠻喜歡的。”
    “……”
    “怎麼了？”
    “沒……為什麼不是你請我吃？”
    “嗬嗬，不是明擺的麼？我沒錢啊！”
    “錢什麼的倒是了解地很清楚麼。”
    “哈？？？”
    “那你到時候可要吃得幹淨一些啊……吃不完就把你的份喂我吃……”
    “這麼大了還要喂？不過答應你就是，怎麼還不開始梳頭？”
    “哦……啊……”
    雞同鴨講……
    輕輕捧起月若之的一縷銀發，他的銀發冷地像冰一樣，白竹影第一下才梳到一半就顫抖地再也梳不下去了……
    “怎麼了？”
    捏緊了頭梳小心從頭發上抽離，深深看了放著冷光的銀發一眼，白竹影雙手往前一環，緊緊摟住了月若之，把下巴輕輕貼在了他的頭頂，閉了雙眼感受他極限的非人的低溫……
    “小若一直很冷……是不是？”白竹影鼻子一酸幾乎流下眼淚來，大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這種靈魂所支配的衝動是任誰都不能掙脫的。
    “在你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太陽的溫暖了啊，一直很舒服地在曬太陽，一點都不冷的……”月若之伸起兩手搭在胸前結實的手臂上，雖然膚色區別不大，但一放在一起還是能明顯分辨出白皙的和蒼白的……幾乎是慘白的……
    “騙人，說謊，小若說謊！你需要的太陽……根本就不是我，對不對？”
    “你能感覺到我很冷麼？”
    “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啊！”
    “那我也一樣，能感覺到你的溫暖哦……”頓了一下，月若之接著歪頭說到，“小竹？小影？小白？？”
    “你才是小白！”白竹影鬆開了雙手，起身繼續為月若之梳理著銀發，這次再也沒有停下，好象……他的體溫確實是提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