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道教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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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沿著青石板的石階,一座古樸幽靜的道觀赫然在望。四周枝繁葉茂,鳥語花香。竹木、藤條、老樹交相輝映,無不與周遭的山林岩泉溶為一體。風聲、水聲、鳥聲,聲聲入耳,宛如天籟。呼的似滴未滴的清幽,吸的欲動未動的青翠。
好一座原始華美的世外桃源啊!難怪張大千晚年會攜家舉遷,大家到底是大家啊,還真是會享受生活。不象我等小老百姓,每日為五鬥米折腰。有時間的時候沒有錢,有了錢時沒時間。
“天師洞”,不錯!字體飄逸矍鑠,很有點道家的風範,跟匾下站立的人很像。
人!還是個道袍加身的趙文瑄,天啦!不會是演了部大明宮詞他也穿越過來了吧?
“師傅,我們回來了。”小師兄畢恭畢敬的,“貞兒她摔傷了,我們。。。”
“為師都知道了,你先進去吧。”語氣淡淡的,仿佛一切都了然於胸。
難道他真的這麼神?我沒有開口,仔細的打量著他的神情。
不,他不是,越看就越不是那個長相守。怎麼說呢?像的隻是皮囊,而眉眼間閃現的智慧與沉澱絕不是幾十年的功力所能達到的境界。別的不敢說,做營銷公關這麼些年,除了吃喝玩樂,再就是結識了不少牛鬼蛇神,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師傅,我回來啦。”端正心態,我深深低下頭。
沒有回答,再等,還是沒有回答。我細小的脖子就快斷了,您老倒是吱個聲啊!就算長的帥也犯不著帥成這樣吧。
不行,實在撐不下去了,我抬起頭對上了他的眼睛。“師傅,貞兒回來了。”
那目光充滿了安詳,波瀾不驚,又帶著份寧靜致遠,直引得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個蒼勁的聲音緩緩響起:“你,來了。”
我頓時有如雷劈,呆了。短短3個字仿佛包含著無數的哲理。腦子裏飛速的閃過各種念頭,終於,我平靜下來。
“天師,我,來了。”
“嗯!往來皆緣分,隨我來吧。”說完,轉身進了大殿,輕輕的,不帶走一片雲彩。
大師就是大師啊!不服都不行,我懷著無限敬仰,跌跌撞撞的邁進了我在古代的修行生涯。
接下來的時光,就有如韓劇《豪傑春香》裏李夢龍高考衝刺的場景再現。
每天日出而學,日落不息。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活的比牛累。
學法典,學禮儀,學膳食,學養生,學醫術,學琴棋書畫。。。。。。學的我是嘔心瀝血,連以往的傲氣、棱角都磨沒了。看來天師的園藝功力還真是高深啊!
第一年是圖個新鮮,我興致盎然;第二年是圖個麵子,我咬牙堅持;第三年學種植。。。大糞!
有道是忍無可忍無須忍!就算要把我打造成“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複合型人才,也要考慮我的承受能力吧?想當年,就是考研姑奶奶也沒這麼拚命啊!再這麼下去,恐怕還沒見到我的偶像登基,我就要先一步登天了。
不行,麵子雖重要,生命價更高。我一把甩開手中的爛樹苗,直衝向大殿。
“師傅,我實在。。。不。。。”
NND,還是不行!不管事先做了多少準備,一看到仙師大人的眼睛,我瞬間就土崩瓦解了。看來道行還真不是普通的低啊!我在心裏沉痛的哀歎。
“累了嗎,貞兒?”這個仙狐狸,明知故問。
“不累,還行!”還行,跑這吐口水幹嘛?
“哦,那明兒為師開始教你學騎馬吧。”
“是。什麼?騎馬?太好了師傅!”要知道呂誌平幫我弄了張騎馬俱樂部的會員卡,雖說前後才去了7、8次,可在馬上馳騁的感覺那是相當的好!
