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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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的闊別將近一年的房屋前,蘇紫暮發現自己心中竟有些懷念。遠遠地,那個青色身影依然清麗脫俗。他溫和一笑,說,“回來了,暮兒。”或許是離別了一年,或許是那天的寒風過於冷冽,那一刻,蘇紫暮忽然有了落淚的衝動。他那聲一如既往的柔聲呼喚,其中包含的真切關懷與疼惜,深深地撞擊進紫暮心中。
一步、兩步、三步…蘇紫暮努力壓製心中的澎湃。好似感受到紫暮的不安與感動,蕭淩緩緩伸出雙手。蘇紫暮一愣,定定地看著蕭淩溫柔的雙眸,而後堅定地撲進他的懷中。“師父……”這是蘇紫暮第一次如此真情實意地呼喚,猶如從心底發出的歎息。我認了,這個人…
隻一會兒,紫暮已收拾好情緒,輕輕脫離蕭淩的懷抱,抬頭看著蕭淩。微微一笑,蕭淩眼中滿是如慈父般的關愛與寵溺。月光下,兩個漂亮似仙謫的男子相視而笑,畫麵華美而融合。
一道冷厲的目光直直射向蘇紫暮,毫不掩飾對紫暮的敵視。蘇紫暮轉身麵向目光來源,美眸驟然眯起,精光一閃而過。是他,那個本該困在迷林中的男子。敢利用自己?!蘇紫暮冷冷地瞪回去,不避不讓。但仔細看的話,紫暮的雙手緊緊握著,微微顫抖,額頭上更是布了層細細的冷汗。就在蘇紫暮感覺胸口悶得快要爆裂時,一隻溫暖的手搭在了紫暮肩上。
胸口的壓力驟然減輕,蘇紫暮不禁鬆了口氣。“暮兒,你先回房吧。”轉頭看蕭淩一臉平靜,蘇紫暮輕輕點了點頭,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夜深了,山中季節變遷雖然較為緩慢,卻還是很寒冷了的。相對而立的兩人卻似毫無知覺,隔著十步之遙,深深對望。男子眼神漸漸柔和,薄唇微張,“淩……”似歎息似哀傷。
蘇紫暮看著眼前一塵不染的房間,嘴角忍不住往上翹起。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很溫暖,很舒服,蘇紫暮從來不曾體會過。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就是家人的感覺麼…蘇紫暮坐在床邊,撫摸著柔軟的棉被,安心地躺下來。不用警惕,不用防備,紫暮很快沉睡。夢中,春暖花開。
蘇紫暮是被驚醒的。沉浸在難得的好夢中,紫暮忽然一陣強烈心悸。猛然坐起,蘇紫暮將手按在胸口。怎麼回事…心不可抑製得狂跳,血液都好似在沸騰,每個細胞都在鳴叫著,仿佛和什麼產生了共鳴。
內心強烈的熟悉感讓蘇紫暮茫然,到底是什麼…身體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識,從床上下來,連鞋子都沒穿就往門外走去。雙腿不受控製地往前邁著,悸動愈加強烈。終於,在院落前停下。
漆黑的夜空下,蕭淩全身都散發著微微青光,長發衣擺無風自動,手往前一揮,一道炫麗的青光飛速往前衝去。對麵的男子一動不動,任光芒擊落在身上。胸前,鮮血迅速洶湧而出,順著衣擺滴落在地,滲入泥土中,暗紅的血漬好似嬌豔的玫瑰朵朵綻放。
“淩,如果這是你的憤怒,我甘願承受。”男子深深望著對麵清麗飄逸的人兒,眼中滿是哀傷與愛憐。蕭淩沒有說話,低頭定定看著地上越來越多的血跡。沉默恍如百年,蕭淩轉身離去。臨走前手再次輕揮,溫和的青光包圍了男子。光芒散去,男子身上的傷口迅速愈合,連衣服上的血跡也消失不見,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男子低頭看了看胸口,對著蕭淩離去的方向微笑。還是這麼溫柔啊……
