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Ⅳ  第四十章 近在咫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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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姚遠是故意扔偏還是真沒扔中,反正這一下實在夠懸,刀四雖說江湖資曆老道,但也給嚇得不輕,那張本來就沒多少血色的臉立馬變得慘白,眼珠驚恐大瞪,似乎一時還沒弄清怎麼回事,不過當他明白過來後,旋即勃然大怒:“你他媽的,在往他媽哪兒扔呢?”
    看來已是對刀四恨之入骨,姚遠咬牙切齒回道:“狗雜種,老子現在真他媽想親手剮了你。”
    刀四一聽這話可不得了,若是手裏有槍或許早就舉起來了,但幸好現在沒有,不過他還是用極快的一個翻手,將腰後的刀給抽了出來,然後指向姚遠道:“兔崽子,老子已經忍你很久了,既然你這麼得寸進尺,那老子今天若是他媽不把你那條爛舌頭給絞下來,老子就……”
    “啪”,一旁的歐陽忽然發力,箭步而上,先是一腳踢飛了刀四手中的鐵刃,然後跟上一組勾拳加肘擊,輕鬆便將上一秒還在叫囂的刀四掀翻在地。
    刀四明顯有些不服,剛準備要起來,歐陽又是一個膝蓋壓了下去,將其摁得是動彈不得,接著用刀抵住他的脖子,厲聲喝道:“我他媽也忍你很久了。”
    見已無法反抗,刀四識趣地放棄了掙紮,不過他卻並不畏懼歐陽的目光,且哼笑一聲,道:“媽的,你們人多,算老子認栽,不過我倒想問你一句,如果這兩崽子被尤西人殺了,你會不會報仇?”說著,用手指向我和姚遠。
    這一問,還真讓歐陽卡了殼,半天說不出話來。誠然,歐陽是個極其理性的人,但倘若我和姚遠真出了意外,我想他隻怕也會感情用事,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可這樣一來,豈不是變相肯定了刀四的行為?
    “當然會。”就在這僵住的時刻,左軍走了過來,替歐陽答道:“不過卻絕不至於像你這般愚蠢和魯莽。”
    接著,他輕輕扯開歐陽,放刀四起身,然後道:“我們雖是逃過一劫,卻也斷掉了退路,恐怕尤西人不再追我們同樣是這個原因。”
    “他們認為那處裂縫,必將送掉我們性命。”這時一旁的齊一凡補充道。
    左軍點點頭,說:“不錯,如今形勢已是進退維穀,往後,是欲將我們斬盡殺絕的尤西人,往前,便是那處詭秘莫測的裂痕。不過我想諸位心裏都很清楚,後退絕對是死路一條,而前進,也並不一定就意味著能夠絕處逢生。”
    頓了一頓,他朝我們望來:“若想在這深山中存活得更久一些,尤為重要的一點便是同舟共濟,相互協助。現在這裏的每一個人,不僅都是彼此眼中的依賴和希望,而且更是維係生命的關鍵,無論少掉誰,對整個隊伍而言,都可謂損失巨大。因此我認為,與其耗費精力內訌,倒不如將成見先擱放一邊,等想辦法出去了再說。”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此刻我想,即使再怎麼水火不容的對手,聽完這席話後,也該冷靜下來了。的確,若是站在全局的角度去考慮,將私怨放到其次無疑是明智的選擇,不然,就算現在除掉了刀四,而最後我們卻也因逃不出去困死山中的話,那隻不過早死或晚死的區別,毫無任何意義。
    左軍又看了眼前方,道:“好了,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們再休息下去了,必須趕在天黑下來之前到達那裂縫處,否則的話,會更加麻煩。”
    隊伍於是開始繼續前行,一段路之後,視野逐漸變得開闊,竟能平視到天空了,而依地形來看,我們儼然已位於山穀之中。
    對麵也是一座莽莽林海,巍峨雄渾的高山,根本無法窺盡全貌。就在我多看了幾眼風景時,頭前領路的齊一凡突然指向前方,高聲道:“就在那裏,便能看到那處裂痕了。”
    眾人想必心中全都一振,立馬小跑起來,直到齊一凡停下。再順著他的手指,舉目遠眺,隻見在深穀之間,有一處麵積巨大的裸露岩壁,而在那之上,嵌著一道上下走勢的狹長裂痕,遠遠看去,猶如是被一柄巨型利劍刺入後所留下的印跡。
    然而站在這裏,也隻能夠看到這裂痕的上半部分,至於它的下麵,則完全被幽穀底部的樹林給遮蔽住了。這時左軍目光一偏,移向穀底,看了半天,然後對齊一凡道:“那下麵,你去過了嗎?”