我喜不滋的抬起頭,咦,好像一絲笑意在仙狐狸眼裏閃過。
天啦!好歹也念了快3年的道德經,還是快奔3張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喜怒形於色呢?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看來我要跟貞兒的元神好好融洽下了。
“好了,無事就退下吧。”對麵的仙人又入定了。
“是,師傅。”
哎,又失敗了!我垂頭喪氣的站在前院,眼前還是那片美的失真的天空。整整900天了,看來看去同一片景致,就是伊甸園再現也讓人受不了啊!難怪亞當和夏娃要下凡間,原來是煩的。
好吧,既然痛苦也是學,開心也是學,那我何不轉悲憤為力量呢?自我安慰功能再次開啟。
學教規是本份,我學;學中醫可以保命,我學;學做菜是因為我嘴饞,我學;學藝術修養那是我前世的專長,我學;學種植可以養花弄草,滿足我小資的情調,我學!
這下又回到原點了。
算了,就當是3年拿下博士後吧!說實話,雖然苦,可在古代的速成班,我還真學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說不定回去以後,我還能拿出一份貨真價實的《論唐代早期文化與藝術成因》。絕對正版,杜絕抄襲!
“貞兒,想什麼呢,又在發呆了?”頭頂一片陰涼,是師兄。
近半年,這小子像打了雞血般蹭蹭的往上竄,害的我總要仰視他。不知是常年練功,還是我廚藝了得,飼養的好。總之,這家夥現在頗有乃師真傳,典型的人如其名。
剛開始的半年,他時常驚詫於我的奇行怪論。最近倒是麻木了,隻是看我的時候,清涼的眼眸裏閃爍著絲絲光亮。好像溫度有點偏高,估計有38度8。
“師兄,你回來了,去了好久呢,東西買回來了嗎?”我燦然一笑。沒辦法,誰叫爹媽生的就是張顛倒眾生的臉呢!在前世,我的製勝法寶就是我的絕世笑容,可我的災星也是它。看來漂亮也是一把雙刃劍啊!
師兄的表情又是一閃,隨手遞給我一個包袱。“今兒是中秋,正趕上山下趕圩。這有套女兒家的衣物,你且試試合身不,晚上我和師傅在觀月軒等你。”
哈哈!來這後,我整日道袍加身,頭頂一個牛屎髻,根本沒怎麼打扮過。“太好了,師兄,謝謝你。”我抓住師兄的手開心的搖著。
“那,我,我去做飯。有你愛吃的白果燉雞,還有剛,剛釀成的乳酒。”邊說邊踉蹌退場。
回到臥室,一襲銀絲掐腰的白色羅裳上,薄如蟬翼白玉蝴蝶簪正微顫的閃著幽冷的光芒。不錯,看樣子這個小師兄還是個悶騷包。平時不吭不哈的,眼光還不是一般的高,知道本小姐最愛白色。
我費力的換好古裝,頭發披散著,隻在頂端編了個小鹿純子式的小辮,玉蝴蝶停在發梢,好像振翅欲飛。
我對著銅鏡顧影自憐。嗯!八錯。膚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與自己初中時畢業照簡直有七分像嘛!不過,好像少了點單純與浮躁,多了分沉靜與古典。看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道教的熏陶浸淫還真是卓有成效啊!
天色漸行漸暗,我緩步走向觀月軒的前台,在山岩的最前端靜靜的欣賞夕陽西下的壯麗。
草長鶯飛,日月如梭。一晃來到古代都快3個春秋了。不知道家裏的近況是否安好?老爸,雙休日還有跟人一起去釣魚嗎?老媽,還在家裏開特長班教學嗎?別太累了,寒暑假和老爸去旅遊天下,暢想人生吧。不要心痛錢,近兩年我炒江銅權證賺的錢足夠您們下半輩子花的了。密碼是您們的結婚紀念日,就是今天。老爸老媽,節日快樂。我真想你們啊!