蘇紫暮呆呆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誰來告訴我剛剛看到的不是真的…騙人的吧,是效果特技吧,怎麼可能有這麼荒謬的事…但蘇紫暮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可不會幼稚到以為自己在做夢。更何況,當蕭淩揮出青色光束時,蘇紫暮清楚的感受到了其能量的波動,心底好似有什麼在衝撞著要出來與之共舞。
回到房間,蘇紫暮已經冷靜下來。存在的就是合理,無論蘇紫暮能否接受。現在蘇紫暮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師父定非凡人。蘇紫暮不想去猜測蕭淩的身份,他隻知道,在重返山上的那刻起,自己已認定了蕭淩是自己的師父,現在是,將來,一直都會是。抬起雙手,纖細的手指白皙修長,一看就知道是從小錦衣玉食的主。蘇紫暮苦笑,這算是在跟自己做對麼,最怕麻煩,卻總碰上麻煩的事。
翌日,蘇紫暮按平常作息時間起來,洗漱完畢後來到飯廳。蕭淩已經在擺放飯菜,見到蘇紫暮,微微一笑,“暮兒,過來吃吧。”蘇紫暮點頭,乖乖地坐到凳子上。掃視一眼,紫暮開口尋問道,“師父,人呢?”蕭淩手微微一頓,“暮兒無須多想。”看蕭淩無意多談,蘇紫暮不再多問。
良久,蕭淩再次緩緩開口,“暮兒,知道我為何叫你回來嗎?”蘇紫暮略一沉吟,“是因為暮兒的身世吧。”蕭淩讚賞一笑,“不錯。”微頓,好似在思考要從何說起,“豐珧大陸如今呈三足鼎立之勢,而其中又以昊國最為富饒。暮兒也見識到了吧。”肯定的語氣。蘇紫暮點頭,沒有疑惑蕭淩從何得知。經過昨晚,就算現在蕭淩在他麵前突然消失不見,蘇紫暮也不會感到絲毫詫異。
“昊國建國至今已有五百年之久,民風開放,崇尚詩書禮樂,朝中也多為文官。如此兵力並不十分強大的國家卻能屹立百年不倒,並不單是占地勢之利。其中有個極為重要的因素,曆來隻有皇室中幾個重要人物知曉。
昊國是個朝拜神靈的國家,其主神極即為鳳凰。曆屆帝王的繼位,都必須去神殿朝拜得到鳳凰的祈福方可登基。相傳,每百年鳳凰都會轉生到皇族,輔佐帝王,澤福百姓。昊國庇佑於鳳凰而代代繁榮昌盛,國泰民安。隻是……”
蕭淩說道這停住,深深地看著蘇紫暮,目光好似不經意地滑過紫暮的左耳,就在紫暮忍不住要開口時,蕭淩喃喃道,“鳳凰已有二百年沒有轉生了。”蘇紫暮沉默不語,對於無神論者的他來說,消化這些信息還是需要點時間的。一盞茶的時間後,蘇紫暮緩緩開口,“師父是指,我是昊國皇室中人麼。”
“沒錯,你乃昊國七皇子。三年前,你被人追殺至無名山下,是我將你救下的。醒來後的事,你都知道了。”蕭淩溫和的看著紫暮,眼中滿是疼惜。蘇紫暮暗歎口氣,果然,這個身體的身份不簡單。還是個惹人嫉妒到被追殺的皇子啊…嘖,真是麻煩。
“師父,有話就講吧。”蘇紫暮平靜的說道,該來的總會來,逃避從來不是自己的作風。蕭淩又是柔柔一笑,隻是帶了幾分狡黠的味道,“一個月前,我已通知昊國皇帝你還活著的消息,相信來接你的人馬不日將至。”
蘇紫暮一臉鬱瘁,悶悶地道,“師父為何要這麼做?”蕭淩難得正了臉色,認真地看著蘇紫暮,“暮兒,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一定有你的使命與責任。”蘇紫暮心中一凜,莫非他知道了自己的來曆?蕭淩卻又微笑著摸了摸蘇紫暮頭頂,“暮兒,一切順其自然就好。”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紫暮,蕭淩起身離去。
蘇紫暮坐在凳上,整理腦中的訊息。第一,這個身體是個皇子,還是個受老子寵愛的皇子。第二,有人要殺這個身體,當然現在是我。第三,馬上就有人來接自己回皇宮。第四,自己又得坐那萬惡的馬車!……早知道這樣,自己又何必顛顛地趕回來,直接去不更方便?!蘇紫暮都不禁有點懷疑蕭淩是不是有意捉弄自己…
抱怨解決不了任何事情。蘇紫暮決定再去翻翻醫書,看有沒有能夠治暈車的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