    “沒有,昨天我就隻到了這個位置,沒再繼續往下走。”齊一凡搖了搖頭,接著又表情複雜地歎了口氣,道:“不過話說回來,那底下,倒真有種莫名的恐怖。”
    左軍沒再說什麼,隻是一臉嚴肅。齊一凡的話不假,往下望去,穀底影影綽綽,鬼魅陰森,好似沒有盡頭的深淵一般,現在就是身邊有這麼多人,我都不免有些望而卻步,更別提齊一凡獨自一人的時候了。
    “有什麼可恐怖的?除了樹不就是樹,還能有什麼?”姚遠又在一旁大放厥詞起來。我沒聲好氣地反駁道,能有什麼?毒蟲猛獸,哪一樣你受得了?
    左軍估計也是摸清了姚遠的個性,便沒作理睬,而是提醒眾人刀不離手,招子放亮,接著他一馬當先,帶頭往前走,其餘人見狀,隨即跟了上去。
    越往下走,令人不安的氛圍便越加濃烈,別的不談,光是四周的樹,就十分不對勁,變得怪異至極,簡直有些莫可名狀。
    粗壯得近乎恐怖的虯勁根須,自地下拱爆而出,擰麻花一般,絞纏在一起,甚至還攀上樹身。而樹幹之上的主枝,竟達十餘眾之多,爭先恐後,拚命往上瘋長,擠占空間,有的枝幹負重不起,垂了下來,便幹脆沿著地麵生長,有的無立足之地,竟繞進了旁邊樹的枝叢裏。
    而再分岔出的側枝,不僅密密麻麻,難以計數,且居然比主枝還要粗得多,所以使樹冠龐大得超乎想象,看起來極不協調,整個樹形,就像是一株株碩大的木製酒杯,絕對的匪夷所思,歎為觀止。
    但意外的是,眾人好像都已經習慣了這山裏的不同尋常,根本沒任何人表示驚訝或是發表議論,恐怕隻要是不對我們有危險,看在眼裏也就夠了,不必去管它。
    雖然這樣,可我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置身於這種怪誕可怖的環境,幾乎讓人心底泛起陣陣無助之感,我們現身在何處?還是在地球上嗎?
    就這樣走了很久,也不知有沒有到穀底,反正隻覺得腳下的坡度變得愈來愈小,差不多已趨於平坦。但四周,早已暗同黑夜,頭頂的天空被嚴絲合縫地給罩蓋掉,透不出一線光亮,隊伍唯有借助強力手電筒,方才能夠繼續前行。
    死寂和昏沉將我們團團包裹,而在光柱的照射下,到處都是虛影迭迭,一切顯得格外不真實,恍然之中,我甚至產生出以為是在夢境裏的錯覺。
    “已經到底了吧?”姚遠低聲問了我一句,顯然他也是被這裏的氣氛所感染,早已沒有了剛才那股無畏的勢頭。
    “應該是吧。”我雖無法肯定,但左軍在頭前倒是走得十分堅決,沒有絲毫停頓,像是目標已在他的腦中清晰可見。
    果然,在他的帶領下,在這片古怪的穀底密林間穿行了約摸半個小時後,我們終於找到了那塊岩壁的底部。
    我狠狠舒了口氣,然後隨眾人來到近前,隻見岩壁與叢林之間,咫尺的間隙,有些許自然光亮瀉下,這無疑使人滿心歡喜,不過在細看之後就發現,新的問題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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