手抬簫動,縱情山水,一首薩克斯風金曲《回家》道盡了我滿腹的思鄉之情。悠深的旋律在山澗中繚繞,兩行清淚禁不止奪眶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我沉澱好心緒,一轉身,觀月軒裏4個挺拔的身影默然矗立。
我連忙低頭,快速掩去眼角的淚痕後向軒內走去。
“師傅,您來了。”
“貞兒,這些年辛苦你了!來,我給你介紹你幾位當世英豪。”
終於可以見到幾個真正的古代人了,我好奇的抬起頭。
“這位是太原留守李大將軍。”
款款施禮,“將軍好,貞兒有禮了。”
一個穩重祥和的中年人,渾身散發著醇厚的貴族氣息。“小姐仙樂動人,世間難尋,今日聽聞,實屬三生有幸啊!”
“將軍謬讚!”
師傅緩緩來到一旁,“這位少年才俊是將軍的二公子,你的同門。。。”
“好小子,你終於肯露麵了,你這個交通肇事者。”
我衝上前,死死拽住對麵一身錦緞藍袍的青年。沒錯,就是這個冒失鬼,騎術不精把老娘撞到這個古代療養勝地,接受了為期3年的魔鬼特訓生涯。
“你不說話是想否認嗎?別抵賴了,雖然黑了點,壯了點,可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你。冒牌王力宏!趕快賠償我的經濟損失和精神損失。”
眼前4人被這突發狀況給弄蒙了,被抓的少年更是莫名驚詫的望著我,臉上陽光般盛開的笑意,還來不及收回,紅紅白白的交替著,說又說不出,動也不敢動,最後隻好身邊的天師求救。
“貞兒,快住手,不得無禮。”天師反應過來,輕巧的把我帶離開,“你錯了貞兒,他是你同門師兄——李家二公子世民。”
李-世-民!轟,我被雷了!這,這錯的也太離譜了吧!我的淑女形象,我的第一印象,這下全毀了!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忍俊不禁的雙眼。該怎麼辦,是暈倒,還是逃跑,誰來救救偶啊!
“師妹不必介懷,有道是不打不相識。你的才情讓人折服,能有如此出色的師妹是我的福氣。”
到底是大英雄大豪傑,心胸還不是普通的寬闊啊!
我感激的望著對麵的偶像。這個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的十項全能貴公子,還真是MEN啊!嗬嗬!不是二維平麵,是三維立體的耶!
望著望著,我的手不由伸向了他的臉。“是活的誒,我不是在做夢吧!”
“啊哈哈!二哥,你這個師妹還真有意思啊!”看著我的花癡樣,另一個堇色長袍的愣頭青放聲大笑。
笑聲中我頓時警醒,羞得無地自容,趕緊為自己的失宜舉動再次致歉。
“好了,下麵輪到本少爺向小姐自我介紹了。”這個人來瘋,硬是笑著就擠過來了。
“不用了,元吉四少爺,貞兒為剛才的冒失,向各位深表歉意。”
“耶!你是如何知道我的?”李元吉驚奇的滿眼冒泡。
怎麼認識的,當然是書上認識的咯,印象還相當的糟糕,我腹誹。
“是師傅和師兄告訴我的,說你性格堅毅(那是剛愎),辦事執著(那是一根筋),今後定能建功立業,名垂青史(那是功敗垂成)。”
“哈哈,說的太好了!二哥,看來我這次跟你們來,還真是賺撿到了。”李元吉興奮的隻差沒原地打轉了。
李世民笑著點點頭,“是啊,撿到個寶貝呢。”
說笑間,二師兄已差人經把飯菜端了上石桌,娘舅見麵,少不得好一陣寒暄。於是在日漸明朗的月色中,眾人在觀月軒圍席而坐,舉杯邀明月,吟詩附風雅。
席間,我依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杯一杯,慢慢消化著突然而至的激動與震驚。
“貞兒,怎麼光顧喝酒?乳酒雖好,多喝也會傷身。”身旁的二師兄關切的望著我,往我碗裏夾了個白果。
我沒開口,莞爾一笑。
李元吉聞言也趕忙夾塊燉雞獻殷勤。抬頭望見我月下的歡顏,筷子一鬆,燉雞掉進我杯中,變成醉雞。
一旁的李世民見狀,連忙掏出塊絹絲錦帕遞給我,滾燙的目光直注視著我擦拭的雙手。
我心頭一熱,感覺一邊的身體有如烈日炙烤,手微微顫抖起來。怎麼辦?我不會又失態吧?
“貞兒,剛才你大師兄、二師兄和元吉少爺都為今晚的月色吟誦了佳句,今天你也即興賦詩一首,一來是為李將軍父子洗塵,二來權當為師教導多時的檢驗吧。”
師傅,您還真是高杆啊!這梯子遞的真是太及時了。我趕緊起身,“是師傅。時值中秋佳節,弟子就獻詩一首,聊表對諸位英豪的景仰和師傅您諄諄教導的謝意。”
說點什麼呢?還是來首跟唐代相隔久遠的吧。沉思片刻,一首蘇軾的《中秋見月和子由》說口而出。
明月未出群山高,瑞光千丈生白毫。一杯未盡銀闕湧,亂雲脫壞如崩濤。
誰為天公洗眸子,應費明河千斛水。遂令冷看世間人,照我湛然心不起。
西南火星如彈丸,角尾奕奕蒼龍蟠。今宵注眼看不見,更許螢火爭清寒。
何人艤舟昨古汴,千燈夜作魚龍變。曲折無心逐浪花,低昂赴節隨歌板。
青熒滅沒轉山前,浪*(左風右占)風回豈複堅。
明月易低人易散,歸來呼酒更重看。
堂前月色愈清好,咽咽寒*(上將下蟲)鳴露草。
卷簾推戶寂無人,窗下咿啞唯楚老。
南都從事莫羞貧,對月題詩有幾人。明朝人事隨日出,恍然一夢瑤台客。
“好!好個明朝人事隨日出,恍然一夢瑤台客。貞兒小姐大才啊!小小年紀竟能有如此覺悟,實屬難得啊!恭喜天師又添高徒。”李淵大聲喝彩,滿含讚許。
“是啊,曲美、詩美、人更美,師妹才情俱佳,真乃當世奇才。”李世民熠熠生輝的目光直逼天空的星辰。二師兄聞言卻是眉頭微皺。
又怎麼啦?我探尋的望了眼,這家夥近來還不是普通的別扭。
“貞兒小姐,你看今夜月色撩人,能否勞動小姐再為我等助興一曲?”
李元吉!你可真會蹬鼻子上臉的,你小子有這麼大麵子嗎?本小姐又不是你家養的戲子。我心裏暗自冷笑,臉上一片平和注視著師傅。
師傅沒作答,隻是含笑點點了頭。
好吧,看來師傅這隻狐狸也是想借今天這個機會,試試我的斤兩。奏就奏吧!本小姐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怕你們幾個老古董。幹脆就來個震撼點的,一次震暈你們,也好讓我早點回去睡美容覺。
想畢,轉身對身旁的二師兄說了幾句。師兄聞言,無聲的望了我眼,即刻離席。
“難得諸位興致正濃,貞兒就再次獻醜,為今晚的良辰美景助興一曲。”
調整好心緒,隨手接過師兄送來的二胡,一首激蕩心弦的《二泉映月》傾瀉而出。
曲罷,四周靜默無聲,連天師的臉上都有了種悲天憫人的色彩。
我滿意的注視著現場的反應,一福身:“師傅,貞兒不勝酒力,先行告退。”
見好就收,我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